《再看雷峰塔的倒掉》天使本该堕落

1、老婆身价5000W

　　“爱是种堕落，因为堕落比腾升的感觉还要好。”
　　狗屁！电视台也真能吹！
　　什么时代了，午夜也开始播放谈心节目，这个都市没事失眠的人真是太多，是急于证明着自己的清白，还是无聊？他诅咒地关上电视，倒在床上睡觉！

　　晨。
　　闹钟，铃响！
　　齐扬总是能在睡意朦胧间，准确地找闹钟的位置，停止它嚣张的噪声。

　　赤膊着上身，坐起，踢开脚下昨晚脱在床前、地上的衣物，他赤足直接走到盥洗室，刷牙洗脸。
　　清凉牙膏的刺激，他终于彻底醒了，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面容，摸摸胡茬长得还不算太长，今天不刮了。
　　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把水，胡乱地拍抹到脸上，闭着眼摸到毛巾迅速地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将稍有些凌乱的刘海弄湿、后拢，个人清洁卫生工作初步完成。

　　回到卧室，撩起地上的衣服，闻闻味道，再审视下领口，不脏也没什么味道，继续穿上昨天的那套衣服。
　　在自认打点好了一切后，他换上鞋出门，锁门。
　　抬眼看了下天空，太阳还懒散地躲在云层间——多云。
　　徒步走到自己面包房里，真正开始忙他一切的忙碌工作。

　　他的面包房在街道的拐角，地理位置还算不错。
　　店里零星地摆设着两三个能坐人的位子，如果你仔细看看桌子，不难发现上面蒙着层灰。
　　看来，你想堂吃纯熟——终极幻想。
　　整个店堂，不算太宽敞，除了桌子店橱窗的视角不错，也很不明亮。
　　即使太阳光照进来，也显得苍白无力。

　　齐扬在厨房总是按照自己心情的节奏和着面。
　　他的店只卖菠萝包，看来他不会做别的东西。
　　而他每天只做101个菠萝包。
　　101，这个数字连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好笑，让人联想到101斑点狗。
　　其实他和的面正好做一拨，正好只能101个。
　　反正他只做一拨，生意时好时坏，他一天的工作，一般就是卖光结束。

　　**

　　今天的生意不错，下午没到3点，他就已经卖掉了100个。
　　“一个菠萝包。”还算漂亮的丹蔻中指与食指间夹着一张花花绿绿的票子递上。

　　“卖光了。”正从白色工作上衣口袋里摸自己香烟的他，闲闲地回答。

　　女人有了点年纪，身材倒是保持得不错，面容姣好。可惜他不怎么喜欢老女人——
　　“不是还有个吗？”女人用兰花玉指点着那第101个，也是最后那个。
　　“我说卖光了，这个是样品。”他没怎么搭理人的意思，叼起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摊手表示自己的遗憾后，继续摸拍着口袋找打火机。

　　女人瞪了他一眼，讪讪地离开。他对着她背影咧嘴笑笑，顺带瞅了眼外面的天色。
　　突然眼角瞥见了一个人。
　　“和尚，要进来坐会吗？一直站在外面监视我，不觉得辛苦？”
　　他知道一到下班时间，“和尚”就会出现。风雨无阻。
　　如果他是和尚的老板，一定会评他为最佳员工。可惜，“和尚”不是他的手下，事实上齐扬是个“光杆司令”。

　　**
　　其实“和尚”有个非常体面的名字，只是齐扬从来没问过他。
　　并且他自虐，自己剃了光头。所以齐扬开始叫他“和尚”。

　　作为监视者“和尚”是失职的一个。
　　首先，他暴露了身份。
　　其次，他居然想和被监视者称兄道弟。

　　“和尚”走了进来，并不为自己是失职而感到愧疚，却没有坐下。因为他的座位脏。
　　齐扬也不假客气，开始收拾，准备打烊。
　　他的首尾工作，做的并不利索，说白点：简直就是磨蹭。

　　“和尚”耐心地等他弄好一切，观天色。
　　已近黄昏，夕阳绯血。

　　这点，似乎齐扬也注意到了。
　　他放下手里清洁工具，习惯性将双手在工作服上擦拭下，从裤子口袋里取出带拍照功能的手机。
　　“拍个照，你来吗？”齐扬向“和尚”晃晃手上手机。

　　“你站过去点。”他用手比划着，指挥着“和尚”该移动的位置。
　　“喀嚓！”他拍成了。
　　“你这是在拍我？”
　　“夕阳。”他抬头一笑，笑容里带着“你上当了”的玩味。
　　“和尚”深看了他一眼，却无话。

　　忽然“和尚”觉得自己的眼睛被一道亮光刺了下。
　　他皱眉凝目，才注意到那是道反光。
　　是夕阳在齐扬左手无名指指环上折射出的光芒。
　　是齐扬一直戴着的结婚戒指。

　　当夕阳没收最后道光芒，齐扬回到店堂。
　　将了最后菠萝包拿起，像件艺术品似的端详了下，随手将它抛进了远处角落的垃圾箱。
　　三分进垒。

　　一天要结束了。
　　“去‘酒瓶’喝杯吗？我请客！”他将拍的照储存后，把手机收好，向“和尚”建议着。
　　其实，他真要去的话，“和尚”自然也会跟着去，尤其到了晚上。
　　那不过是邀不邀请，给不给“和尚”面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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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瓶”是个酒吧名字。
　　和所有酒吧没什么两样，只是酒吧房子的样子造得独特了点，像个酒瓶；只是这里调酒师是都是大美女而已，是群有事没事对自己娇媚身体灌水的女人。
　　齐扬可以算是这里的常客，附带着“和尚”也是。

　　和往常一样，齐扬要了份“血腥玛利”。
　　逆着光，他举起杯子看了看杯中那半透明的颜色，摇头好象哪里有点不适应。

　　“你说现在转基因食品，研究进展的怎么样了？”齐扬喝下第二杯，准备要第三杯的时候突然问“和尚”。
　　“不知道。”“和尚”不是干这行的。
　　“能转哪些基因呢？”齐扬再问，“比如变成色盲？”
　　“和尚”依旧摇头。
　　齐扬这才意识到从“和尚”口中永远得不到答案。
　　继续消灭他手上的第三杯，招呼着调酒美妞来他的第四杯。

　　“你打算把今天的收入全花光？”“和尚”终于忍不住问。
　　“放心，我有积蓄。”齐扬拍拍他的肩，自信地回答，倏地他灵光一闪，奸笑着说：“不如，我们去看钢管舞吧。”
　　“和尚”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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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是“酒瓶”的特色，整个的灵魂都晃荡，不停地晃荡。
　　地下色情，往往比公开的红灯区更有诱惑力。
　　麻木的人从中多少能尝到刺激的味道。

　　昏暗的灯光下，四溢着的暧昧为藤蔓纠缠不清。
　　真该怀疑，这里的冷气是不是故意开得不足。
　　“和尚”显得有点坐立不安了，又有点好奇。
　　好奇的是此时坐在身边的这家伙，点小姐后的结果会是怎样。
　　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带着结婚戒指的平凡人。

　　偷眼看他欣赏得很愉快，也很舒服。
　　小姐穿得很少，却没脱得光溜溜的。
　　当然她还能脱到什么程度，是你口袋里的钱所决定的。
　　他没继续破费的打算。

　　杨柳细腰，如烟妖娆地扭动。汗濡黏腻，痴醉半梦间。
　　齐扬暗吐了口气，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喝多了。胃除了泛酸，还腾着一种火烧的灼热感。
　　舞娘真是带劲，逐渐的趋近，就在他与她间最暧昧的距离间，他与她，谁气若如丝？
　　灯依旧灰暗，他可以看到她白皙的脸，她能看到他颈项脉搏的跳动。

　　他胃翻得太难受了，几乎要吐出了。
　　就在她与他只有一唇的距离的时候，就在她用舌尖舔向他的那刻——
　　他真的熬不住，吐了出来。
　　洪水绝堤。
　　他伸手想杜绝，却无法控制。

　　舞娘惊恐地大叫，疾步后退，逃离现场。
　　不是厌恶，而是惊恐！
　　“和尚”的手动了动，他注意到不同了。
　　齐扬却拉住了他的手：“放心吧，这里没人敢动我。这里是我老婆的地盘。”左手因醉酒，不能控制幅度地在晃摆，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滚动的彩灯下折射光芒。

　　“‘和尚’其实，你应该去演电影。”
　　“和尚”顿住了。
　　“演法海一定惟妙惟肖。”
　　“和尚”愕然，看来林真的醉了。因为他有了抱怨！
　　“我想离婚！”
　　“为什么？”“和尚”更加困惑。
　　“她肯定会红杏出墙。”他醉倒前，喃喃的最后一句。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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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他依旧是那么过日子，即使头像炸开般地疼。
　　只是，昨天怎么回到床上，他真的不记得了。
　　应该是“和尚”好心送他吧。

　　今天的规律该有变化了。
　　他该先洗个澡，换衣服。
　　关房门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他向阳的小窗户没拉上。
　　他脱下已经穿上的运动鞋，跑去关上，并拉上窗帘。

　　今晨的天气，比昨天好。
　　朝阳挺和气的样子，他拿出手机又拍了一张。
　　头疼的厉害，可他还必须过日子。
　　101个菠萝包一个不少。
　　卖完100个结束，还是不变。

　　下班，“和尚”照样出现。
　　出门前，他照样抬头看看天空，今日落日前的

　　“给你的礼物。”“和尚”也有慷慨的时候。
　　“是什么？”他瞄了眼礼盒，猜不出。
　　“充气娃娃。”
　　“有创意！为什么送这个？”挑眉，这次是齐扬处于下风了，不过他不介意，风水轮流。
　　“因为你可能饥渴，而且那位舞小姐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和尚直言。
　　齐扬听后点头感慨：“下手真快！”
　　下班时间到，他将第101个菠萝包扔了，和昨天一样。

　　“高手！我回家，保证去试你的礼物！”
　　“和尚”拍拍他的肩膀，真的只监视他进了大厦的门口。
　　一切原本只是和尚的“小仁慈”，而当齐扬回到家门口时，却发现了大意外。
　　也许“堕落”感觉比“腾升”更爽，这句话真的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