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风景》左耳的上耳环

45、４５、过去的伤痕

　　陆小曼正想报出地址，车乐行却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说道：“可以陪我回母校看看吗？回国后还没机会去过。”
　　小曼有些许迟疑，她对单独与之相处有些发怵，分开那么久，心中又存着一点恨意，陆小曼并不是愿意和车乐行去曾经充满回忆的地方故地重游。
　　车乐行眼角的余光看见陆小曼微皱的眉头，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掐得有点泛白，淡淡的丢出一句：“只是忽然很想在这第一场雪里去看看曾经生活的地方，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
　　陆小曼看着雨刮器来回刮着飞舞的雪花，今冬北京的第一场雪，让她的心情有些松快起来：“也没什么不方便，我其实也很久没回去过了。”
　　车乐行嘴角微划出优美的弧线，他踩下油门向母校的方向驶去。

　　下车后车乐行先跑到后备箱拿出一把雨伞，撑开后才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小曼出来。陆小曼虽然进了雨伞，却刻意的稍稍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两人顺着校内的大道随性的走着，路灯昏黄的光线处能看到大片的雪花在半空中翻飞，地上已有点堆积的白色，踩在上面吱吱的作响。五年了，陆小曼内心有些感慨，自己在这五年里一直没有勇气回到这个自己生活过四年的地方。路上有三两的人结伴走过，年轻的脸庞洋溢着喜悦，有些还开心的在雪中打闹，呼喊着奔跑而过，她忽然想起曾经自己和身边这个男人也像这些年轻人一样为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雪而嬉戏，也曾互相依偎，在雪中取暖，心下有些酸涩。
　　车乐行尽可能的将伞倾斜至陆小曼的一方，他灰色的呢料外套已经有一大半被雪打湿。他偷偷的看着陆小曼，那张瘦得巴掌大的脸蛋上嵌着两颗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时而欢喜时而忧伤，眼中并没有固定的焦距，仿佛陷入了一个人的梦境。他很想知道她想起了什么？这梦境中是否与自己有关？
　　面前的路由宽变窄，出现了一片小树林。这是大学时出名的情人林，凡是热恋过的学生都曾在此徘徊过，陆小曼凭着记忆找到一棵树，她站定在树前，当初的小树已经长成材，借着暗淡的灯光，她还是找到了两个深深的印迹，忍不住伸出手抚上那歪歪扭扭的字迹。车乐行的内心已是暗流翻涌，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乐曼”两个字还是他们热恋的时候，他亲手用瑞士军刀刻上去的。眼眶有些热热的，原来小曼也不曾忘记，忍不住用手环住她的腰，低低的说：“小曼，原谅我。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小曼只是一遍遍的抚摸着那印迹，仿佛是心口上的伤痕一般，让她百转千回。雪下得很急，手指在雪花冰冷的亲吻中渐渐没了温度，终是没有忍住，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曾经那么的爱，最后却物是人非，以为只是一个小伤口，却随时碰随时痛。她嘶哑的问：“你究竟为什么回来？我真的就快好了，你却出现，提醒着我那个疤痕？”
　　车乐行的头抵在她的肩膀上，低沉的声音回荡在陆小曼的耳边：“我一直都没有变，我一直都记得所有的一切。我……真的也想过，过了这么久不应该来打扰你的生活，可是我做不到。没有你，我一切都不对，我只想待在你的身边。”
　　“太晚了……”陆小曼慢慢的说，一字一句都让车乐行心如刀绞，“你走后的第一年，我一直告诉自己，只要你回来，我可以不管不顾；你走后的第二年，我情人节、生日许愿奇迹发生，你会回来，告诉我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只是离开了一会会；第三年，我内心用最狠毒的词诅咒过你和苏静；第四年，我想要是某天相遇，我一定要让你重新爱上我，再甩了你；第五年……我已经快忘记你的长相，我告诉自己这次真的放下了，我要过自己的生活了……”
　　“求你……别说了。”车乐行无法克制，他用力收缩怀抱，眼神中透漏着痛楚，“小曼，不要把我赶出你的生活，让我待着，我知道你没法原谅我，我也没法原谅我自己。可是，你别把我当成陌生人……我受不了。”
　　陆小曼轻轻的笑起来，带着一丝凄凉：“陌生人？的确，你现在对于我，很陌生。我不知道这五年你干过什么，怎么生活，你也不知道我这五年是如何过来的。我已经不习惯你在身边了，何况……我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人。”
　　“是徐希然吗？”车乐行颤抖着问。
　　陆小曼沉默，良久才开口：“我……已经答应做他女朋友了。”想了想，最终又加了一句：“我和他已经住在一起了。”
　　车乐行的心仿佛被撕开一般，疼痛难忍，陆小曼轻轻挣脱出他的怀抱，转过身，深深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不想被伤害，也不想伤害别人。”
　　“你……爱他吗？”
　　陆小曼犹豫了一下，内心也自问，却一片混乱，找不到答案，她沉默，继而说：“好冷，我想回家了。”
　　车乐行没有追问，他的脸色恢复了一些，跟随着陆小曼向回走，也许自己还有机会，毕竟陆小曼并没有说自己爱他，对吗？　　

作者有话说

　　最近太忙，所以更新很慢，过完五一，我明天还要去北京开会，抱歉，可能要等到一个礼拜之后才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