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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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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你的将来,我会奉陪到底的。所以我会努力,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
……
【许昌城丞相府】
窗外的白日阳光正毒,屋里没开灯便一团昏暗,从外面望进去模糊不清。随着树枝摆动,光线间或里在窗檐上来回。
郭嘉坐在这暗影里阴沉着脸,目光灼灼,收紧的脸颊只怕是连牙根都快咬断。
“老师。”——毕恭毕敬的低沉声音,是世子曹丕。不久之前,二十二岁的曹公世子继任了他父亲曹操兼任多年的东汉书院总校长的位子,成为全校盟历史上最年轻的直属高校校长。
郭嘉的轮椅发出链条转动的生涩声音,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子桓,你来了。”——长年累月地坐在暗处,郭军师的脸色愈加苍白。曹丕行礼:“老师,荀恽的行动失败,阿洛也跟着带回来了。”——他神色飘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郭嘉却笑了:“怎么?舍不得定甄宓的罪?”——睨着曹子桓一脸的尴尬,郭嘉挥手:“甄宓你看好了,不想罚她也便罢了!以后……她还有大用处……”
眼见曹丕暗地里偷偷松了一口气,拱手正要说话,郭嘉轻轻抬手:“失败了也不打紧,只不过是……让我们部署的一切都提早一点行动而已。”
曹子桓手背在身后:“哼,那是。放眼全校盟,又有谁能与我曹家真正相抗衡?”——他一脸的自负,恰如当初少年英发的曹会长。
“心之忧矣,我歌且行……”——窗外突然传来含糊不清的歌声,是什么人喝醉了酒后的胡言乱语,郭嘉与曹丕交换神色,曹丕挥手示意荷铳的卫兵出门去将那人押了进来,正是举着细长小酒瓶子、满脸促狭与嘲讽笑意的,主簿杨修。
杨修薄衣长衫足踏草履,步伐也踉跄不稳,挣脱了押着他的卫兵,摇摇晃晃凑近曹丕,通红着脸眯缝起眼睛:“哈!我道是谁?原来是世子少爷!”——很随便地拱手作揖,对坐在一旁脸色阴郁的郭嘉更是完全视而不见。
紧皱着眉头示意卫兵退开,曹丕强耐心中的不满,仍旧礼貌地向杨修行礼:“不知杨师傅跑到机密办公区来,所为何事?”——言语之中,对杨修擅闯他与郭嘉的密谈,已有指责之意。
“我能有什么正事儿!不过是……”——杨修眼中深邃,意味深长:“好久未与魏公大人把酒共欢,特来寻他喝两杯罢了!”
郭嘉盯住杨修的眼神愈加阴狠凌厉,曹丕目光闪烁,清了清嗓子:“杨师傅,我父亲大人辛劳半生,为盟主汉帝鞠躬尽瘁,如今也到了该享清福的时候。更何况多年操劳,我也希望他少饮酒为妙。”
杨修仰天狂放大笑:“哈哈哈哈!小世子,你父亲的坦荡霸气你没好好学期,郭奉孝这厮的满嘴屁话这些年你倒是学了五六分!”——他旋即纵声高呼:“魏公大人!曹魏公!你这糊涂鬼,还不快快出来好生管教管教你这个不成器的小兔崽子!……”
没机会再多说出一句话,曹丕一记干脆的手刀将杨修劈晕倒地:“无法无天,成何体统!”
郭嘉缓缓转动食指上一枚花纹诡异的粗大指环,沉声道:“子桓,杨修这老匹夫虽不是什么武功精深的绝世高人,但也不失为一件练手的好材料……”——他手中的指环隐隐发出幽紫色的微光,奇异的是,随着指环的转动,曹丕眼中竟也闪现同样幽紫微光,忽明忽暗。郭嘉又对着曹丕接着说:“自我们寻到那件宝贝之后,你虽日渐长进,却还从来没有在活人身上试过手,这杨修留着必成后患,干脆就拿他开刀,一举两得!”
如此残忍的话语,郭奉孝却说得冷静平淡至极。曹丕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抬起右手运功行气,掌心亦发出雾状的幽紫光气,晕厥在地的杨修全部的元神精气,都被他用这邪门功夫尽数吸去,到了最后,地上只剩下干如骷髅的一具尸体。
运功一周后,曹丕眼中的紫光褪去,他神色平静,朝着门外朗声道:“宣魏公丞相令:主簿杨修,恃才狂妄,前后漏泄言教,语乱军心,罪至当诛,处立决!”
命了人将杨修的尸体收拾出去,曹丕似乎对自己习的这古怪魔功相当得意,将手掌翻来覆去看了一番,志得意满:“老师,子桓相信,假以时日,这全校盟自然是我囊中之物!”
郭嘉含笑点头:“子桓你的确是个勤学刻苦的好学生。只是这魔功秘笈是魔界狄阿布罗魔尊的无尚宝物,为什么当初那老家伙却功败垂成?归根结底,是因为不是魔化体质,非魔界中人强行修炼往往功亏一篑。但是你不同,为师已经替你找到了最合适的魔化媒介……”
他摇动轮椅,刺耳的声音直到轮椅移动至窗前才戛然而止。郭奉孝想着窗外朝南的方向狞笑:“哼!周公瑾算计得再高明再精妙又怎样?他殚精竭虑、全心辅佐的,不过是个半人半魔、半银半铁的小杂种罢了!”
曹丕很是惊讶:“老师,您的意思是……”
“没错!别以为天衣无缝,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堂堂江东小公子,并是不吴公孙仲谋的亲儿子,而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孙笧的!”——郭嘉阴笑:“不过,子桓,这小子确实银时空里最最适合为你渡化魔功的媒介!”
“难怪老师向来精力多放在针对江东一方,却甚少关注蜀汉刘家,原来——此中有深意!”
郭嘉点头:“要控制孙子高绝非易事,他身边还有不少碍眼的人要先扫除干净。特别是……周循……”
……
战争,是意料之中的。
可战争的惨烈与复杂,永远都是超出人心之外的。
上回吃了个哑巴亏的工防图事件,不但没有让曹家军稍稍收敛一点,他们反倒派兵频频挑衅,两军在濡须对峙,已经公开交火两次。
而刘备便在这混乱里蠢蠢作动,在汉中、樊城、阳平关点卯似地小打小闹不算,还拿着当初骗到手的荆州大楼当踞点,对东吴书院动手动脚。
没有了关羽张飞,只剩下诸葛夫妇的益州高校,也无可避免地揭开了低调面罩下的狼子野心。
只是陆逊在哪里,哪里便攻不破;周家兄弟在哪里,江东非人阵便所向披靡。
在东吴少年的手中,谁也别想讨到半分便宜。
在战乱的血腥之上,还有着短暂的平静安宁,在建邺的春风里。
虽然这样的平安,孙鹭不喜欢,尉迟浅不喜欢,孙陆玥不喜欢,太史芙蕖不喜欢,周若夕也不喜欢。
可是她们谁都没有流过一滴泪。
因为江东的建邺城,是她们最喜欢的。
……
尽管连年以来层面之下的暗流涌动实际上从未停歇过,然而比起二十几年前的那一轮战乱,眼下的腥风血雨仍是更为凶猛。
孙权与周瑜,似乎也已铁了心,要任由孩子们自己去面对。
的确,相比仍要亲自挂帅出征的刘备,无论是魏公曹孟德、还是吴公孙仲谋,都要有可以自负骄傲的资本得多。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