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雪倾城》可惜

17、第十六章：墨瞿

　　尚和殿外一个小太监站在几米外，焦虑的踱着步子，不时看向紧闭的大门。尚和殿每十步便有一个守卫，乌黑锃亮的铠甲，面无表情，将所有人拦在门外。小太监完全无法探道任何情报正不知道如何像皇后汇报。
　　“皇后驾到。”一声刺耳声音由远而近，皇后的銮驾由四个太监抬着缓缓而来，漆金凤椅，皇后怡然自得的高坐椅上闭目养神。小太监连忙跪下双腿不住打颤。
　　銮驾稳稳落坐，小太监爬至銮驾近前，抖着声音请安道：“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缓缓睁开眼睛，也不看小太监随意的抬手摩擦着护甲的宝石缓缓到：“让你打听点事，你这么久都不回来，本宫只好亲自来了，怎么样办好了吗？”
　　太监撑这地的手不住的抖着，听到皇后的话急忙磕头求饶：“启禀皇后娘娘，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进去，请娘娘您恕罪。”头重重的砸向地面，掷地有声，不一会就鲜血淋漓，额头血肉模糊。
　　“没办法进去。”皇后冷哼一声，斜眼瞥到站在尚和殿门口看戏的墨瞿，轻勾嘴角，想看戏，自己总要让别人尽兴。凶狠的眼神直指小太监：“那你还有什么用。”
　　不用皇后示意，旁边的侍卫踏步扯住小太监的脖子用力一拧，就再没有了求饶声，迅速收拾尸体，打扫血迹，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丝丝血腥味漂浮在空气里。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尚和殿的方向传来，墨瞿表情戏谑地站在的门前，正好目睹了这场好戏。他知道这是皇后的下马威，告诉自己别太放肆，可是自己在战场长大，浴血而生，生命如蝼蚁，皇后未免也太看不起自己了。
　　皇后假装刚发现，侧头妩媚一笑，好像刚才只是一个小插曲：“将军，你可让本宫好等啊。”说着举步下榻，莲步乍移，伫立墨瞿近前。
　　墨瞿拱手行礼随意答道：“微臣惶恐。”说完不待皇后回应便放下手，表情不卑不抗，仿佛理所当然。
　　皇后也不生气，浅笑连连，对着墨瞿道：“不知将军现在是否有空去本宫的凤翎宫坐坐。”
　　“凤翎宫是后宫，微臣是男子理当止步，怎可逾矩呢，望娘娘见谅。”墨瞿朗声道，没想到皇后这么快就想拉拢自己了，高调进宫，与皇上的密谈，看来是震动了很多人呀。
　　“将军好气魄啊，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本宫。”温柔的语调带着狠厉，“将军还是跟本宫走一趟吧。
　　墨瞿轻笑出声，墨家世世代代效忠宁坤皇朝，忠君报国，天地可鉴，如今外戚专权，难道自己还要同流合污不成：“恕微臣不能从命。”
　　“你。。。”皇后变了脸色阴沉道：“你要和本宫作对吗？”手微微握紧，眼神可怖，瞪着墨瞿。没想到在这个皇朝还有忠君之人，可笑，这些年来，收买各方势力，不是为权，就是为财色，自己就不信他会是个特例。
　　摆出一丝恭敬之色，墨瞿铿锵有力道：“微臣不敢，微臣世代效忠陛下，怎么会与娘娘您作对。”
　　皇后缓和面色，绽出妩媚笑容，柔声道：“将军远在边关，可能不清楚朝中局势，本宫不怪你，既然将军不肯，本宫也不勉强了，来日，如果将军有什么需要本宫一定为将军尽心尽力。”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墨瞿，甩袖回塌，摆驾回宫。
　　墨瞿眯着眼睛看着远去的銮驾，刚才皇后的话让他感到了危险，就像遭遇敌军的埋伏一样，让人防不胜防，他很讨厌这种不在掌握中的局势。
　　手中用力，向身旁的树枝捶去，树枝应声而断。微微的窸窣从后面的树丛传来，树丛里有人？看来不止皇后想探听消息。
　　墨瞿闪着杀意地目光直指树丛，与树丛中的人碰个正着，树丛中的人似乎被他给吓了一跳，往后缩去，碰到的树枝飒飒作响，在如此寂静的环境显得突兀无比。墨瞿冷声道：“出来。”
　　树丛停止不懂，过了一会，一个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身形纤瘦，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圆圆的，可爱招人。她捏着衣带，低着头，轻轻的说道：“墨瞿。”
　　墨瞿森冷的表情瞬间松动，刚硬的线条柔和起来，竟带着狂喜，满含宠溺和不确定的呼唤道：“红曦？”
　　红曦抬眼，看着墨瞿满含期待的眼神，开心的笑了起来，璇起两个酒窝，用力的点了点头。
　　墨瞿一把抱住红曦，哈哈大笑，抱着她旋转起来，衣角飞扬，一红一黑，交织在一起，怎么也分不清。
　　红曦的脸更红了，却挣脱不得，受着感染，也无所顾忌笑了。爽朗的笑声，银铃的笑声，旋转，旋转，就像回到了那年少时光。
　　红曦和墨瞿家是世交，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立下婚约。然，天和二十八年的“漠河之战”墨瞿的父亲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年仅十二岁的墨瞿，披上铠甲，替父杀敌。从此天涯远隔，遥遥无期，相见无缘。还记得墨瞿临走前曾向自己立誓“此生此世，只娶红曦一人，待他回朝日，便是娶妻时。”可是一别就是十四年，一等就是十四年。墨瞿走后几年，时有书信，鸿雁传书，以寄思念，到也存着想念。可是随着自己渐渐长大，父母见墨瞿回归无期，便要悔婚，责令自己嫁与他人。父母之命难违，无法，正值皇宫选宫女，违背父母之命，进了宫。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断了书信，断了往来，也断了所有的念想。没想到天意弄人，他竟然回来了。
　　停下旋转，墨瞿仍旧抱着红曦，把下巴搁在红曦的耳边，痛苦而又深情的说道：“红曦，你知道吗，十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有多少次自己命悬一线，可是在一片黑暗里，自己总能看到你的影子，你就像我的光，指引我，让我活过来，让我有勇气走下去，回到你的身边，实现当年的誓言。后半句墨瞿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他不敢说，怕她担心，怕她伤心，怕，怕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在刀尖上舔血生活，从尸体堆里爬出的自己，没想此时此刻也会不敢也会怕。可是这一刻却甘之如饴。
　　红曦眼睛湿润，用力捶打着墨瞿，痛哭出声：“你为什么才回来，为什么，唔。。。”
　　墨瞿纹丝不动，任由她捶打，轻声抚慰道：“对不起，对不起。。。”
　　待红曦平复，墨瞿恋恋不舍的放开她，仔细的给她擦干眼泪，拉起她的手轻轻揉捏，看着她通红肿胀的眼睛，心疼道：“疼吗？”
　　红曦扑哧笑了起来，嗔道：“是我打的你，你疼吗？”说着轻轻的抚向墨瞿的背。
　　手离背还有一段距离就被墨瞿紧紧抓住，墨瞿傻傻的笑着，如果被他的手下看到，全都会傻眼，从来冷面的将军，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表情。墨瞿抱歉说道：“我在边关这么多年，皮比较厚，你打疼了吧。”
　　红曦的脸像熟透的虾子，摇着头，手中感受着墨瞿粗糙的手指，心疼的看着墨瞿，他在边关那么多年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忘情凝视，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红曦顺嘴说道：“我现在在公主殿下的宫里当差，公主十分随和，待我很好。”
　　墨瞿点了点头，侧头思考道：“恩，那我跟你回去，见过公主吧。”正好自己也要去见这位以后自己要效忠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