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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冷静都是伪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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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的转变,仅存的少许鲜艳也被淹没在墨绿色的天际中。白日里奔涌的河流也失去了它的鲜活,在夜晚中逐渐趋于平静。
整个路易维亚被隐没在黑暗中,将同未来的一个月一样,被类似极夜的气象所笼罩。
这个时段的节气与路易维亚的统治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每个新上任的国王都要牺牲自身一半的魔法来控制这个特殊的节气。
“黑暗节气是黑暗魔法控制的。
黑暗魔法的主人。
第二十三代的王。
也就是现在的统治者。
他曾是个入缀路易王家的黑暗骑士。
当年与公主的相恋,令地位卑微的他吃尽苦头。
因为无数的传说将爱情描述的过于完美,使得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没有人告诉他这幸福的背后到底需要承载多少伤痛。
爱情。
最伟大之处就在于相爱之人有为对方舍弃一切的决心。以及即使落得粉身碎骨也不惧怕的那份坚强。
而越是刻骨铭心的恋情,结局也越悲壮。
任谁也无法逃脱这则严苛的爱情定律!
他也不例外。
当他最后一次以黑暗骑士的身分站在战场,伙伴的鲜血染透了他的战甲。
当他抱着沉重的心情,用这卑鄙的胜利去换取爱人的自由时,默默的担下了身为背叛者的惩罚。
恋人短短的十年寿命换走的是他身为男人的骄傲与留下血脉的权利。
即使这样的痛着,他也决不后悔。
最终,妻子的别离,留给了他一片施展雄心壮志的天地。
他带着两个幼子,坐上了城主之位。
用自己强大的黑色魔法,去赎年少轻狂的罪孽。
无论是他的精神还是□□,都被名为爱情的伤痛,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从此,黑暗魔法被禁。”
“靠!你大半夜带老子出来就是让我听你讲别人的故事啊!”维尔斯的口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悦。
毕竟。美梦被打扰,这种事在哪个世界都是令人不快的。
“这是这个城堡主人的故事。”
不是别人,是我父亲。
维尔斯懒懒的倚靠在波保登身上,没太仔细去听他说话。
波保登也只能无奈的抱紧他消瘦的身躯。
天晓得!这个瘦弱的身子是怎么变成豹子的。
而且,豹子这个物种在这里很稀有,他没有魔法还能变身这件事也很令人感到诧异。
唔…下等骑士与贵族混血倒有可能生下丧失魔法的异种。
一想到心爱的人是异种,他心里就难免升起一股复杂的情愫。
在这个魔法就是实力世界,生下没有魔法的异种就是贵族的耻辱!即使是下等骑士也将其视为污物。
据自己所知,能活过十岁的异种太少了,大部分在幼儿时期就被抹杀了。
那么幼小的他究竟是如何躲过那些追杀的?
他跟本就不敢去想…
思绪停留,直到交握的双手被人甩脱才将注意力移回。
消停不下来的人儿,此时正插着腰,一副傲慢的姿态瞪着自己。
有着些微的滑稽,而更多的是可爱。
“哼,算了。老子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这些,正好也可以熟悉一下地形。你要是再惹我不快!我也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任你上天入地也遍寻不着!”
“……”
瞬间沉默,连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维尔斯感到诧异,为何自己半开玩笑的怒话,会惹得他这般严肃。
甚至……连牵在一起的手都被松开了。
维尔斯很郁闷,他想重新执起波保登的手,那双一直很温柔的手。
可明明是平时粘着自己,让自己很难甩脱的大掌,却在这一刻找不到牵起的理由…
“我…”
他想道歉。
然而,在眼神盯住那个高大的背影时,才发现。那个与自己缠绵过无数次的身影,在严肃时竟可以显得这么威严。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样子。
让他心跳加速。
以及恐慌……
最终,他只是委屈的抿起唇角,快速的追上那个身影,与他并肩走在一起。
他。不想被他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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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维亚城。
是路易维亚最中心区的城市,其他地区被分成五个州,紧紧的包围住它。
至北是极寒至之地,名为塞川。
长年被冰雪笼罩,存活的物种都是偏寒的体质,冷血生物比较普遍。
当地以兰色魔法最为出名,是冰雪系最出众的魔法。
托兰斯家族为主的贵族控制着大量兵力,是路易维亚和平表面下的一大隐患。
西部是炙热的火烤炼狱,那种煎熬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出的,至于有没有物种,就是个迷了,暂时还没有哪位骑士可以从中生还。
西南地带最为繁华,也是人烟最为混杂的地方。
各个贵族在这里都有着很深的势力范围,互相牵制,维持着这里的稳定。
这里也是商人的乐园,各种小贩在这里叫卖,热热闹闹的,让人不禁感到温暖。
维尔斯孤单的走在西街上,小脸显出一丝沮丧。
他,走丢了。
明明刚刚还在的人,怎么会转眼不见了呢?
他抬着已经泛酸的小腿,没有目的性的往前走。
这里他一点也不熟悉。
果然,不是他应该存在的地方麽?
他不断的想着自己当初来这的原因,从没有想过后悔二字。
毕竟他得到了想要的不是么?虽然,他们刚刚还在冷战。
显然,入世未深的他没有想过,再依赖的人,也会有隐瞒。
再多的体贴,也有可能是欺骗。
正比如说现在,房顶上那双自出现起就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不就是在他眼前突然消失的波保登?
波保登就这么跟着他,眼睛一刻不离。
其实,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维尔斯必定感到恐慌,可他在前面走了那么久,也没有等到维尔斯的道歉,令他着实的恼怒了一下。
他想知道,自己的消失,究竟会让维尔斯慌乱到何种地步。
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好像走累了…吧…”
“他怎么不走了?”
“啊!那个和他说话的男的是谁!!!!”
“他竟然敢让那个男的搭他肩膀?!”
“恩…还不错,知道把那个男的甩开。”
波保登欢快的看着维尔斯,自言自语着。
没有察觉自己仅仅是这么注视着维尔斯都觉得欢快,欢快到可以忘记自己刚刚还在生气。
“路易殿下。”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过显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您陷进去了?”声音再次响起,带了些说不出意味的严厉。
“我没有。”波保登转回目光。
“您有的,我是最了解您的人,我怎会不知。”
“我确实没有!他只是我玩玩的乐子而已!”
波保登坚持自己的观点,没有察觉自己语气中浓浓的气愤。
或许,他只是在赌气?
黑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说不过固执的王子殿下。
“喜欢可以,但请不要沉沦,我的殿下。若是您可以夺回您应有的一切,那您即使宠他一辈子也没有问题。不过,请在眼下看清楚,什么对您来说最重要!”
“……”
“好吧…我承认,我或许有点喜欢他了。不过,他也是你当初选上,硬塞给我的不是么?”
波保登有些屈服了,面对养育照看自己这么多年的人,实在发不出脾气。
“我的殿下,那不是我选上的。至于是谁选上的,您应该知道。当初选上他的目的,你也了解,他的存在,并不是为了让您宠溺的。请看清你们的差距,他,配不上…”
响亮的巴掌打断了男子的话语。
波保登黑色的瞳孔中染上一丝猩红。
那,是狼人愤怒的标志。
男子低下头,单膝跪下。
“殿下,您对我来说就是一切,即使您愤怒斩了我也没有关系,可是您要为大局着想。”
“他只是个替身。”
“当初选上他,是因为他与米尔最为相似。”
“他只是为了让您脱离痛苦的工具而已!”
男子低声下气的话语,没有說服波保登,只是引来他更多的不快。
“闭嘴!!!!!”
米尔的名字冲破耳膜,直入脑海。
破碎的片段。
愉快,兴奋,悲痛,哀伤全部涌入记忆。
那段他刻意封存的记忆再次想起。
波保登疯狂的抱住头,心上的伤痛折磨着他。
即使这种痛已经体验过许多次,也依旧没有消缓。
他曾经最爱的人…
原来,早已离他而去…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轻敲在地面上,溅起不小的水花。
男人镇静的看着波保登发狂的样子,没有说话。
当一个人最脆弱时,便会下意识保护自己,就像此时的波保登。
他已恢复成兽形。
强壮的四肢,锋利的牙齿以及一身厚实的皮毛。
那是一匹狼。
一匹沉浸在伤痛中迷失了自我的狼。
“送我回去。”
良久,闹累了的波保登呆呆的发下命令。
“………”
“是…我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