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印社》同人进行时

30、狐仙09

　　“什么风把赤星大人吹来了，我这小庙可装不下这么大的神。”一位体态婀娜的女子缓步走出茅屋，轻倚在门口笑问。

　　赤星撇撇嘴，小声对张茂先说道，“真是比我看着还像狐狸精。”

　　男人本来就爱笑，听他一说简直是要笑喷，碍于礼貌只好强忍着。可惜，狼族听力出众，这位狼精姑娘自然把赤星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也不恼，笑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赤星大人若是没事便请回吧，小妹我这里可无好茶款待闲人。”

　　女人最后两字说得含糊，听不清究竟是闲人还是仙人。于是赤星很自然地当成是后者，“妹妹你这话说得太见外了。我等前来探望，盼的是你身体安好，又岂会贪图一杯茶水。”

　　“哈哈哈！”狼精笑得爽朗，“这话听着还差不多，进来说吧。虽无好茶，椅子总是有的。”

　　多年未见，两人寒暄几句。张茂先一直以为狼精多为男性，不想却是位如此好爽的女子。对方听完笑道，赤星还是狐仙呢，狐狸多妖媚，他还不是幻化成了男的。其实男又如何女又如何，既能成精必已度过上百年的光阴，何苦执着于动物时的性别，只求有人无论自己是男是女是人是妖，都愿真心相待，相知相守。

　　赤星眼神一暗可很快又恢复平日开朗活泼的样子，与狼精打趣。张茂先坐在一旁，知道他有心事，其实父亲何尝没有心事，却不知彼此何时能解开这道心结。

　　两人又聊一会，说的无非是些陈年往事，却都带着笑意。见狐仙与女子说得热闹，张茂先面上平静，内心却颇为惊喜。他极少看到赤星与人这般谈笑，确切说每次见到他时他都独自一人。这会见到他和旧友相谈甚欢，竟莫名地有些感动。

　　至少，离开张家后的那段日子里，赤星不是一个人。他不禁庆幸。

　　正说着，女子突然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你们来，可是因为熊患？”

　　既然对方已经挑明，赤星也不拖延，直接道出事情的前因后果，并希望女子能还回两个孩子。

　　“熊患的事情我知道，但生事的人却不是我。”说到这里，女子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微翘。带着这份意义不明的笑容，狼精翻手变出一直萤火虫，说，“你们跟着它，自然能找要找的人。”

　　赤星和张茂先互看一眼，不明所以。

　　“看样子，你必知晓其中隐情。可否告知一二，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女子不语，只是意味深长的笑，赤星被她看得发毛，忙又问，“可是那人十分棘手？”

　　“别人我不知道，不过对你而言确实有些棘手。而且，你和那个人认识。”

　　“你认识赤星？”等两人吵累了，张起灵才开口。

　　男子说得口干舌燥，无奈自己刚刚赌气把水都喝了，现在只能忍着。听张起灵问自己，他咽了口唾沫，微喘着回答，“认识，怎么啦？”

　　“我抓你们就是为了气他！”男子喘匀了气，伸手把两个小孩抓到自己身边，“你们两个小团子现在是我的人质！都给我老实点！”

　　“人质？”吴邪也歇够了，隔着男人问张起灵，“小哥哥，人质是什么？”

　　“是——”

　　“是好人的亲戚朋友或者无辜的人，坏人把他们抓到手然后来威胁好人！”男子抢先一步说到。

　　“小哥哥，威胁又是什么？”

　　“是——”

　　“就是利用对方的弱点，让对放放无法拒绝自己的要求——喂！你干嘛打我！”男子真说着，冷不防被张起灵打了一拳，“臭小鬼！看我不对你实施面团之刑！”

　　男子松开吴邪，两只手像揉面团一样容易抽捏着张起灵的小脸，“哼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告诉你，我只用了三分力。”

　　“哩呛果的话（你抢我的话）。”

　　“啊？”男孩脸被扯着，说了两遍男子也没听清楚。

　　三人又闹一会，很快都开始有些犯困。

　　男子走到还在昏迷中的黑熊边上，找个舒服的地方开着睡下。林子夜里阴冷，贴着温热的熊皮格外暖和。

　　“你们不困啊？”

　　张起灵看看他，叹口气拉着吴邪走过去。心想，这人究竟怎么当绑匪的。

　　张茂先和赤星跟着狼精给的萤火虫赶到时，三个小孩靠在一起，全都睡得香甜。赤星看着那熟悉的面庞，先是一愣，然后无奈的笑了。万没想到，闹出这么多麻烦的人居然是他。身边，两个小家伙似乎也没有什么事。真不明白这位到底是来绑架的还是来帮忙看孩子的。

　　怕几个孩子冻着，赤星点燃一堆狐火。既然人已经找到，也不急着审问那位不称职的绑架犯。张茂先坐在他对面，半响才问，“你们认识？”

　　“怎么可能不认识。以前四处修行云游的时候，好歹每隔几年便会回家看看，后来认识了你爹，就再也没回去过。”

　　第一次见赤星诉说往事，张茂先静静听着不敢说话，生怕对方再不愿开口。

　　“自古妖仙多恋凡，可开始修行前，大家都知道恋凡是大忌。一旦和人类扯上关系，只怕终生为情所困。明明是为了获得永生而修行，得道成仙却又羡慕人类可以相守终老。多少妖仙被人负了情，堕入魔道，又被人所杀。相知容易相守难，何得暮年手相牵。”赤星苦笑，“我答应启山守护张家一辈子，便是与人有了纠葛。又有何颜面回家面对家中父母，兄弟姐妹。”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烧火的噼啪声和孩子们若隐若现的呼吸声。男子在熊怀里翻个身，注意到火光猛然惊醒。

　　“你可睡醒了，小畜生！”赤星笑骂，全然不见方才溢于言表的忧伤。

　　男子则想吃瘪一般，支吾着喊了一声，“哥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