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同人之对你的心情要传达》辰淼

54、我回来了吗？

　　“冰祺，你好像有点怪怪的，怎么老是在发呆？”
　　看着眼前的人，很陌生，我认识她吗？似乎跟我很熟悉，但是如果是相识，我为什么会记不起她是谁
　　冰祺，又是谁？
　　……
　　很熟悉。
　　是我的名字，我以前的名字。啊，我已经回来了吗？
　　看着橱窗映照出我的样子，穿着一身整齐的学生制服，过肩的长发倾洒地遮掩我的面颊，微微泛红的脸蛋看上去粉嫩粉嫩的，很好看。
　　这是我吗？
　　脑海里浮现的，是棕黄的发丝，黄色带金的眼珠子，暗淡无光，两目无神。
　　不是啊，这是，蒂洛古的样子，这是我啊。
　　跟我说话的人，看着我又在发呆，嘟囔了一句，便将我丢在这里，当我回过头，她已经往那架挂着很大的一个雪糕牌子的车子走去。
　　她是我的朋友吧？
　　我想不起，转过身看着有点熟悉又很陌生的街道，不知道该走向何方，沿着米白色的地砖慢慢地往前走去，我脑海一片空白，我什么都想不起，明明我在这里活了17年，这里才是我的世界，我却什么都忘了，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模糊不清，视线追随着刮起的白纸，一眨眼就已经淡忘，我究竟是谁？
　　我不是蒂洛古，我不是辛妮，那我是谁？
　　腿，很累。究竟走了多远的路，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要去哪里？
　　带着余热的霞光，照在我走过的路上，泛起金色的光晕，晃花了我的双眼，我什么都看不到，紧紧地闭上双眼，没有尽头的黑暗就像巨兽将我咬在嘴里，我觉得浑身巨痛难耐，很难受，呼吸不过来，我，想死。
　　光？
　　即使闭着双眼，也阻止不了这道光透进漆黑的世界，我努力睁开眼睛，想要去看这道光。隔着厚厚的云层里，光线随时逝去，不待多时就会被吞噬，黑暗会铺天盖地地压下来，黑夜即将降临，世界会很安静，我将会独自一人，走在这里，没有人能够同行。
　　是傍晚。
　　那个世界也是傍晚吧？
　　要是我这个样子被看到，肯定会被取笑的，我一直都这么坚强，遇到什么都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么辛苦地走到终点，却在最后的最后，我竟然变得这么懦弱，我真的是个失去支撑就没有力气的人吗？
　　不行啊，我要振作。
　　艾斯会好好地活着，我，也不能输给他。即使我们已经处在不同的世界，但是都会看到一样的夕阳，他，一定也在看吧，这样漂亮的霞光，和他一起看过很多次，都没有看腻，不会看腻。
　　“冰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还以为你丢下我先回去了！”
　　不同的世界，一样地活着。
　　转过身，不再去回想。
　　让一切抛在身后。
　　黑夜降临，伸出双手也看不清，走出每一步，都会担心撞到墙根。为什么会这么黑，开灯吗？手按上开关，却不想要按下去。房间很大，地上铺着软软的地毯，墙边上堆着很多娃娃，根本不可能会撞到脚，为什么刚才又会那样担心？既然不需要担心，我不想开灯，我想就这样站着，什么都看不见，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一秒，两秒，三秒……
　　一百六十秒，一百六十一秒，一百六十二秒，……
　　一万六千三百一十一秒，一万六千三百一十二秒，一万六千三百一十三秒，……
　　我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数数？
　　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无聊，好安静，什么都没有，连，海浪声都没有。
　　“冰祺，不舒服吗？”
　　谁在说话？
　　好像是，妈妈？
　　我有妈妈？不是只有，父亲？
　　不对，我是谁？
　　我是冰淇，我是冰淇。
　　是吗，原来我是冰祺啊。
　　“我想睡一会，……。” 叫不出那个称呼。
　　这是床，昨晚我就在这里躺着，在这里睡着，残留在被子上的，是我的气息，是一模一样的。被子从手里滑了下去，气息消失了，我不想躺下。
　　挨着墙角坐着，我，到底该怎么做？已经没有办法，没有退路，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是要重新取得什么，获得什么，才能让这个空洞的心填满，才能继续想要活下去，我，觉得好难受，什么都没有，但还是要活下去，这样很痛苦。
　　为什么不能死去？
　　以前不能死，是因为不能死，现在，可以死了吗？
　　我究竟在要做什么，我究竟还能做什么，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痛楚也无法让我逃离绝望，好想想他们，好想想那个世界，好想好想，我不能想，我必须忘记，我即使什么都想不起也不应该想起那些应该忘掉的记忆，忘掉，忘掉啊！
　　胸口很闷，感觉随时要炸开，我用力地压着胸口，用力地抵着，想要让自己窒息，想要让自己能够没有意识，想要让自己能够永远倒下，可是，做不到，我做不到，我不想死，不要不能想，我想要活下去。
　　拉着门冲出去，身后有人在呼唤我，可是那个名字，我不认识，你是谁，我是谁，我不知道。
　　用力地往前跑，究竟要跑去哪里，不知道，不知道！
　　不能停下，要往前跑，要让风狠狠地刮在脸上，要让自己累得再也没有力气去想，即使要摔倒了，即使差点就要沿着地面插着脸往前滚去，我也硬撑着站起来，扶着双膝，满额的汗水沿着鼻尖滑落，背上一片冰凉，我真的很累了，已经不想再走前一步了，但是为什么还会跑出去，为什么停不下来？
　　以前，曾经也这样跑着，很累，很难受，我觉得随时就要倒下，要摔得一塌糊涂，也是这样想着，不能倒下，要努力往前跑，再跑远一点，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停了，只要再跑过去一点。
　　以前的我，可以做到，如今的我，还可以吗？
　　做不到啊！
　　我扶着灯柱，想要至少能够站着，但是双腿已经不受控制，我瘫软地倒下，撑在地面喘着粗气，喊出的声音带着嘶鸣，我就要窒息了，我就要失去意识了，我终于可以停止思考，到底是否要想起他们这个问题。
　　这是，水？
　　滴落在手心里的，这止不住滑下的水珠，渐洒出来彻骨的寒意？
　　“骗子！”
　　“骗子！”
　　“骗子！”
　　“不会让我消失，你说过想要让我永远地留在你身边，不会让我离开，为什么你没做到，你为什么要对我做出的承诺无能为力，如果你真的做不到，就不要那样对我说啊！你这个大骗子！”
　　“我想留下去，我想留在你身边，我想见你，我好想回去，为什么你一直听不到我的声音，我明明大声地对你喊，喊到声嘶力竭，你却从来不回头看我，你究竟要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你究竟要让我等待多久，才会转回你的目光，即使你不看我，也让我能够看到你，你个混蛋！”
　　“感情，真的应该早早抛弃，我不该被你感染，我不该被你欺骗，我不该受你诱惑，我应该什么都不去感受，我根本不应该对你心存希望，我早该丢掉想要留下来的想法，却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我不能拒绝你对我的喜欢，我想要和你一起出海，我想要和你一起去冒险，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太弱了，从一开始就弱得太丢脸，期盼什么，永远只有失望，我伸出手，只会被砍断双手，忍着痛苦，往前挣扎，也只会爬向地狱。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是可以追逐幸福的权利吧？”
　　“想要死去，无数次，既然这样痛苦地活着，倒不如放弃一切，早早失去意识，什么都不需要再想，我不用再痛苦再难受再收尽折磨，但是，我，想要活下去！”
　　“只有活着，我才可能还有希望，我可以回去，我还可以再次见到那片大海，我还可以见到你们，我也可以做我喜欢的事情，我不能再放弃，绝不能放弃，我不能再这样懦弱，我不能再逃避，我的心意，也想要向你传达的心意，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我一定要活着，我，想回去，我会回去的，一定。”
　　“一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