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幕·子衿 ...
-
褒姒，龙涎而生。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红颜一笑。龙涎，究竟是知己还是祸水？
【序】•子衿
风住尘香，繁花已尽。
春日的木叶，花光独好。
画尾方才正在清点店铺中的香盒，耳畔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抬眸，见是一位陌生男子，衣衫整饬，眉清目秀。
放下手中的薄银盒子，画尾嘴角泛起点点笑意，她吹气若兰道：“客官不是熟面孔，第一次光顾小店可是要买香？”
男子眯了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约摸十岁的身板，稚气未脱的脸颊竟有着娇媚的笑容，一双恍若墨玉一般的眸子流露出隐隐的狡黠，虽是普通的相貌却还算清秀。他困惑道：“你是店主？”
这话诚然是多余的，不到十岁的女娃怎么会独自经营一家颇有名气的熏香店铺。
画尾迈着细碎的莲步，踱步至男子面前：“师傅正在院中休息，近几日身体染了些微恙，铺子暂时交给我来看管。”见男子蹙着眉，一脸的疑惑，她又补充道：“客官大可放心，若不是名贵的香，我还是能够配制。”
画尾沏了杯茶，放在桌上，顺便取来一个雕花木盒。木盒之中是一粒合香圆丸，画尾将香埋入熏炉之中，轻拨炭火，不多时香气氤氲而起。
“这是小店的规矩，凡是客人上门，必会燃上一味香。此香名为‘飞烟’，是我亲自调配，客官享受便是。”
男子轻呷一口茶，满口余香。他瞥一眼站在一旁的画尾，饶有兴趣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画尾，是师傅给的名字。”她如实答道。
男子唇边含笑，笑中藏着意味不明的情致。环顾四周，他搜览着描金槅子上陈列的各式香盒，问道：“飞烟固好，却并非合我意。可否替我配一品好香？”
“客官想要什么香？”
“你看何香配我？”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狡谲。
画尾眉头一皱，抿着嘴脸上有了些怒气，试探地问：“客官莫不是在试画尾的能力？”
男子心中暗想：果然还是十岁的女娃，几句问话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换上颇为温和的脸色柔声道：“只怕我要的香以你的行道恐怕配不出。”
“究竟是何香，还需惊动师傅？”她平静自己的情绪，举止依旧落落大方。
“西子倾城。”男子轻吐出几个字眼，满意地看着画尾面露疑惑之色，果然只是刚入香道的小娃娃。画尾半响不语，沉思着“西子倾城”的含义。男子嘴角扬起弧度，淡淡道：“快去请你师傅罢。”
后院，繁蔓藤荫的过道后，是一棵盘虬的桃树。
画尾一直泛着笑意的脸渐渐垮了下来，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快，丝毫没有了先前的端庄优雅。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已快僵硬的脸，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上午都保持着微笑，她明显感到面部的肌肉近乎坏死。画尾郁闷地碎碎念，嘴里似在抱怨，直到眼前出现一幅仿佛是仙境般迷蒙的画面。
过道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中栽着棵桃树，桃枝生长进小院的屋舍。正值桃树花季，院中暗香浮动。
屋舍的木榻上横卧着一名女子，脱去木屐，只着了双素袜，身披轻质纱衣，额前青丝垂下，身边一地落花。女子半合着双目小憩。
听见来者的脚步声，女子平静的神色显出一丝烦躁之意：“不是说好了这几天铺子交给你来负责，没看见我在歇息么？还是来了你应付不了的客人？”
画尾耸了耸肩，摊摊手道：“此人有些斤两，指明了要师父您去招呼。而且，那人说了，他要的香只有师傅您能配得出。”
女子侧过身，道：“去跟他说，我身体不适让他改日再来。”语气果断而坚定。良久，女子都不再出声，被扰了清梦心中自然有些郁愤。
画尾左右为难，她心里明白，师傅铁定不会听了她的话出去会那男子，即使死缠烂打也没用。无奈之下，她还是决定去打发那人走。师命不可违，这一直是她的原则。
刚欲转身离开，女子却一把叫住画尾，询问道：“你燃了一丸‘飞烟’？”
“是。”
“他怎么说？”
“并非合他意。”画尾解释道。
女子又问：“还说了什么没有？”
画尾转了转眼珠，思索了片刻，忽然睁圆了眸子，说道：“他是要一味名为‘西子倾城’的香！”
女子猛然睁开双眼，柳眉轻攒，一幅清丽的容貌，眉目皆可入画。她抚了抚耳边的青丝，露出雪般颜色的肌肤，细腻如同琼脂。薄如蝉翼的秀睫微微颤动，女子被浮沉荡漾的光色环绕，纱衣朦胧闪烁。
“师傅……”画尾有些诧异地看着女子略显反常的反应，心中蔓生出几分担忧。
“备上几样点心和一壶好茶，让他候着，我梳洗完就去会他。”
待画尾离开，女子这才慵懒起身。她抬头凝视开满桃花的桃树，伸手折下一枝，习惯性地插入琉璃花瓶中。进了内室，来到梳妆台前，吹去台前的尘埃。似乎已有个把月没有梳妆了。
女子注视着铜镜，焚檀香，绾青丝，描黛眉，点绛唇。镜中人儿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梳洗罢，女子出了长廊，拨开珠帘，一串翠珠击打声后便出现在铺中。
瞥了一眼香炉中的香，冉冉已快燃尽。女子红袖微招，香气倏地逃入她怀中，整间铺子骤然一空。
“客官是要一味‘西子倾城’？”
男子眼中神光熠熠，，笑而点头，道：“果然是西子倾城！”
“客人唤我子衿便是。”她眼底烟花琉璃的光彩妩媚动人。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幕·子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