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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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觉得吧，王耀一定有一段黑暗得摸不到底的童年，黑暗得就如同他那双能吸去所有光明的墨色眸子。
这件事全校都知道。甚至用不着亚瑟多费心机去打听，就有好事者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不同版本的流言。
天天留恋酒吧的妖娆妹妹，似乎被人包养。也有人说是离家出走自杀了。
上了最好大学的冷漠弟弟，有高昂的学费。有人说是他抢劫来的钱，也有人说是王耀的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还有王耀自己那好得接近诡异的身手……这次的传言很统一，他杀过人。
亚瑟冷静地听完长达两个小时的故事后，把那几个嚼嘴皮子最狠的人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
然后他被记了大过，全校通报，罪名是无故袭击同学。
无故。
他从来没跟人提起过这件事。
王耀来问他时，他平淡地说就是看他们的柳叶眉不顺眼罢了。
王耀瞟了瞟亚瑟确实是有些粗过头的眉毛，沉默地接受了这个解释。他看了一眼那几人的伤势，在心里警告自己以后说什么也不要对亚瑟提眉毛这种东西。
王耀是亚瑟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
但是亚瑟不知道的是，他自己也是王耀的唯一一个朋友，虽然不是第一个。
王耀的第一个朋友，或者说是他认为的第一个朋友，是伊万•布拉金斯基。
伊万在带他回到自己那时还算不上很大的东欧集团总部时，他给了自己很多钱。
他笑着告诉王耀，你的弟弟妹妹是要上学的吧。
王耀没说话，他紧紧地抓住那一笔厚厚的钱，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竟然没哭真是不可思议。
明明，心里的苦涩和解脱的感觉已经快要把自己淹没了。
那时他是真的觉得，世界上也许真的会有朋友这种东西。
后来伊万也确实帮了王耀很多，房子，生活费，甚至为王耀弄到了上警校的机会。
但是他开始要求回报了。
也就是在那时，他们的关系开始发生变化。王耀不再把伊万当成救命一样的朋友，他是自己的长官，而自己，在为以前欠他的所有还账。
自己答应过他的，伊万给自己所要的一切，那么，做为回报，王耀会效忠于他。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伊万给了自己全家第二次像个人样活下去的机会，他永远感激这点。
王耀的手在见到伊万的时候沾满了有啤酒气味的鲜血。之后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一个，又一个。
他的技巧越来越娴熟，他的对所谓杀人的感觉越来越麻木。
三年后，在港考上那间大学的时候，他已经和亚瑟混的很熟了。
亚瑟……
他已经是自己生命里能遇到的，最接近阳光的地方了……
王耀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复杂的色彩，他脸上古怪的变化让身边的菊和坐在对面沙发的路德维希都有些不安起来。
路德维希微微皱眉，“哥他……这件事解决起来很棘手吗？王耀先生你的表情……”
王耀把视线重新转回到这位把金色短发全部往后梳的严肃男人身上，自然得看不出他刚才根本就是在走神，“没有，只是在思考这件事……刚才说到哪里了？”
菊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笔记本，“路德维希先生说那天晚上，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先生似乎是去赴一位长发小姐的约会，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王耀点点头，“那路德维希先生，作为他最亲近的经纪人和弟弟，你不会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吧。”
路德维希这时语气带上了些懊恼，“哥跟我说他要跟一个女人去约会，我就自然而然地以为是伊丽莎白•海德薇莉了……哦，那是哥以前的朋友。后来我有联系过她，她说自己那天根本就在外地，更别说约会了。”
菊这时插嘴，“有看到那个女人的样子吗？”
路德维希摇摇头，“没有。因为哥很有名，是那个人开车来接他的……那是在晚上，我们住的楼层又比较高……恩，我那时在窗户好像看到一些。”
他犹豫了一下，迟疑地比了比自己肩膀以下的地方，“她好像是这么高吧，披着长到腰间的头发，穿着裙子……晚上的关系我看不出头发的颜色…还有……”
路德维希断断续续说了一些，突然有些失控地捶了几下自己身边的沙发，“我不记得了……可恶！都怪我！我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连是不是伊丽莎白也不确认一下！”
王耀用手指抵住下巴，若有所思。
开口安慰路德维希的是一直在做笔记的菊，“路德维希先生，请别责怪自己。这件事是基尔伯特先生自己决定的吧，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路德维希紧紧地握住拳头，他高大的身体现在看来竟然有些微微颤抖，“不……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王耀突然开口，“抱歉，无意让你伤心，路德维希先生。这是我们的最后一个问题了，请问，伊万•布拉金斯基和你的弟弟又是什么关系呢？你有任何理由解释为什么他会绑架像基尔伯特先生这样大而危险的目标人物吗？”
路德维希安静了一下，“我不清楚。哥他从不跟我说他以前的事。”
菊有些好奇地开口追问，“以前的事？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路德维希又紧了紧拳头，闭上了眼睛，“抱歉，我不能说。”
王耀看了过来，菊也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笔。王耀一字一句的开口，“路德维希先生，我们可以帮你救出你弟弟。但前提是，你也要配合我们才行。
路德维希飞快地看了王耀一眼，依旧摇摇头，“我有绝对不能说的理由。抱歉了，我想你们的调查该结束了。”
王耀和菊对视一眼，知道他们今天的收获注定不怎么样了。
王耀回到亚瑟的家时，已经是半夜的时候了。
该死的大明星，住在那么远的地方。
他有些不甘心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头，那小石子骨溜溜滚到前面，停在了一个人脚下。
王耀意外地看过去，是蹲在家门口的亚瑟。他低着头，路灯造成的阴影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王耀吹了一声口哨，“怎么了大少爷？你不是追踪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亚瑟声音低沉，“我把事情搞砸了。”
王耀这次是真的吃惊了，他大步走上前去，“你把事情搞砸了？不是那个阿尔弗雷德，是你？”
亚瑟依旧没有抬头，“啊。”
王耀有些担心地俯下身去，想要看清好友的脸色。他今天真是太奇怪了。“出了什么事，亚瑟？”
亚瑟在感觉到王耀靠近的气息时身子猛地一僵，连昏暗的灯光也掩饰不住他发红的耳尖，“我觉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半路抛掉任务回来了。”
“喂喂你不是说有为任务而死的决心吗？”王耀伸出手去，想要试一下亚瑟额头的温度，“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能比任务还重要？”
亚瑟突然用力抓住王耀靠近的手腕，抬起头来。
这时王耀看清了，亚瑟脸色涨红，咬紧牙关，很辛苦的样子。
“喂你真的没事吧！”王耀更担心了，想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再试试他的温度，“发烧发得脑子都昏了是吧。”
亚瑟死死抓住王耀的手不放，王耀甚至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汗，“亚瑟，放开我！”
“不！”亚瑟把王耀的手拉近，连带着王耀也不由自主地又向他走了一步。他紧紧地看着王耀黑色的瞳孔，那双他永远也不知道到底藏了些什么的眼睛，以从来没有过的郑重语气缓缓开口，“耀，我想我爱上你了。”
王耀瞬间石化。他突然觉得今天晚上有点热，“亚，亚瑟？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说，我爱上你了，从很早以前。”话一出口，亚瑟顿时感觉压了自己好几个小时的重担消失了，话也开始流利起来。
可是他的解脱换来的是王耀的无措。王耀现在觉得自己也开始出汗，而且情不自禁地咬紧牙关，就像刚才亚瑟做的那样，“你，我……不，你让我好好冷静一下，我现在不能好好思考……”
亚瑟看着面前的他难得的慌乱，倒是笑了一下，“好，我给你时间。”
“……该，该死的，你不是在玩我吧。”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亚瑟伸出手想要拍拍王耀的肩想让他放松一点，被一下子闪开。
“时间！”王耀蹦起来，警惕地看他，“现在我要一个人呆一下让我的脑袋清醒一点，你给我一边去！”
亚瑟想想自己闯的那一大堆红灯，理解了。他晃晃手，示意王耀先进屋，他什么也不会做了。
王耀一溜烟冲进屋子里，砰地一声关上房间门。
亚瑟在后面微笑着走进来，心情从来没有过的好。
呐，耀，你大概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呢。
明明连我都不想看到了，为什么你还这么毫不犹豫地冲进我的房子。
真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