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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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易青月对着仍是环抱这他的人有些困难的开口，虽然明白因自己疑问让易青月回忆起以前那些事是多么的残忍，可是想知道他的一切过往的想法，却还是让他不由得开了口。
“我什么？”封易皓疑惑的问道。
易青月抿了抿嘴，一时间没有作答。
“呵，你是想听我这个妖孽的过去？”封易皓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呵笑道，语气里没有一丝难堪和不满，却萦绕着淡淡的无奈。
易青月一怔，心底一酸，下意识的想轻推开封易皓，看清他的表情。
封易皓察觉到他的动作，手臂却是抱得更紧，几不可闻的轻叹口气，开口道：“不要看我，现在的我一定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你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听我说就好。”
易青月闻言，满心涌上的都是愧疚，身子瞬间疆硬，好一会才在满室的静寂中缓缓放松了身子，轻轻的闭上眼，任由封易皓低沉如水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最初的事情我并没有经历，大多都是师傅后来告诉我的，师傅说那个封易皓天生就是一个怯懦但是分外善良的人，但是想来你也知道，这样的人，生在那样的环境下，其结果无外乎就只有两个，不是死，就是疯。呵，好吧，其实现在的封易皓算起来也算是疯了吧。”说到这里封易皓竟是轻轻的笑了，笑声中的冰冷刺痛了易青月的心，易青月只得更加加紧了怀抱的力度。
感受到他的动作，封易皓的笑声才停止住，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因而，在避难的同时挑选接班人的师傅，在观察每一个孩子时，都会下意识的忽略封易皓，只因在他的眼里，那时的封易皓已然与死人无异。”
“师傅是看着那些孩子一点一点长的，时间一年年的过去，每个孩子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成长，却只有封易皓一人，一直以来都毫无进步，遇事还是只会掉眼泪，使得本身就不愿与之相处的哥哥们，更是视之于无物，除了……那个人。”封易皓似在回想着什么。
“不过，师傅后来觉得大概也因为那个人的缘故，那时的封易皓才会在潜意识里遇事都选择哭泣吧，只因他明白那个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帮他的。那个人是师傅看上的接班人，也是封易皓的哥哥之一，虽是年幼，却是不管在心思、身体和悟性方面皆属上乘，在那样的环境下不管遇上什么事，那人却始终都不曾认命，眼睛时刻如小兽一般，透着狠劲和不甘。后来经年，师傅也总是感叹，那人只要稍加训练，一定是连他这个做师傅的也是可以轻易超越的。渐渐的师傅为了那人也会不时的连带着注意到他刻意忽略的封易皓，只因为那个人对于无人问津的封易皓却是奇异的好。”封易皓微带叹息的生意在空中回荡。
“那时候几个稍年幼的少爷都是在一起睡的，每每深夜封易皓因为院子里奇怪声响惊吓的无法入眠的时候，那人总是会一脸烦躁的伸手掩住封易皓的耳朵，不让封易皓听，直到封易皓再次睡着才轻轻放开。在封易皓实在憋不住要起夜的时候，那人也会陪着封易皓一起去，护着他。师父说他始终记得，深夜两人小小的身子，似是一阵风就能刮走，可是那个哥哥虽是带着一脸的不耐，眼睛里透出的保护意味和无所畏惧，却是连他这个大人都望尘莫及的，那是师傅那种冷漠的人不管修习多少武学都没法拥有的强大意味，强大的略带幸福的意味。”说到这里封易皓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竟是下意识的轻颤了起来。
“可是那个哥哥最终还是迎来了他第一次迎客的时日，那天师父本是想在夜晚来临之前带走他的，却不想哥哥先找到了他，仍显稚气的脸上带着倔强，面对他这个毫不熟悉的大人，却是丝毫不带踌躇的开了口：“我知道你已经观察我们很多年了，我不管你抱持着什么目的，想来我们还是对你有用处的吧，今天是要走了吧，我希望你今天可以尽快带我们走。””封易皓用着更加低沉的语气学着哥哥的话。
“向来冷漠的师傅当时也是有些惊讶的，好一会才回答那人：“我今天是打算走的，可我想带走的始终只有你一人。”当时哥哥眼里的绝望几乎就让师傅改变了初衷，可是却听哥哥又说：“我知道你看不上易皓的软弱，可是他却是我在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人，如果你今天只能带走一个人的话，只可能是他，而我可以断言，以你的本事，稍加时日易皓一定也是不会让你失望的！”在师傅还在愣神之际，那人说完就径自离去了，不曾想那却也是师傅最后一次见到那人。”封易皓一人分饰两角，近乎压抑的说着当时的对话，在说道最后那字的时候，语句颤抖的几近不能继续，他咽了咽口水，才继续说了下去。
“就在那一天，那个哥哥被一个皇族中人轻易地要去了，而与皇族有关的事却是师傅必须避而远之的唯一存在，所以师傅不得不放弃了追查那人去向的想法。而封易皓自那日起似是也是知道自己可能是再见不到那人了，日渐有些木纳，几乎不曾开口，直到……”
封易皓一顿，没有说下去，易青月只得更加搂紧他，下意识的想用自己的体温安慰他，好一会封易皓才继续说了下去：“直到有一天，封易皓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哥哥被几个显贵的女人凌虐致死，尸体被发现后竟然还被母亲命人拖到暗厅里，唤来府里那时没有迎客的所有男人，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对着那躺在厅中的尸体指手划脚，随意摆弄的告知他们在以后伺候那些显贵时应护住，或是悄然避开的致命地方，顺便提醒他们自己养他们有多么不容易，不要像地上的人那样浪费她的粮食。那就像是平日的一堂课，却是用着昨日还和他们一起吃喝，还曾交谈的人的尸体讲解的一堂课，而自那难熬的一日后，封易皓就再没睡过一次好觉，每每一闭上眼，那日厅里尸体的脸便换上了那个总是一脸不耐，却会温柔的注视自己的哥哥的脸，也就是在这日渐的胡思乱想之下便出现了我。”
封易皓说到这里，不时的牙关紧咬的声音，连易青月都能隐约听见：“后来，师傅说的这样的境况我之后也看过几次，那些他名义上的儿子，只要被虐致死，皆会被拽着头发赤身裸体的被拖到暗厅间，随后便是被用力的抬起被虐待的地方讲解，有些肢体都已然僵硬的无法抬起，却被不顾结果的增加力道，随即回荡在厅间的那些脆裂声，有时会吓得几个稍年幼的哭出声音，而那尸体被放开之后，却不会有人记得还原，任由那些由于断裂，仅剩皮肉连接的肢体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配合着每个人死前仍是恐惧的瞪大，不肯再闭上的眼睛，让我不由得觉得那已然不再是一个人的尸体了，而只是一滩烂肉。”
易青月听到这里，震惊得已然说不出话来，眼睛里也染上了些许恐惧，更多的却是渐浓的心疼。
“后来我也在想，几兄弟间相互淡漠的关系，是怪不得人的，只因在那样的境况下，关系还是淡漠点的好，不然，前一刻有了感情，后一刻看到却是那人青色赤裸的皮肤，暗色的尸斑，扭曲的脸，是个人都是容易发疯的吧，还不如就那样当个陌生人来的轻松一些。那样的课程年幼的人不懂，年长一些本是不想再活的人，见此却是更加不敢死了，那个府邸是地狱，是真正的地狱，而正是那样的地狱，塑造了我这个妖孽。”说道这里，封易皓的颤抖已然停止，声音里慢慢的都是自嘲。
“后来，封易皓便变回了以前总是遇事则哭的性子，而强硬的一切都给了我，几年的时间师傅交了我很多东西，而我也正如那个人所说的，并不曾让师傅失望过，我们虽是做着杀人的活计，可是请你相信，被我杀掉的都是些该死的人，我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像现在这样，坦诚的向一个人诉说我的过去，除了师傅和几个伙伴，我也从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会和什么人，呆在一起安静的说着话，更别说像我们这样了。呵，我竟然可以拥抱你，对你笑而不会觉得厌恶，能让我做到这一步的，只有你，所以请你不要因为我不干净的双手，而想要离开我，况且我已经给过你离开我的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如果在我告诉你这些后，你才想要远离我，也晚了，我是不会允许的，如果你执意的话，你就得考虑清楚，疯子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的！”封易皓说道这里，便没有再出声，用力的手臂似乎在等待着宣判。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过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