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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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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远。朝阳集团下任继承人,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天之骄子,柳家现任当家柳毅独子。
无论到哪里都没办法被忽视,都会成为焦点。
这一点,在柳清远身上被演绎的格外生动。
就像现在,仅仅是坐在餐厅一角,周围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向他聚拢。
“少爷。”
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俯身在柳清远耳边说了几句,柳清远勾起唇边的笑容,摆了摆手。
不多久,餐厅的正门走进一名青年,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影射出修长的身形。
柳清远看着向服务生问话的秦胜,静静的等着他看向自己这边。
秦胜,如果不是今天在华特的再次相遇,或许自己以为早就忘了这张平凡的脸。
说起来奇怪,秦胜并不是特别招人喜欢的人,柳清远却对他起了兴趣。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放下手上的公文包,秦胜并没有回家,而是下班便赶来了餐厅。
柳清远晃了晃手上的表,不在意的说:“不差几分钟,秦特助很准时。”
招手叫来了服务生,柳清远点了杯水,又询问的看向秦胜。
“水,谢谢。”
秦胜对服务生笑着点了点头。柳清远看着秦胜的眼神微变。
“柳总,你约我来……”
“清远。”柳清远慢条斯理的打断对方:“现在可是下班时间,阿胜不用这么拘束吧?”
阿胜?
秦胜显然没料到柳清远会这么直接的称呼自己,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心底就算有些不舒服也只能掩藏起来。
“好。”敛下眼点头,可那声“清远”,秦胜却叫不出口。他并不是个自来熟的人,一直跟在牧华身边,安安分分的做事,用的也不是心计。
“阿胜是一个工作很认真的人啊。”
秦胜听了柳清远的话,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
柳清远颇感慨的解释:“早上在公司看见你不拘言笑的模样,除了是对工作的认真态度外,我还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让你见笑了。我只是习惯……”秦胜的话说了半句便抿了唇。习惯,真的是种很可怕的东西。在公司里,他习惯了扮演好秦特助,习惯了不拘言笑,冷冷淡淡。
“呵呵。这么出色的特助,我开始有些眼红牧总了。”
弦外之音,秦胜又怎么会听不出。眼前的人,自己得罪不起。纵使心里再怎么不喜欢对方说话的口气,也只能隐忍。
“不是说不谈公事吗?”桌上已经送来了两杯白水,秦胜拿起一杯,喝了一口。一路赶来有点心急,下午又忙于公事,竟是连一口水也没来得及喝上。
“你看我,也总是犯老毛病呢。”柳清远拿起菜单,递给秦胜:“想吃点什么,随便点吧。”
秦胜放下杯子摇头:“我都可以。”
柳清远也不在意,帮着点了俩人份的餐点。看着对座垂着头默默转着玻璃杯的男人,柳清远一时间不想开口打断这份安静。
就这样看着秦胜,思考着,到底是为什么,眼前的男人会吸引了自己。甚至在几个月后再次相遇的时候,自己能一眼就认出了他。
“柳……”秦胜开了头的话一顿,接着我换了个词:“先生,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叙旧。”柳清远把玩着桌上摆放整齐的餐具。
叙旧?
秦胜情不自禁的蹙眉:“抱歉,可是我并不记得和柳先生有什么旧可以叙。”
柳清远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有些好奇的问:“阿胜,我听牧总是这么叫你的。呵呵,下午用餐,他一直提到你呢。”
他想影射什么?
秦胜的手微微用力,不着痕迹的将视线从对方脸上移开,看向手中的玻璃杯。
“看来,你和牧华的关系很好。”柳清远靠近身后的椅背,手上的汤勺被他一声声规律的用来敲击桌面。
秦胜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但不多话。
这个话题,他不喜欢,也不想继续。但还是因为柳清远,自己不得不跟着继续。
“几个月前,西城投标项目的晚宴上,你喝醉了。”
这一次,秦胜骤然抬头,吃惊的看向柳清远。
对方脸上依旧挂着善意的笑,只是这笑那么熟悉,就跟牧华一样,从未及眼底。
“秦胜,我有那么像牧华吗?”
冷冷清清一句,却让秦胜整个背脊都开始发冷。
“不像。”知道对方话中隐藏的意思,也隐约记起了那晚的事。秦胜强压着心底阵阵慌乱,努力冷静的回答。
“那么我再问你……”
秦胜抬头,看着柳清远的表情,身体就像被施了诅咒般,僵硬在原地。
他不想听见柳清远的那句话,却不得不听完整。他想忽略柳清远的那句话,却最终无法抗拒。
那么我再问你。为了华特集团的牧华,你能上得了别人的床吗?
能吗?
秦胜问自己,一遍又一遍。
猛地一个刹车,车身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在偏僻的小道旁骤然停了下来。
抬头看着后备镜中的那双眼,狼狈得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目光似乎被什么刺到,秦胜握着驾驶盘的双手越来越用力,最后整个人将头埋进了双臂中。
没有人会来安慰自己。自己完全是在自作自受。
如果早知道会这么痛苦,那五年前的自己会不会选择说出那句话?
“哈哈哈哈哈……”
根本不像笑的笑声,充斥徘徊在整个车厢内。
秦胜尝到唇边涩涩的味道,不想抬头。
其实一直就不想明白,但又比谁都明白。
如果五年前不说出那句:玩玩而已。或许自己会与那个人越来越远。
所以才痛苦,所以才一次次想放弃,却又忍不住站在原地,若不在乎的说出那句话。
只是除了他,自己还能爱上谁?
当整颗心连自己的位置都容不下的时候,还能够分给谁……
“秦胜,你这个懦夫。”
自己,只是个懦夫。
而懦夫,此刻选择的是——买醉。
恍惚的将车开回公寓,有些踉跄的踏上台阶。秦胜从包里摇摇晃晃的拿出钥匙,对了几次门眼,却始终插不入那个洞口。
发狠似的将钥匙用力扔在地上,秦胜就着台阶反身坐下,靠着身后的屋门。
夏天的风撩拨似地阵阵吹来,驱散了那部分烦闷与燥热。
秦胜微扬脖子,轻轻的闭上眼睛。
呼吸因为醉酒的原因而微微急促,心跳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阿胜?”
是不是喝的太多?自己竟然产生了错觉。
那个人说过今天不会回这里,自己又怎么会听见对方的声音?
秦胜自嘲的笑了笑,没有睁眼。
直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碰触上自己的额头,微凉的触感让平静的人仿佛受了刺激般猛地睁眼,身体自动自发地避开对方的探触。
“阿胜?这么晚才回来。”牧华看着坐在门前的男人,脸上难得露出严肃:“怎么喝了这么多?去做什么了?”
是他,真的是他!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秦胜急喘着看向牧华,男人略微担忧的眼神映在自己眼底,抿紧的唇忽然一松,手也跟着一个拉扯。
双唇几乎是撞在一起。
没有温柔,只有狂热。
“牧华。我喜欢你。”
五年的心情,在此刻倾泻。
“牧华,我喜欢你。”
一遍不够,便说两边。
抬手描绘着男人的脸颊,和记忆中一样的完美,不再是初见时的稚气。
“牧华……”
“你喝多了。秦胜。”牧华温柔的看着秦胜,有力的手强势的架起他:“我扶你进去。”
被他扶着进屋,坐倒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的替自己倒水、拧毛巾……
秦胜的眼眶突然就酸涩起来。
秦胜,他刚才叫自己秦胜。
比往常更温柔的表情,更体贴的动作。却开口叫着自己……秦胜。
自己明白了,终究是明白的,还有什么可以贪求。
“擦一擦。”
接过递来的毛巾,秦胜机械的往脸上抹了抹。却在递还的那刻,看见对方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
顺着视线看向自己,微微敞开的衣领,淤青斑驳的胸口,若隐若现。
“你今晚……到底去做了什么?”
隐忍的皱眉,失望的表情。
秦胜开了开口,却无法对眼前的牧华说出一句话。
解释,在此刻显得那么多余。
告诉他自己差点上了另一个男人的床吗?告诉他自己最终无法背叛他而落荒而逃吗?还是告诉他,这一切只是想帮华特,想帮住眼前的他而已……
一切都是可笑的。
所以,秦胜笑了。
“秦胜!”
牧华狠狠拽住秦胜的手,自己的手也不停颤抖着。
“告诉我,你和那姓柳的……”
说不完整的话,牧华只能死死的盯着沙发上的秦胜,不错过他每一个表情。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秦胜收起脸上的笑,看着一言不发的牧华。
沉默,除了死寂般的沉默,再无其他。
如果信,那就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
“牧华,我没有。”
自己没有。所以,请相信。
像触电般甩开秦胜的手,牧华站直身体,沉重的闭了闭眼。
“我回去了。”
就这样看着这个男人转过身,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远。
秦胜开不了口,和过去无数次一样,无法挽留。
即使心痛到死,即使全身反冷,即使眼睛疼到模糊,也依然开不了口。
“秦胜,再也不要那么做。”
这就是他给自己的答案,秦胜看着那甩门离开的男人,终于缓缓闭上双眼。
然而下一刻,胸口翻搅起阵阵呕吐感。
跌跌撞撞,边打着恶心边冲入厕所。
秦胜跪在地上,撑着便座的手因为用力不停的颤抖。
“呕——”
就算再怎么吐,也不够。
就算吐出苦水,还不够。
二十六岁生日的那天,在秦胜的记忆里成为了禁忌。
屋外,车灯打得通亮。灰色跑车内的人点燃手中的烟,叼在唇边。
靠着椅背,吐出一口气。透着烟雾朦胧,不真实的眯眼看向那亮着灯光的屋内。
秦胜,自己一直都知道,他对性-爱洁癖可以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