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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收养熊猫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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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朱富贵跟冷氏三兄弟赶到沈府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沈家三十多口人躺在冰冷冷的地板上,血流了一地,朱富贵等人到的时候,血都还没干透。
“沈大哥,岳儿?”朱富贵大声喊着,希望得到一点回应。
冷大和冷二冷三对着地上多出来的尸体惊疑不定,“这不是□□的大力驼吗,还有黑狐……”冷二一个一个数着地上不属于沈家人口的尸体,“大哥!”
“看他们的伤痕,都是被天绝三式所伤。”冷大细细看了伤口,“从血迹来看,他们都是在沈家人死后才死的,那么应该是沈大哥回到沈家之前,他们就已经杀光了留在沈家的人。”
“那么沈大哥和岳儿呢?”冷三问。
冷三带着手下往庄外搜索,剩下的三人又仔细地在庄子里查找了一翻,后又回到大厅里聚集。
“屋子里没有发现沈大哥,也没有发现岳儿。”朱富贵焦急地说。
“我刚刚查看了厅外的那些尸体,结果在沈管家的尸体旁发现了一个‘柴’字。”冷大说。
“‘柴’,难道是柴玉关!”冷二大惊失色。
“可是柴玉关在三天前就已经离开汾阳了!”冷大缓缓地说。
这个时候,大厅里的巨大花瓶突然动了一下。
“谁!”冷大侧身护住朱富贵,冷二抬掌对准花瓶。
巨大的花瓶慢慢倒了一下,里面传来几声孩童的声音。
“是岳儿!”三人大喜,冷大和冷三小心的扶住花瓶让它慢慢倾倒,朱富贵从瓶子里抱出了沈岳。
“我不怕!”沈岳壮着胆子大声地说。
“岳儿!”朱富贵等人眼里含泪,抱着小小的沈岳。
“我不怕!”沈岳大声重复。
冷三带着大批人马冲了进来,“朱爷,大哥,二哥,我们在外面发现了一具尸体,还有沈大哥的佩剑。”他看到朱富贵怀里的沈岳,非常激动地把他抱了过去,“岳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冷三叔。”沈岳轻轻地喊了一声。
几人马上转移阵地,去了发现沈天君佩剑的地方。
离沈府不远的小林子里,一个脸上有一刀旧伤的男子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他的身上有几道剑痕,其中致命的一剑正是天绝三式。离尸体不远的地方,沈天君的佩剑就在那里。
朱富贵想捂住沈岳的眼睛,结果沈岳开口说:“就是这个人,我和爹一进屋,他就带着很多人向我们砍来,管家伯伯和其他叔叔婶婶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爹一直护着我,最后还趁他们不注意把我藏进了花瓶里。”
“岳儿,你爹有没有告诉你是谁要对付沈家?”冷二问。
沈岳摇头。
“那你有没有看见三天前在朱家见过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个送了很多布偶给七七的那个人?”冷二接着问。
沈岳想了想,摇头。
“也许这件事不是柴玉关做的,而是别人想嫁祸给他,这个男人我认识,他在三年前被沈大哥打败,脸上的伤痕就是沈大哥留下的。”冷大说。
“如果和柴玉关没关系,那沈管家为什么要写下柴字?”冷三不解。
朱富贵皱眉,“不管这件事和柴玉关有没有关系,我们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沈大哥,哪怕是……”尸体。
一行人派出了手下查找沈天君的下落,派了另一帮手下打探柴玉关的行踪,又留了一批人监视沈府,看看凶手会不会回来,布置完毕,就先回了朱府。
李媚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昏了过去,她强撑着听大家说完事情的经过和各自的推测。她也赞同冷大的想法,这件事情不一定是柴玉关做的,也许是有人想一石二鸟,既收拾了沈天君,又挑拨仁义山庄和柴玉关敌对。
且不提汾阳那边的疑云重重,柴玉关离开了朱府,就马上离开了汾阳城,取道淮阴,绕道回快活城了。
一行人刚走了三四天,在抵达淮阴的时候,汾阳的探子就把沈家的消息飞鸽传书到了柴玉关手里,并附上了仁义山庄对他的种种猜测。
左右护法义愤填膺,向柴玉关恳请去向仁义山庄要个说法。
“算了,仁义山庄向来以仁义自居,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那就让他们自己去查好了。”柴玉关看完消息,随手把纸扔在了桌上,“他们就算想赖到我的头上,也要有证据不是吗,眼下连沈天君的尸体都没找到,就不能说沈天君死了,这个最有力的证人和武力不在,他们就算想跟我为敌,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左右护法信服,“主上说的是。”
柴玉关想起信上说李媚娘似乎身体不太好的话,“你们请些名医到朱府,不要让人察觉那些大夫是我请的,另外让汾阳的人停止监视朱府和仁义山庄,还有沈家也暂时不要去理会,万我们的人一不小心被朱富贵他们发现了,就算我是清白的,他们也会杜撰些莫虚有的出来。”
左右护法领命,吩咐其他手下去办了。
就在柴玉关快要离开淮阴的地界时,一个身影忽然冲了出来,不管不顾地直往前冲,连护卫的喊声都不理会。
左右护法看到这个情况,一个飞上前制住那个孩子,点了他的穴道,一人护住柴玉关的车驾。
等到左护法把孩子领到柴玉关的面前,柴玉关才看清楚,这只是个三岁左右的男孩子,脸上身上脏兮兮,右耳后还有道伤口,一扯之下就流出了血,这个孩子神情呆呆怔怔的,眼里一片茫然。
“怎么回事?”柴玉关问,“这是附近的乞儿吗?”
左右护法看了看,左护法上前禀告,“回主上,看这孩子的衣服布料,应是家境殷实,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刚遭了难的。”
“你去查查这孩子的底细。”柴玉关吩咐完左护法,又对右护法说:“你让人打理下这孩子,给他的伤口上点药。”
左护法很快就回来了了,还带回来了一对铁葫芦。
“这么说,这孩子很可能是丐帮熊霸天的儿子了。”柴玉关看着洗干净睡着了的孩子,“听说丐帮的左公龙和熊霸天是好兄弟,怎么这左公龙还会带人去杀熊霸天呢?”
“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出原因,请主人再给属下点时间。”左护法跪下请罪。
“算了,起来吧。这本来与我们没有关系,只是我毕竟见到了这孩子,总不好再扔下他,就把他带回快活城好了,看他的年纪和花儿差不多,就让他和花儿作个伴吧。”柴玉关看了看床上孩子的模样,“你们觉得这孩子长得像熊霸天吗?”
左右护法认真辨认了一会儿,均摇头。右护法说:“传闻丐帮的熊长老长得威武不凡,虎背熊腰,具体如何,我等并没有亲眼见识。这个孩子看起来并不如何强壮,有可能不是熊霸天的孩子。”
“但也有可能是。”柴玉关说,他拿起那对铁葫芦掂了掂,“等他醒了,问问他吧。”
柴玉关没有在淮阴停留,而是一路前行,为了照顾这个很可能就是“熊猫儿”的孩子,他特意让人在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毯子,让马车不至于太过颠簸。
这个孩子一睡就是一天一夜,他一醒来,就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
柴玉关觉得这个孩子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机灵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他歪着头仔细地看了柴玉关好一会儿,问:“你是谁啊?我这里在哪里?”
“我是在路过淮阴的时候救了你,本来想等你醒了把你送回家的,可是你睡了一整天还没醒,我只好把你带着上路了,现在我们已经离淮阴很远了。”柴玉关和气地解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个孩子一脸认真的听柴玉关讲完,转了转漆黑的眼珠子,“我姓熊,大家都叫我猫儿。”
柴玉关想要问问苍天,熊猫儿,还有沈家的灭门,难道他的人生就要按照“柴玉关”的路来走吗?那么接下来他会不会碰到宋离和山佐天音呢?
“那我就叫你猫儿好了,你现在有可以去的地方吗,有的话,我让手下送你去。”
熊猫儿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应该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柴玉关仔细地盯着熊猫儿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从马车内小几上的点心中挑了一盘易消化的推了过去。“你刚醒来,饿了吧,这儿有些小点心,先垫垫肚子吧。”
熊猫儿拿起一块看了看,在柴玉关含笑的眼神中塞进了嘴里。他大口地吃了几块,嘴里塞得鼓鼓的对柴玉关说:“真好吃,谢谢你。”
“慢点吃,还有很多。”柴玉关倒了杯温茶给他。
随着马车一晃一晃的,熊猫儿吃饱后又有些困倦了,很快睡了过去。只是他在睡的并不安稳,一个劲地动着身体,后来还抱住柴玉关的大腿不放。
柴玉关僵了一下,想掰开熊猫的手,却发现熊猫儿搂得紧紧的,怎么掰也掰不开。
熊猫儿睡得很沉的时候,突然混身发抖,拼命挥舞着双手,嘴里大叫:“放开我,放开我,爹!我好害怕……”
柴玉关惊疑不定地看着被恶梦厣住的熊猫儿,左右护法在车外急急叫了一声:“主上!”
“没事,这孩子在做恶梦。”柴玉关解释,他把躺在毯子上的熊猫儿抱了起来,揽在怀里,轻轻地哄着:“别怕,我在这里,不要怕……”
“爹……”熊猫儿在梦里无限委屈地叫着,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柴玉关叹了口气,这个可怜的孩子,让他想到了他前世的儿子,他不再了,不知道那皮小子会如何伤心。看这小心惹人疼的样子,想来“柴玉关”会熊猫儿他作义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以后我就是你义父了,再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马车越走越荒凉,最后在一片荒林中停了下来。
几天的相处,熊猫儿已经完全接纳了自己的新义父,这个孩子白天闹腾得非常欢实,嘴巴又甜,上下人都喜欢他,一点也看不出每天晚上都会被恶梦缠身,非要有人陪着哄着的可怜模样。
熊猫儿窝在柴玉关的怀里,看着面前的一大片草地,和周围密密麻麻的树。“义父,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义父来这里看看,顺便碰碰运气能不能遇到故人。”柴玉关看着这一片草地,这片空地的下面,就是幽冥宫,只不过不是二十年后的那一个。
“这里有人吗?”熊猫儿含着手指问。
“你跟叔叔们呆在这里好不好,义父一会儿就会回来的。”柴玉关想让熊猫儿呆在马车里,自己去地宫瞧瞧。
“不要,不要。”熊猫儿搂着柴玉关不肯放手,撒着泼。
柴玉关没办法,只好抱着他,“呆会看到害怕的东西就闭上眼睛。”他叮嘱完,带着左右护法和几个功夫高的手下顺着一条隐秘的小道慢慢走进了地下。
地宫里倒处是被大火烧过的痕迹,就连石砖上也是一片焦黑,左右护法带着人仔细地搜查了一番,除了烧剩下的石头,什么都没有发现。
柴玉关抿着嘴,有些遗憾,他早该想到,就算白静还活着,她也不可能继续留在这个“柴玉关”知道的地方,等着“柴玉关”再度杀上门。
柴玉关领着众人回到地面上,他吩咐手下封住地宫,“你让人在这里修座墓,不要太华丽,也不要太简单。”
左右护法领了命,左护法马上去找能工巧匠,右护法问:“主上,墓碑上要刻什么字?”
柴玉关思索了一会儿,他瞒着王云梦派了一些人去找白静的下落,可是找遍了五湖四海都没有找到,白静会在二十年后带着白飞飞来“柴玉关”报仇,所以白静一定没死,只是她躲藏得太好了。他来这里,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顺便给“柴玉关”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立个碑什么的。
在“柴玉关”的记忆里,对白静的感情全是厌恶,现在的柴玉关从没有见过白静,也没有和她相处过,他对白静的感情完全比不上和他相处了一年的王云梦和王怜花。就算他可怜白静,想替“柴玉关”对白静作些补偿,前提也要是他能保住自己的命才行。
所以他来了,他特意在这里为那个被“柴玉关”打掉的孩子建座坟。想要保住现在的命,让白静对他心软,就要摆出忏悔的姿态,还有什么比年年祭拜亡妻和夭子更好的呢。
“碑上面,就不要刻字了,只在落款的地方写,柴立就可以了。”柴玉关想了想,立一座无字碑也不好,可是他又想不出该给那个可怜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只好把代表自己的姓氏刻了上去。
“义父,这是什么地方啊?”熊猫儿睁着亮晶晶的眼睛不解的问。
“这是义父和第一任的妻子居住的地方。”柴玉关解释,不管他对白静是真情还是假意,是挂心还是敷衍,都改不了白静是“柴玉关”第一任妻子的事实,这没什么好掩饰的,再怎么遮掩,也改不了他人的记忆,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