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同人之对你的心情要传达》辰淼

8、我想离开

　　躺在冰冷的甲板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我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掀倒这个怪物。他对我而言，是一座高山，正面冲击只会被撞飞很远。我应该按照赤犬一直教导我的，使用计谋取胜而非盲目地去挑战他。但是，我必须这样做，我必须被他狠狠地打到在地上，被他的拳头几乎砸碎脑袋而死去，然后我不能死去的理由，强迫自己即使有多不愿意而必须呼喊辛妮的帮助，看着她如神明一般地出现，拔出的刀我都不能追及，那个男人就这样倒在了地上，渺小的人，只会被强者踩在脚下，是这样吗？
　　我很渺小，如此软弱，可是我还是学会了六式，学会了使用见闻色，每次出任务我也能够按时完成，无论是何种任务，我从没有失败，我的人生里似乎变得格外的光彩。战国对我的嘉奖，许下只要我满了17岁就让我当上中将的诺言；赤犬淡淡的笑意，遮掩不住他对我的骄傲；黄猿不服赤犬小小的得意，让战桃丸跑来挑战我，却不知为何故意让我揍飞；走在路上，总是被人指点围观，我是谁，我做了什么，我有什么本事，我还能做出什么。无端，我已肩负过多，我根本就承担不起的这些，名号，称誉，地位，权势。只是如此弱小的我，我可以允许得到这些吗？这个世界有着更多比我想要得到这些的人，应该给他们而不是给我这些没用的东西，我想要的才不是这些！
　　我不需要，别人对我的奖赏，对我的期待，对我的关注，这些只会成为阻挡我追逐目标的障碍。我不需要，更不能让任何有所变动的不定因素潜伏，我必须让所有都进行质变，我必须让这些都变得不可理喻地让我备受痛苦，让我知道，我不配拥有这些。
　　赤犬是我的父亲，他对我而言，是我重视的人，尊重的人，他抚养我，教导我，让我现在有了这一切，我怪责的不是他，只是埋怨自己什么都不能争取，只能让父亲为我着想一切。对于他给我的，我不能抗拒，让一切变成如此，你无从所知，只有我一人承担，如此进行，如此结束。
　　我许下诺言，不会使用你的力量，永远都不会使用。你不是我的工具，你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会利用你达到我自己的目的。但是，我用了，不是朋友的关系了，我让你成为了被利用的工具，我们之间，存在了背叛。
　　只有你，唯独是你，我是不想背叛的，我不想放弃的，我只想让我们是朋友这样的关系能够得到永存，什么都可以丧失，什么都可以没有，就剩下这一点小小的期盼，我一直都想要好好珍惜。可是，今天，是我打破了自己的诺言，我为了让自己知道自己的弱小，什么都做不了，我就故意让自己被打倒在甲板上，我故意不避开这样的事实，我是故意为了看到你拿着刀挡在我面前，我就是故意要让自己难受得想要咬死自己，将自己的骨头啃在嘴里，用力地啃碎，啃成碎末。
　　我，是天底下最无耻的混蛋！
　　我为了让自己再一次清楚地认知自己的弱小，我为了让自己不会沉溺于众人对我的期盼中，我为了不让自己迷失方向，背叛你，显得没有一点犹豫。什么是诺言，什么是承诺，只要为了一点利益，就被现实彻底地粉碎。
　　我阻挡不住命运的路线，我痛苦地嘶鸣，在这片死寂的海面，在这个空旷的甲板，你就这样站在我的前面，俯视着我，没有表情，背着光的你就像黑暗那样吞噬我的灵魂，我拼命地喊叫，但是没有人能够回应我的声音，仅有我的声音沙哑地沉下去，悲戚的呻吟随着月光的落下，海浪拍打的声音却在不厌其烦地唱着歌。
　　踏上伽罗比亚的陆地，我解决了博洛萨的事情，就已经在人群里传开。我走在路上，太多的人在看我，太多的人在称赞我，就像是四面八方扒拉过来的铁索，将我捆绑着，用力地绷紧，狠狠地勒住我的骨头，卖力地拉扯，试图让所有的血水都被拎干，让我的丑陋被赤裸地暴露。我得来的这一切，根本不是我应得的，我该得到的是什么？我该得到的，应该扔到地狱饱受折磨，而让辛妮活过来，而不该一如行尸走肉地只是每天都在那里用空洞的眼睛看我！
　　害死了你还不够，还要凭借你的力量，让我得到了让人羡慕的崇拜。这种对你的愧疚，辛妮，浓郁得就要化成狰狞的爪子，撕破我的胸口爆发出来。我想用力地捂紧耳朵，我想放声地大喊，我想找个地洞有多深就钻进去多深，但是我不能，我不允许，我不逃离，我就要这样，一脸的安详地走着，面对大家对我发出美好的赞叹，全部包。我自以为是，我太过卑鄙，我让自己背上更多的罪恶，只有这样的我，才能意识到，如此卑劣的我，已经再也不会有资格和任何人有任何的纠缠。
　　赤犬在我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书，抬头看着我站在他的桌前，轻轻滴诉说着“任务完成了”，他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对我的期待，让他一直都认为博洛萨对我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他绕过桌子，试图抚摸我的头，我很习惯地避开了，所以他也习惯地改换成去拍我的肩膀，微微笑着对我说：“真不愧是我的女儿！”
　　“父亲，给我一个任务吧，我想出去走走。”只是，回应他的，是我想要离开的决定。我已经不能再留在这里，我的想法已经能够刻骨铭心，根深蒂固，再多的停留，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只会让我在选择离去的时候更显痛苦。待在海军基地，待在你的身边，只会让我再次麻木思想而不知该走向何方。
　　我需要一点时间，需要一点空间，或许我应该想想，或许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不用离开你，可以让我一直陪着你，但是此时此刻，我只想逃离。
　　我要离开。
　　我能理解赤犬的心情，他并不比好受，我对他的态度，我怎么不知道我在伤害他。他微微僵住的脸，微微停顿的手，缓缓地转过身去，绕着桌子，那手滑落在桌面，随后递给我的文件，你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便微微地别开了脸。
　　我们都在害怕，却谁都不揭穿这样的事实，搁在中间的一堵天窗，尽管很薄，却永远都不会被捅破。
　　我打开门离开的时候，刚好碰上黄猿大将来串门。我不想和他纠缠什么，向他行了军礼，便直接往海港走去，只是，留下身后缓缓带上的门，将那一声的叹息也紧紧地关上了。

　　“你的女儿怎么还是这个样子？”黄猿踱到窗口，看着那个正往港口走去的人影，走得如此坚决，连回头的半刻都不能允许，他实在没法理解，同样是孩子，怎么和父亲的关系和战桃丸差这么远。
　　赤犬没有回应黄猿的问话，他抬了抬头，放远的视线也是落在窗外的一点。总觉得心里很委屈，他原以为博洛萨是替她解开心结的关键，她为了变强就是为了让那个屠村的混蛋绳之于法，可是完全没想到，她一脸淡然地回来，还增添了笼罩在她身上那股强烈的气息，绝望禁锢，冰窖冰封，所有的感情都被认真地隐藏在不知哪个角落里，还是早已扔飞得一干二净，想要让她找回，也许根本是毫无办法。
　　“她好像已经到极限了吧？”黄猿发现自己的老战友在那垂头丧气，平时那张睿智狡猾的贼脸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原则上，通常这种难得的时刻，黄猿应该落井下石，往他的伤口踩多几脚，好报复他平时总是无端地耍弄自己。只是，这次非同寻常，总觉得要是这样做了，即使自己是三将之一，恐怕也会被他揍飞得老远。
　　所以，黄猿决定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刮着好办法，即使想不出好办法，也必须装作在给他想办法，省得他对着自己摆出一张无辜的老脸：“虽然她的成长很快，但只是将变强的极限提前达到，还想要得到提高，几乎是渺茫了！”
　　“我想要给她找个恶魔果实，你能找到吗？”听黄猿废话，赤犬宁愿折磨自己，用力地揉着脑门，完全不在意黄猿听了他这话的反应，伸手去拿桌上的文件，就像是说了就等同于命令了，沉着声再补充了一句：“快去给我找一个回来，不要太差的！”
　　幸好是老战友，要是其他人，看我不直接踹飞他。黄猿深呼吸了一口，没有对赤犬这样的态度表示不满，反倒挨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拿着桌上的水果，挑来挑去的，嘴里还慢悠悠地说着：“我刚好捡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