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同人之对你的心情要传达》辰淼

39、是你还是我

　　青稚并不在我的身旁，海军之中，我更不显眼了，即使我回过头，与拉扯我的人对话，也没有谁的视线挪过来看上两眼。
　　才隔了一年多点的时间没见，如今你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一瞬间，我竟然想不起你的身份，想不起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想不起我们彼此许下的诺言，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呢，蒂洛古？
　　人群中，并不适合我们的碰面，乔装成海军的你，拉着我走到了无人的房间，转过身看着我，那眼泪就这么滑落，渐洒在地面，似乎要润湿我的衣角，难以想象，明明你已经流光了所有的泪水，明明你早已丢掉太多的感情，却为什么要对着我露出那么软弱的表情。
　　“辛妮，你会说话了，你会走动了，你有意识了，你不再是那个样子，你，终于活了下来了吗？”你伸出的手，在大战，抖成一团，想要搂住我的双肩，但是你在畏惧，害怕这一切只是幻想，触及的一瞬间什么都会荡然无存，什么都消失，让你承担着，对我的罪恶感，对我的愧疚感，对我无法挣脱的诅咒，只能这样永远地将你拉扯进地狱，逃脱不了。
　　我伸出手，将她几乎像冰块那样冻僵的手心攥到一起，微微使劲地将她拉了过来，像以前那样，我想要给予她勇气，想要让她坚强，想要向她传达温暖，我紧紧地搂住她，任由她在我怀里低声啜泣，任由她的眼泪打湿我的衣襟，我感觉喉咙很紧，说不出任何话，但是声音却萦绕在耳边，“我没死，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会在你的身边，因为我们是朋友，是最好的朋友啊！”
　　“对不起，辛妮！”一直想要让我听到这句话，一直一直，却因为我听不到，无论怎么嘶鸣，都无法传达到心里，对我的悔意真的很沉很重，可正因为已经无法承托了，很想倾诉出来，很想卸下肩上的担子，很想得到解脱，但是没有办法，我的耳边塞满了死寂，听不到你的呐喊，每日每夜，我站在你的身后看你的背影，孤独无助，你永远都只是一个人，因为你对不起我，你让我成了那样绝望的存在，我得不到快乐，得不到幸福，所以你也不能得到比我更多的，我无法感受，就只能让你的世界也是一片灰色。
　　可是，你背叛了我，你的身边，有了他的身影。
　　你接受了被爱，也学会了去爱人，你的生活不再单调，充满了色彩，让你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你已经不会再向后看我，你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想要将我远远地丢在身后，想要不再倾听我的声音，甚至是我的脚步声，你也要捂起耳朵装作没有听见，我的存在，想要否认，想要无视。
　　终于，你要放弃我了吗？
　　诺言，承诺，只要忘记了，就不会感觉到痛苦。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蒂洛古？
　　倾诉了这句话，你将我推开，转过身，给予我孤独的背影，太过熟悉，我不想要去指责你，不想去怨恨你，不想让你活得这么痛苦，所以，你可以不必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倾听你的悲鸣。
　　你是你，我是我，你的名字叫蒂洛古，我的名字叫辛妮，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彼此最珍重的人，我们曾经手拉手去看日起日落，曾经笑颜展眉地迎接期待的世界，我们有不一样的记忆，有不一样的遭遇，有不一样的想法，有不一样的心情，可我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到底是没有你，还是没有我？
　　从一开始没有存在过的，到底是谁？
　　你本不应该再出现，正如我不再想见到你，却为何还要出现？
　　你是我，你的想法，我能懂，我能听见，我能知道太多，甚至知道，你想拯救艾斯的心情，与我一样的强烈，即使拼了命，也不得不去那样做的执着。
　　你想要救艾斯，你想要杀死黑胡子，你想要改变命运，但是你没有力量，你太过弱小，无法撼动齿轮的走向，所以，你想要寻回我，想要让我借给你力量，想寻求我的帮助，在艾斯被黑胡子捉住之前，就让黑胡子坠入地狱。
　　你不敢跟我言明，因为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有着特殊的记忆，有着别人难以体会到的遭遇，你仅仅是跟我说出了，你必须杀死某个人，只要杀死他，一切都会结束了，是啊，一切都可以结束。
　　“黑胡子，马歇尔.D.蒂奇。”我的声音，渐渐地响起，在房子里并不显得响亮，却让你的心跳声在一瞬间消去了痕迹，连同呼吸音都荡然无存，你被吓住了，满脸的苍白无色，握起的拳头，微微地发抖，你在害怕。
　　“你，到底是谁？”对于你，我太过熟悉了，从惊慌失措回归到装作平静，即使我们是朋友，却也有不能告知的秘密，可是却被我知道了，你一直压抑着想要独自承担的秘密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我知晓，你原以为倾诉了就可以稍微轻松，但是当我如此赤裸地暴露你的心思，仅除了蔓延浑身肆虐的恐惧，你感觉不到什么。
　　我伸出手，你躲开了。但是我没有放下手，就这么伸在空中，对着你。我张了张嘴，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辛妮。”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陪你去的，蒂洛古。
　　时间真是一个恐怖的魔咒，一天两天，并不会感到疏离，可是一年两年，就足以让感情枯竭，滴水不剩，站在湖底抬头看天，看到的只是一片灰蒙。
　　我们就这么离开了海军基地，毕竟蒂洛古的身份不能被发现，可是我还是给青稚留了书信，因为我并不想让自己的举动过于无礼、失行。
　　和她坐着小船，往我不清楚的方向一路驶过去，放眼周围，仅有海面在泛光，并没有任何的船影，就只有我和蒂洛古在天空底下，却没有谁想要做声，没有谁想要打破这片沉默。因为，我们已经站得太远之外了。即使伸手可及你的发丝，我已经不能再伸出手，太过无力，太过乏力，连心也太过劳累，再无心情。
　　“距离的时间已经不长，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阻止？”
　　“……，因为……”
　　“因为，如果发生了战争，你就必须和赤犬为敌，必须与你的父亲兵戎相见，必须和你不想厮杀的人正面冲击。你不讨厌成为海军，你根本不在意成为他的敌人，因为你觉得即使是海军，也可以与海贼成为彼此在乎的人，这是最好的结果，你不会辜负你的父亲对你沉重的心意，你也会将他救下来，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改变了那样的历史，让编章从此走向不同的方向，你，可以瞒过所有人的耳目，让这个悲惨的故事终于得到一个完美的终点。”
　　“你想要留下来，想要在这里成为公主，想要得到幸福，想要得到快乐，想要得到大家的爱。”
　　“只是，你太弱了！”
　　“如此渺小的你，却想要得到这么多，你能够撑得起这些感情吗？”
　　“要留下来？有你的位置吗？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你的位置，你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个世界从没有赐予你什么，你一无所有，赤裸地走在路上，你也不该乞讨任何的施舍，因为，你随时会消失，会离开，所有人都不会再回头看你，所有人都不会再记得起你，你，只是一个过路，甚至，连过路你都不应该出现。”
　　“对这个世界，根本不该有眷恋，你却过分地渴求，你真的以为你是主角，可以得到一切，让众人将你围在中间呵护，不再受一点伤害？”
　　“你，只是一个不应该存在，不应该出现的人！”
　　“被感情纠缠不清的你，弱小得随时会死去的你，究竟要凭什么去救他，用你那老是在幻象的脑袋吗？”
　　“他会活下来的，只是改变历史的，不是你。”
　　“你和我，都是彼此的弱点，必须有一方消失，你知道吗？你太弱了，你想得太多了，你根本什么都没有，仅剩下这个一戳就会破掉的皮囊，你不要再幻象，你该离开，你该消失，你该死去了。”
　　“不是的！我不要死！”
　　“你必须死了，蒂洛古！”
　　“不是，不是！我，绝不会死！我要救他！我才是要救他的人！”
　　“是我，是我啊！只会是我！我怎么可能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呃！”
　　“你上演的帷幕已经落下了，剩下的，是我的戏份了。”
　　“请你死去吧，好不好？”
　　你被我紧紧地握住脖子，压在船上，手脚用力地挣扎着，撞击着小船晃来晃去，却依然无法撼动压在你身上的我。围在你脖子上的手指冻得发紫，我也不敢松手，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放弃了，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勇气，我看着你，脸色越来越难看，瞪大的眼睛渐渐失去色彩，你肯定在心里不停地嘶鸣着不要死去，可这一次，你真的死了，死在了我的手里，躺在我的视线里，再也不会站起来，对我说话了。
　　你，永远都不会再感受到我的心情，我也，永远都不会听见你的心声了。
　　手在抖。渗出的汗打湿了衣服，吹在风里，沁入心扉的寒意。
　　终于，只能，只能是辛妮了。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