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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225,226,227,228,2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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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克
看到报纸上登了一则新闻,说是本市一位年轻的母亲轻信了算命师所言“女儿与自己八字相克”的屁话,结果将孩子扔在屋外,任其跪倒昏迷。
“狗屁的算命师,不,就是个江湖骗子,他根本就不配称算命师!”我气鼓鼓地将报纸拍在桌子上。
白脸拿过报纸,看后也叹气,“哪有轻信外人,将自己的孩子狠心扔在街上的……落,你不会也做这种事吧?”
我操起手边的一块抹布就往他脸上扔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啥时候给人母女算相生相克了!”说完,忽而心生一计,邪邪一笑,“嘿,他不是说人家母女相克嘛,我倒要看看……”
“诶,落,你去哪儿?”无视白脸在身后的喊声,我拍上门闪了。
周边没多少算命摊子,很快我就找到那个无赖。我捋了捋头发,从兜里摸出墨镜戴上,然后慢慢蹒跚到他的摊子前,貌似不经意走过。
“哟这位小姐可要小心了……”
我侧头,但步子不减,“谁,谁在说话。”
“嘿,小姐眼睛不便是吧,不如我给您算一卦,我觉得您眼睛的毛病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克着您了。”贼眉鼠眼的小模样令人看了就觉得恶心。
不过我还是在他摊子前坐下了。他像模像样地伸手搭上了我的脉,还似不经意摸了两把。“您啊,您眼睛呢原本是看得见的,但是你家里有个叔叔的体质极阴,招来了不好的东西,就把您的眼睛给弄坏了。诶,此人真是你的克星,你得远离他。来,我教您一个法子,不过您得付五十块钱。”
我轻笑了几声,从兜里摸出一张一百,“不用找了。”
“嘿嘿,谢谢您!”他伸出如鸡爪的五指,刚碰上那张红艳艳的一百大钞时,老人头霎时变成灰暗的冥币。他见了,脸色大变,“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摘下墨镜,笑着转身离去,挥手间,冥币化为一团幽蓝的火焰。“唔,忘了说了,我也没有什么叔叔。还有,克星什么的,可不能乱说哦。不然,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嘿嘿,我就是你的克星啦!”
226、刺绣
城西有位姑娘以刺绣闻名,我正好寻得一块上好的布料,摸着号找到了她家。
她家是老式房子,因为在郊区,所以许久没有遇上拆迁,于是她祖孙三代一直居住于此。
内堂有些昏暗,她将我留在堂上,自己跑进屋子里拿针线去了。等了许久终不见她人,想来想去怕她出什么意外就摸了进去。
“何姑娘,你在吗?”顺着细长而幽暗的走廊,我的心没由来得一颤,为何这老屋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隐隐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循着声音的源头,我慢慢踱了过去。很快,七曲八弯的走廊到尽头了,来到内厅,再往里走就是姑娘的卧室了。我刚犹豫着是否要寻进去时,一抹人影闪了出来。
她见我站在廊檐下,惊得手一抖,手中一块粉色的东西掉了下来。
“啊,落姑娘,你怎么跑进来了,呵呵……”她干笑着抹了抹脸上的汗,我惊疑地往她手上看去。
才瞥了一眼,就感觉不对劲。
“那是什么?”我指着她慌忙背在身后的手。
“哈,没什么,就是在找一块布料,以前爷爷留下来的,上面是他最喜欢也最骄傲的作品。”她躲闪着眼神回答。
我越想越不对劲,趁她不备,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她疼得松开了手,一块薄如纸的粉布落到了地上。
弯腰拾起,触感细腻,依稀看得出条条纹理,而上面绣着一汪清水戏群鱼。好一幅美画!
但这布的手感,怎么也不像布啊。忽而我的视线定在绣品的一个小黑圆点上,好似不像绣出来的,原本就在布上的。
小黑圆点,条条纹理,好似……
黑痣!
人皮?
她释然,“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绝技,人皮刺绣,何家独有的一门技艺。不过我已经不打算继续下去了,只是每每摸上一摸祖上的作品,我就心潮澎湃啊!”
晚上,我带着她绣好的作品,狼狈地跑了。也许再也不会来了,谁知道她的话可不可信呢。
227、谎言
生活就是由一个个美丽的谎言组成的。
而生活中没有人拥有匹诺曹那样的鼻子,所以即使说了谎也不会因为会被立马揭穿而感到尴尬。
只是,说了谎,内心真的会舒坦吗?
新来了位客人,也许只是路过的,但他走后却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我总是觉得我的鼻子长长了。”他摸着自己的鼻子,好似强迫症般停不下来。
我轻笑,“你说谎了?”
他慌张,“没,没有。”说完,下意识地又摸了摸。
“说谎!”我敛容,正色道,“不然,你就不会这么害怕地摸自己鼻子了。你的眼神都告诉我啦!”
我从脚边的铅桶里摸出一小瓶药水递给他,“给,每天往自己喉咙里滴一滴。”
他欣然收下,过了几天再来时一身容光焕发,人也开朗了许多,最主要的是不再时不时摸自己的鼻子了。
“好了?”我笑问。
他点头,“多亏了您的药水呢,呵呵!”
“不过这是暂时的,是否会重犯这毛病取决于你是否还会说谎。当你要说谎时,强迫自己闭嘴。坦诚相待不是挺好。”
我没有告诉他,他是被一种喜欢附身在说谎人身上的恶虫附体了。不过人有多少能不说谎的呢,既然人们自己都无所谓,我又何必强求。他只是运气不好而被附身,下次、再下次还会有更多的人染上这毛病吧。
228、指甲
接到赵闵卿的电话,说医院接到一具比较奇怪的尸体,我就收拾了东西匆匆赶往他的医院了。
“说它奇怪是因为喉咙上的致命伤形状很奇怪,一段弯弯的圆弧状,法医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凶器至死者死亡。”说着他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我瞅了瞅泛青的伤口,淤结的血污已经被洗净,露出一条短而圆滑的弧线。我摇头,“不是刀,也不像是一般的凶器,那到底是……”
我用手比拟了一下,惊觉宽度大小同我的指甲一模一样。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小赵,我蹙了蹙眉,“可是,哪有这么坚硬的指甲可以穿人咽喉?”
“或许,是套在扳指上的假指甲,像慈禧一样的那种?”
我打了他一下脑袋,“你有见过当代人戴那种东西吗?带着多不方便!况且,哪里有的卖!”
他想了想,傻笑道,“也是。”
就这样不了了之。
过了很久,当我几乎忘了这回事时,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影让我心头一颤。不为别他,只因刹那间的一瞥,我看到了女人镀银的指甲。
外表镀银,其实是为了保护坚韧无比的指甲吧。我毫不费力地将她扔给了警察,临行前,她讪讪地问我为何会知道就是她犯的案。
我笑着回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上天在赋予你某种特权时,其实已经剥夺了你另一种权利。你不拿来做职责之内的事反而加害于别人,到头来反为之所累。”
要是我有那样的指甲,我会干嘛呢?至少削苹果不用刀了吧,不过你敢吃吗?
229、沙罗鬼
闲来无事便趁着假期和白脸、楠楠一起到郊外度假。听说这片绿地没多久就要拆了,因市政需要要将附近的小湖改造成一座水坝。看着满目苍翠的绿,不禁为之惋惜。
偶尔碰到几个当地种田的村民,作为钉子户,他们的日子也肯定不好过吧。没日没夜地听着外面没完没了的卡车装水泥、挖掘机突突突突恼人的声响,但没有什么比被夺去家园更令人伤感的事情了。我爱莫能助,只能报以同情的眼神。
“恶魔啊,都是恶魔。图个什么,要我们离开赖以生存的土地!”有人趴在自家的麦田里哭天怆地,围观者无不为之动容,但无可奈何。
楠楠幼稚的声音响起,“一定要他们搬走吗?他们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我摇头,“没办法呢,市政建设。”
“恶鬼,愿永驻于湖底的沙罗化为厉鬼啃噬你们的心灵……”隐约间,我听到了如是的诅咒。
沙罗鬼,住在人间和幽冥夹缝里的鬼,喜欢在忘川河里游嬉。
我看了眼微波荡漾、清澈碧绿的小湖,不禁浑身一颤。这和死气沉沉如止水的忘川可不一样啊,若是有鬼可就糟糕透了。
恶鬼,愿永驻于湖底的沙罗化为厉鬼……
厉鬼……
霎时,忽感湖面剧烈地震动起来,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一股阴邪之气从湖底窜了上来,将湖边的挖掘机、卡车统统卷成粉碎。
“哈,报应,报应啊,沙罗,沙罗出现了!”有人手舞足蹈地喊着。
眼看那股邪气往她面门扑去时,我惊得大叫一声“小心”,瞬间从兜里摸出一张符纸口念咒语向邪气贴去。
“啊?沙罗为什么会袭击我,不是应该惩罚恶人的吗?”被我推开几丈远跌倒在地的大妈愕然地喃喃道。
封印住邪气后,我淡然回答,“沙罗本是无害鬼,可是鬼气碰到咒怨,灵力就能吞噬一切,它怎分得清善恶。”
我将沙罗放回阴间后,带着白脸和楠楠回去了。听说建设部门因为这次闹鬼事件立马撤回了工程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