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要好好的》an好

9、梦醒之后梦为何物

　　… …
　　莫筝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是一个雪白的世界，身上还盖着白被单。她坐起身，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一大堆的事，可脑袋里却又一片空白。水晶链围绕两位女子旋转的画面，一脸英俊却又冷漠的占星师，朱珠在停尸房啃着人腿，蓝、紫水晶球散发出的夺目光彩… …一幕幕，在她眼前忽闪而过。
　　对了，昨天夜里，她和夜雨跟着朱珠到了实验楼，然后… …是朱珠梦呓般的话语：“他… …吞了紫水晶，我，要喝了他的血！”
　　趴在床边睡觉的夜雨感到动静醒来，看着发愣的莫筝，不知她醒来多久了，也不知道她愣了多久了，怕她被昨晚的事吓傻了，便小心翼翼地喊道：“莫筝。”
　　莫筝回过神，一见夜雨，急了：“夜雨，朱珠呢？你怎么还在这里，没有走！”
　　“莫筝，你看清楚了。这里是病房，不是标本室。”
　　莫筝望望四周，看看身上盖的被子，又瞅瞅夜雨，确定自己不是在梦魇里，神色稍微缓和了。
　　“在实验楼，你会有地方睡觉吗？”
　　“我以为我睡在实验桌上呢。”
　　夜雨眉毛调皮地一扬：“和那些尸体同眠啊。”
　　说的这么恐怖！莫筝没好气地瞪了夜雨一眼。
　　“以后，我死了，不要给我盖白色的，我要蓝色的，像天空那样的蓝。”
　　傻丫头真是傻了，一醒来，就说这样丧气的话，把人的心情都渲染成灰色的了。夜雨捅捅莫筝：“拜托，大小姐，不要想那些沉重而又不切实际的问题。”
　　“这个问题是很沉重，但并不是不切实际啊？每个人的终点都会是一个骨灰盒或者一杯黄土的… …”
　　夜雨打出一个“stop”的手势，无奈地说:“总之，你现在是活得好好的！凭你的智商，昨晚朱珠梦游的事，就算十个人有九个也会吓傻的，剩下的一个也会是你。”
　　莫筝瞪瞪眼睛：“什么活得好好的！昨晚我都已死了一遍了！”接着，她又兴奋起来：你刚才说朱珠是梦游，这么说，我们查到朱珠夜出的原因了。”
　　夜雨认真地点点头。
　　“那朱珠在哪呢？”
　　“你也真够丢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朱珠她们早已上课去了。”夜雨笑着调侃莫筝。
　　“你别没有良心了，我这还不是特殊情况！”
　　莫筝叫着下床，穿好鞋子，拔腿就往外走。
　　夜雨拦在门口：“莫筝，你要去哪里”
　　“去哪儿，管你什么事？”
　　有点凶悍。
　　“丁老师可是让我看好你哦，你就这样走了？总得让我给她一个交待吧。”
　　把丁老师这块招牌都抬出来了。
　　“告诉你也无妨啊，我要回家。”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那我是不是得送送你啊？”
　　看夜雨的眼神，明明就是很想送莫筝回去，却还要人家亲口说出来。
　　莫筝一转身，笃定地站在那里：“你赶快去上课吧。我身上有一股腐尸味，我要回去洗个澡”

　　外面的阳光灿烂，空气里酝酿这淡淡的青草味。莫筝总觉得自己的这一觉唯一的不美之处就是太长，夜长梦多，长长的一串梦。梦中的情景很旖旎，可却没有给她留下一个系统的印象。有千头万绪，可她却理不出一个头绪。只是觉得做梦时，梦境很真实，感觉也很真实，里面人的心理的每一丝变化她都能捕捉到。可它确实是一个梦，她只是一个观众，一个旁观者，观看着自己的梦。
　　还有朱珠，她以前是怎么出寝室大门的？她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吞了紫水晶”他是谁？“我要喝了他的血……”想起这句话，莫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好恐怖啊，朱珠当时的表情，好像跟那个人体标本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那么狰狞。哦，朱珠提到了紫水晶，自己做梦也梦到了紫水晶，这紫水晶和朱珠，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莫筝越想思绪越混乱，头也越昏沉。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更让她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好像她昨晚没有休息，而是去参加了一次很消耗体力的劳动。
　　快到家的时候，莫筝碰到了艾馨。好像昨天早餐自己刚和艾馨共进过早餐，中间只隔了一天，怎么恍如隔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呢？不会是做了一个梦，把时间、空间的概念都做迷糊了吧。可见那个梦做的是多么费神，虽然它很美。不过，可惜，美梦，被她记忆的太零散了。
　　望着一脸憔悴的莫筝，艾馨满眼心疼。她的眼神像一把梳子，梳理着莫筝纷乱无章的思绪。莫筝看着她的眼睛，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刚才还浑浑噩噩的世界，此刻一下子豁然开明，唤起了她对那个梦的全部记忆，高高在上的王，典雅尊贵的王后，年轻英俊的占星师高举着占星杖，梦幻般的水晶宫，雾雪森林瑰丽的色彩，貌似天仙法力高强的小宫主，鼓动的法袍，飘扬的秀发，扣起的手指把晶珠河的河水凝幻成颗颗水晶珠飞转… …还有那蓝紫水晶球浮出水面时的灿烂光辉，多美，多神奇啊！
　　莫筝晃神的眸子明亮起来，一扫刚才的颓废。
　　“莫筝，听说你昨晚出了点小意外，没事吧？”
　　艾馨的笑，亲切、温暖，让莫筝觉得周围全是暖暖的阳光，连心也暖了。
　　“没事，只是吓了一跳。我还做了一个很美妙的梦呢。”
　　“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莫筝犹豫了一下，“只是我记得不太清楚，不太完整。”
　　艾馨上前轻轻挽起莫筝的胳膊。
　　“没关系，我们边走边说。还有，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莫筝回忆着昨晚那依然让她心有余悸的场景，断断续续地给艾馨讲着昨天的故事和梦境。她想到哪里就讲到哪里，自己都觉得前后不连贯，而艾馨却听得津津有味。
　　到家了，莫筝边开着房门边眉飞色舞地对着艾馨说：“你能想象出那两颗蓝紫水晶球有多漂亮吗？它胜过我在世上看到的所有珠宝。”
　　艾馨含笑不语。
　　莫筝把艾馨让进屋，想起朱珠梦游的事，又是一脸的迷惑：“朱珠为什么要说那尸体吞了紫水晶？她是怎么知道的？还要喝他的血。”莫筝皱眉摇摇头，“好恶心人呢。而为什么我的梦里也出现了紫水晶？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真实？”
　　艾馨柔声说：“对于梦游者来说，她在梦游时干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那样做，连她自己都是不知道的。就像朱珠，你去问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给你解释，说不定她自己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件事。而至于你的梦里会有紫水晶，可能你现在也无法明白原因。也许是在你晕倒之前，潜意识里记住了朱珠说的紫水晶，所以，老天就给了你一个关于紫水晶的梦。梦，有时候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的一种延续或翻版。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个梦很美，我希望你能够记住它。”
　　莫筝听了艾馨的长篇大论，有点迷惑地看着她。
　　艾馨一笑：“我的意思是说，这样的一个梦，不是一个一般般的人能做的出来的。”
　　莫筝也乐了：“那样美的一个梦，却要和朱珠夜游啃人体标本的事联系在一起，多煞风景啊！那样的梦，我宁愿不要！艾馨，你知道吗，关于朱珠，关于那个梦，有好多问题存在我的脑海里，一想起来，我就心慌意乱。”
　　莫筝只顾说，没有注意到艾馨听到她的这句话，目光黯淡了许多，神色也有点沮丧，一时沉浸在回忆中的她却没察觉到艾馨的这些变化。
　　一会，艾馨说：“先什么都不要想了。最重要的是你好了，你的好朋友朱珠也没事了。现在本来没事了的，你却硬要钻牛角尖，觉得一个梦可疑。梦，本身就是一件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是个变幻莫测的东西。什么叫‘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好像真的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似的。如果哪天真的有惊天大事发生，我会帮你的。”
　　莫筝傻傻点着头：“哦… …”
　　艾馨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要不明天我带你去一个你最想去的地方，作为安慰，好不好。”
　　艾馨的话，像一剂镇定剂，平稳了莫筝乱了步调的心。她能听的出来，莫筝是从心里关心她。觉得艾馨能有这个带她去一个她最想去的地方作为安慰的想法，就已经是一个莫大的安慰了，怎么好意思能再麻烦艾馨呢？
　　莫筝一笑：“不用了，艾馨，你对我这么好。我已经没事了，怎么好意思一直麻烦你呢。”
　　“你对我更好啊，在我无家可归时收留了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说的要带你去的你最想去的地方是不是就是你真的最想去的地方？”
　　像绕口令一样，但是莫筝还是听明白了艾馨的意思。难道艾馨是我肚子里的小蛔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