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青碧琉璃》燕宁飞

26、廿三、【侦探天青】水落石出

　　天青心急，慕容紫英对此却真是一无所知。天青啧了一声，正要想辙却听紫英道：“前辈，其实……天河他不见了。”
　　天青一愣，过了几秒才问：“什么时候的事？”
　　紫英说就是梦璃刚刚回到琼华的那一天，结果自己只是出去开了个会，回来梦璃就没影了，菱纱昏倒了，再然后被夙瑶留下的天河就再也没了踪影。
　　天青问：“你问没问过夙瑶？”
　　紫英点头：“但是掌门说天河早就离开了。”
　　天青又问：“那你找过琼华宫了吗？”
　　紫英摇摇头，他不敢。但是很快又略有些犹豫地开口：“天河应该不在琼华宫，因为以他的性格，听到我说话就会冲出来的，就算被关着，至少也会叫两声。”
　　天青问：“其他地方都找过了？”
　　紫英道：“只限于琼华派，不知道他是不是跑下山去了。但是可能性不大，守门弟子也说没见过。”
　　天青单手叉腰思忖一会，抬头道：“我有个法子。”

　　次日，琼华宫守门弟子报告夙瑶，慕容紫英求见。
　　夙瑶点头，可是进来的却是两个人，慕容紫英脸红红的，非常无奈地几乎是拖着身后那人进来的。
　　夙瑶看不见他后头是谁，只能瞧见一双手紧紧圈在他腰际，不由皱眉：“慕容紫英，你这是做什么？”
　　紫英艰难地向夙瑶拱手行礼：“回禀掌门，弟子已经寻到云天河，特来向掌门报告。”
　　空气似有短暂的停滞，紫英听见夙瑶的回应从上方传来：“云天河？”
　　紫英连耳根都红了，仍是低头：“是，他就在……弟子身后。”言毕他小声说，“天河，别闹了，快出来见过掌门。”
　　紧抱着紫英那人这才小媳妇一样从他身后露出半张脸，又怯生生地舔了舔紫英的手。
　　夙瑶没注意到紫英颤抖的手，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那情欲未分不识礼数的家伙身上——短而密的乱发，与那人相似却又缺乏那分神韵的眉眼，确是云天河没错。
　　夙瑶看了又看，才问：“哦，在哪里找到的？”
　　紫英恭恭敬敬回答：“回禀掌门，天河他不懂事，竟然跑去了禁地，恳请掌门体谅他天性痴呆，莫要与他计较。”
　　“禁地？”夙瑶的语气明显多了讶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去禁地找人？！”
　　紫英微微使力挣开云天河的缠绕，低声认罪：“掌门息怒，弟子……实属情非得已。皆因天河不见踪影，近期门内又非比寻常，弟子实是担心他被妖界……”
　　又是半晌听不到声音，紫英也不敢抬头，只有天河眼巴巴地望着夙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夙瑶终于发话：“莫再生事，紫英，你身为我派得力弟子，该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紫英道：“是。”
　　像是怕天河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一般，紫英紧紧牵着天河的手，大步离开琼华宫。

　　出了门又走了好一段路，天河才直起身子回头望望，道：“就是你们掌门干的。”
　　紫英仍存疑：“缘何掌门要囚禁天河？纵然天河不识礼数……”
　　“天河”道：“错不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变。”
　　紫英也不去理会这些他听不明白的，只问：“可就算是掌门把天河关了起来，我们又得去哪里找人？”
　　假扮天河的天青手搭在下巴上，干笑一声：“既然其他地方都找了，思返谷里也没有，那多半就是在禁地了。”
　　慕容紫英道：“真要去？”
　　天青抱臂看他：“怎么你不敢？里头有鬼么？”
　　紫英无语，身边人气场之诡谲性格之无赖他是早有见识，反正大家都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还不如随君同去，瞧个明白。

　　决心一下，眼神顿时犀利，紫英道：“禁地何以为禁地，我并不知晓，更不知其中有何物。但如今非常时期，想来掌门也顾不上这些，我自当与前辈同去探察。”
　　天青看着他若有所思：“想不到你原来也有反骨，我还以为你是标准的三好学生。啧，看来你对我们家天河是一片真心。”
　　紫英刚想辩解，就听身后一个人大叫道：“小紫英原来你们在这里！……咦，你，你是……天河？！”
　　两个男人同时捂住了耳朵。
　　菱纱顾不得别的，几步跑过来从后头一把抱住天河，没等紫英阻拦就开始连哭带骂：“都这么些天了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这只坏老虎——”
　　“哇靠，这媳妇力气真大，公公都快给你掐死了。”
　　菱纱听出声音不对，吓得整个人往后一跳。
　　天青回身，对紫英笑道：“看来你小子的手艺不错，这狗啃一般的头发与天河果真相似，连我媳妇都骗到了。你老实说，从前真的没用剑给自己理过头发胡子？”
　　紫英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于是也来不及给菱纱解释，只说要往禁地去。
　　菱纱边跟着跑边说：“我今早起来得可晚了，昨天夜里一宿都没睡好，一直听到有金属撞击的声音在响，动静大的根本睡不着。你们听见了么？还有云叔你几次死去活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现在到底是活人还是诈尸啊？”
　　云天青停下脚步，回身看她。
　　菱纱愣愣地：“对哦，刚才，我都……那什么你了，你是活人没错……”想说你之前到底死没死，觉得不妥，又住了口。倒是云天青问道：“天又不冷，你怎么给自己裹这么厚一件外衣？”
　　“这还不冷？”菱纱奇怪地看看天青又看看紫英，“这几天夜里我都冷得睡不着，实在没办法才去播仙镇买了这件沁雪白绫衫。”
　　紫英道：“如此说来，你最近似乎时常说冷，可是身体不适？”
　　菱纱道：“反正忽冷忽热，我起先以为是受了风寒，但有时候睡一觉起来又觉得好好的。”
　　天青忽问：“你从前可有血虚之症？”
　　菱纱眨眨眼：“女孩子家，特别是像我们这样成天在外头跑的，有几个是不贫血的？不过说也奇怪，我从前都还没像这阵子这样，唔……好像就是从我第一次在青鸾峰上见到梦璃之后，就觉得有点身手不比当年，动不动就容易累，上了这儿之后还昏倒过几次……”
　　紫英诧异：“如此严重之事，为何你都不说？”
　　菱纱缩了缩：“说出来怕你们笑话我娇气嘛。……再说，有多严重？”
　　面前两人特别是云天青高深莫测的神情让她看着有些心虚，有些底气不足地问：“怎么了啊，总不会是什么不治之症吧？”
　　她说的不以为意，却意外发现云天青眼中明显地掠过一抹痛色。

　　他问：“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韩菱纱觉得实在是配合不了云天青的跳跃性思维，但还是报了出来，然后见天青一脸神棍模样地掐指算了算，面色忽见凝重。
　　紫英几番犹疑：“云前辈……”
　　天青勉强一笑，对菱纱道：“想不到，你跟我们家天河的八字还挺合。”
　　“这当口您老还在算这个？”韩菱纱可没紫英那么好骗，“而且看您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肯定不是啥好事，您就实话说了吧，天河他到底是什么时辰出生的？这个我也会算。”
　　天青摇了摇头：“等找到那小子，我再告诉你吧。”

　　三人赶到禁地剑林入口，天青遥望着那扇巨大的石门，颇怀念地说：“想当年，我师兄和夙玉他们两个就是在这里修炼双剑的，连我都没看过里面是什么样子。”
　　“不要想当年了，大叔！这门看起来很重貌似还有机关，我们要怎么进去啊？”
　　天青摇摇头：“我进不去的地方，夙瑶也未必进得去。要是没有灵光藻玉，谁也进不去这里头。”灵光藻玉好端端摆在我家洞里，谅她也找不着。
　　话音刚落，三人同时听见剑林前方传出兽类的嚎叫声。
　　天青心里一紧，身子先于脑子发动，凌空一跃横剑劈开拦路的魁召，直往剑林深处奔去。

　　那里被锁着的果真是天河，虽还是人形，却四肢伏地有如猛虎。
　　菱纱看了看说这种锁难不倒我，却近不得天河的身。
　　他双目金红，谁也不认。
　　天青怕夜长梦多，狠手一劈，天河应声倒地，菱纱才好不容易解开了束缚他的机关。
　　“得赶紧把他弄回去。”天青低头看着地上的天河。
　　菱纱抬头望了望紫英，紫英认命地蹲下来，预备背起天河。却见天青抬起天河的一只胳膊，就势架在自己肩上，然后望望这边：“慕容，过来帮个忙。”
　　如果他和夙玉有孩子，也许会像夙玉，也许会像他，谁知道呢。
　　不过一定不会这么笨。

　　天河毫无知觉地压在天青背上，天青的步伐难免变得沉重，可是这种沉重带来的却是难言的安心。
　　天河就是他的儿子，脑子再不好使至少还有他，他要背他回家。

　　他心中已然确定，八成推测加上两成直觉。
　　为什么天河会被夙瑶关在禁地，为什么菱纱会听到寒夜剑鸣。
　　羲和与望舒。
　　两个一无所知的新宿主。
　　这就是璃儿能够回到妖界的原因，因为琼华能够再次双剑网缚入口，天河被夙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控制了心神。

作者有话说

　　你们应该看出点什么，真相其实大家早就知道没什么特别好说的，我说的是你们侦探一般犀利的眼睛有没有看见青紫？有没有看见河青？什么都没看出来也很正常，因为在下乃是宇宙第二直男嘛，怎么可能会写耽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