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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缠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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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无神论者,他从不信基督耶稣,也不信神佛真主。
如果硬要给他冠上一个信仰,他想,一定还是那个人,那个占去他心里大半空间,逼得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的人。
信仰,不就是支撑人活下去的动力吗?
很好,那么他的信仰果然就是这个人。
对于信仰,每个人都会奉献忠臣,他也不会例外。而表现忠臣的方式有很多,就好比现在,他与他翻滚在床上,激烈的互动。他表现得放荡不羁,而对方狂浪生猛。
很绝妙的组合,如果再能加上些甜言蜜语,无疑是锦上添花。
不过,这些该存在于情人间的缠绵悱恻,不会存在于他们之间。
情人,对他来说,只是个天方夜谭。
他可没忘记,对压在身上的这个男人,自己最常唤的那声,是“老板。”
上司对下属。
主人与奴仆。
位高者与匍匐者。
象征权力的主动与欣然承受的被动。
这一切显而易见,即便不从平日生活里深度了解,也能从此时此刻俩人体-位上来辨别。
可以说,没有一个男人甘心被人上被人骑,至少自己这么认为。
但凡甘愿被压在身下的,总有些理由。或是被迫,或者漫长的孤独中想要找个依靠,或是心里受创的扭曲……要不就跟自己一样,总想要抓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逆天而行是要付出代价的。他逆了天,想要属于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他就必须受到惩罚。
看吧,胸口翻搅着作呕的感觉,胃部隐约痉挛的抽痛,还有身下强烈被贯穿的违和敢。
明明不喜欢,但还笑着接受,还不知羞耻的将腿打得更开,环的更紧。
你说这样的人,还有谁来帮你?连自己的身体都能违背的可怜虫。
荀子说人性本恶,上帝说人生而有罪。
那么,他是丑陋的,他是有罪的。
他犯了上帝的禁忌,那是罪。
他贪婪且蒙蔽心智,那是罪。
他还想诅咒别人,如果他有这种能力,他会毫不犹豫。
其实他并不如外人看的那么淡然,他知道自己在渐渐黑暗扭曲。他意识到,却任其滋生蔓延。很想知道,这些东西爆发的那一天,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妖魔鬼怪。
都说他太冷静,其实他也不过在演戏。那些东西他不擅长,但越学越会。演技,总是需要培养的。他身边有世界上最好的实力派演员,还有最贴切最好的舞台。没道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学不会。他秦胜,还没那么笨。
所以总结来说,他的罪还多了一项,那就是虚伪不真。
“阿胜,你不专心。”
专心,他身体难受得只能靠胡思乱想来缓解,他还要带着享受的表情尽情投入。就这小小走神的片刻,也要被他苛责。
看他眯起眼不满的模样,肩膀上按压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好吧,他承认他不专心,他走神,都是他的错。
大老板开口,就一定是他的错。
“恩……华……”
没有压抑的呻吟,反正在他面前,他已经没有什么自尊可言。
贞洁烈女,显然与他搭不上边。
“慢点……”
这句恳求包含沙哑的颤音,带着情欲的味道,出口也就变了质,起了反效果。
更猛烈的冲撞是必须的,除此以外,还夹杂着一连串不堪入耳,牧华式的调情语句。
比如看你那骚样,扭着屁股很想要吧。比如我上的你爽不爽,够不够味之流。
他玩的很带劲,自己听得倒也不是毫无感觉。
不过他还是抗议了,为了刚在经受老宅一场身心大战,超负荷运转的身心。虽然,这样的抗议百分之九十九是毫无意义的。当然,还剩下的百分之一,除非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力不从心。
但这样的情况,想当然的,也就只可能是一百分之一。
而秦胜想到,他与牧华几年来上床的次数,似乎还远远不及一百这个基数。
突然就觉得好笑,而他也确实笑了出来。
于是,老板停住掠夺的攻势,眼带疑惑的看向自己。
不用想,秦胜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无辜。即便无辜,也不能开口用“没什么”、“我没笑”这类的话来打发。
这是经验之谈,职场生活里积累下的经验:老板,可不是好打发的。
“只是在想,老板真的很生猛。”
于是,这种不成原因的歧义原因就出现了。然后,老板的脸上出现意料之中的邪笑。再然后,三位一体更为彻底,翻云覆雨自不用提。
“你现在心情似乎很好。”
他听见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柔柔的吐息,就徘徊喷洒在自己颈侧。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那绝对是出于本-能。
“老板心情不好吗?”他以为,他伺候的周到,表现的出色。
至于自己心情很好这一说法,他很想对对方说声抱歉,因为他确实是猜错了。如果挖苦自己,自娱自乐都能称之为心情大好的话。
但就另一方面而言,他心情的确不错。至少不用看见碍眼的人事物,不用继续虚与委蛇,卑躬屈膝。
再怎么说,上床的时候叫着老板,可比平日里有情趣的多。
“你说呢?”
踢球这样的把戏,一个人可是玩不起来的。
所以?所以他看着他的眼,该说是深深对视,然后情不自禁的伸手,拉下对方的头——野兽般的啃咬。
真想就这么咬断你的脖子。
这是心里话,但他却在喘息间说了出来。
接着,他感到身上的男人胸腔在震动,爆出笑声。
“阿胜,如果你想,现在就可以试试。”
这个男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诱惑什么叫煽动?
他以为自己不敢吗?他真的以为自己不敢吗?
张嘴闭嘴,闭嘴再张嘴。开开合合到最后,他还是无力的将下巴搁在对方宽厚的肩膀上。
你看,你就是没用。
你看,你就注定这辈子毁在他手里。
“阿胜,我们之间不会改变什么。”
温柔的声音像是要抚平身下人的不安,却不知道这些话,对方需不需要。
“你一直是懂我的,就算我和那徐苒结婚,也不过是场演给老爷子看的戏。所以,你可以不用在意。”
“你非要这么扫兴吗老板?”
瞪他,再瞪他。
他不是装着生气,而是真的在生气,虽然他知道看在对方眼里,这显然还是佯装的生气。
玩上这种绕口令式的游戏,秦胜觉得,绝对是自己的又一悲哀。
“好。好。我不提,不提。”
牧华咧嘴笑着,停滞在被温暖紧致包裹的部分,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看吧,这就是没心没肺的表率。他的心上人,他为此付出了全部的家伙,他的大大老板,他的牧华主子。
变相来说,他很成功,他再一次骗过了老板,让他继续有兴致玩乐,而不是败兴而归。
说白了自己是自私,完全是为了自己着想。
谁说自己完全不在意的?谁说自己能忍受徐苒和老板在一起的?
谁说的,那他就去死吧!
当然,也包括那个自欺欺人的自己。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第三者这个位子,他真的坐不起。
留还是要留,但留下,却未必是以第三者的姿态。
爱还是会爱,但这爱,绝不是成为第三者的借口。
该说清的时候,他秦胜不会犹豫;长痛不如短痛,就算要痛上一辈子,那也比背负双重枷锁来得强。
上帝已经要让他下地狱,那至少让他为了自己的罪孽而做点挽回,让他不至于永远呆在那地狱不得超生。
他还想轮回,他还想着下辈子,一定要娶个简单平凡的姑娘,生上几个胖娃娃。
所以,破坏家庭这样的罪名,还是算了吧。这个罪责,他还担不起。
“阿胜,记得在医院答应过我什么?”
“记得……”
“那就不要轻易放弃。”
可牧华,或许轻易放弃的,并不是我……
就这样紧紧贴合,猛烈的撞击。摇动着床垫,撼动着床架。
秦胜很庆幸这床架质量上层,毕竟是老板出手买的东西,怎会经不住操?又不是自己……
其实自己也已经很努力,只不过最后还是抵不过对方的源源不断的攻势。他是大侠,而自己只是能当大虾。
任人宰割,蒸煮炒爆。
最后的结果是一动不动,那也情有可原。
再次醒来,身边失了温度,与过去大部分时候一样,无须解释。
茫然的平躺在大床上,呆呆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晾空自己,放逐思绪。
直到突兀的转门声响起,接着响起熟悉的低沉嗓音。
“醒了?家里没吃的,我去买了早餐。”
眼前的人与物渐渐变得模糊,模糊中,他依稀看见了对方惊讶后皱眉的表情,再然后是杂乱快速的脚步声,最后是一双有力的手按住自己双肩,将自己环住圈抱。
“怎么哭了?身体很难受吗?”
原来,是自己哭了。怪不得视线那么模糊,连看人都看不清楚。
牧华你看,其实真的很简单,要知道自己的心意很简单。聪明如你,精明如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你是知道的。知道了,才会运用得如此恰当。
秦胜缓缓闭起眼,慢慢搭上牧华的手。
他搭着,颤抖着,却始终无法拉开。
面对这样的温柔,牧华给予的温柔,他依然无力抵抗,只有默默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