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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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话
站在昔日熟悉的写字楼门口，孟小若只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如果有的选，她绝对不会再踏入“凌风”一步，但是她明白，有些东西，终究还是需要自己去画上一个句号。
虽然孟小若平时上班总是懒洋洋的，但连续旷班几天却是不常见的，于是乎，当唐越抬起头，看到她的刹那，瞬间觉得世界一片祥和。
“哟，小若，舍得来上班了，你这几天都跑哪儿去了？”他像是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流氓，一脸的猥琐样。
孟小若一听，愣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看上去无比明媚：“休息呗，反正我就一大闲人，来不来都一样啊。”
可唐越最见不得的，就是她那得意的小样，立马嘿嘿一笑：“翘那么多天班，你不怕凌总扣你工资啊。”
“凌总”二字一出，孟小若立马恍惚，脑海里盘旋的便是他前几日的话语，字字珠玑，不留一丝情面。
唐越见她那张脸有些惨白，还真以为自己的话吓到了她，赶忙收起调笑的嘴脸，“哎呦，你个丫头真是的，越哥跟你开玩笑呢？凌总不是对你挺不错的，瞎担心什么呢？”
“嗯……”她不自在地点了点头，开始整理自己书桌上的东西。
唐越见她不似平日那般活络，心里好奇，不禁靠近，仔细打量起她来。
眉是眉，眼是眼，可哪里看着就不一样了呢？
他一脸猥琐地摸着下巴，那眼睛就像探照灯似的在她身上扫，终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大嚎一声：“我说你这一个礼拜跑哪儿去了啊，原来小丫头片子跑去减肥了啊，效果还挺不错的，有前途，有前途，再加把劲就成大美女了。”
孟小若被他弄得不明所以，只管低着头理东西。
她这几天一直半梦半醒，睡眠基本上得不到保证，虽然狐狸也心疼地说她瘦了，可应该也没这么明显吧。
她停下手中的工作，扬起头，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唐越，“唐越，我看你是没话找话讲吧，我心情好着呢，不用哄我。”
唐越被她那么一瞅，只觉得自己心中就那么酥了一块，柔柔地，仿佛能掐出水来，他以前只是觉得孟小若长得可爱，但从来没有像现在的感觉，瞬间触电！得出这个结论的他突然喉结一个滚动，有些害怕地往后退去，佛曰：色字头上一把刀。保持距离，绝对要保持距离！
孟小若没有闲工夫探究他那百转千回的心思，只管干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突然，她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突然多了一盒巧克力，不禁扬眉问道：“唐越，这是谁放在这里的？”
唐越的大脑一直处于死机状态，孟小如的声音一响起，才算是回过神，脖子往前一探，“嗬，这是老板娘买的，每人一盒，绝不落单。”
“老板娘？”孟小若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个八度，心里有种不明的情绪在涌动。
“啊，瞧我这脑子。”唐越摇了摇头，“小若你都一个礼拜不来上班了，当然不知道了。前些个日子，凌总的母亲大人回国了。
孟小如的心突然一沉，“嗯”了声，表示自己在听他讲话。
“看着自己儿子公司搞得如何，不也没什么稀奇嘛。不过啊……”唐越嘿嘿一笑，满脸促狭“凌夫人不仅亲自视察，还给凌总带来个大美女。”
“那个大美女啊，长得还真是好看，身材正，脸蛋好，而且还是米国哪个牛叉大学经济学毕业的，好像还是韩氏的二小姐。啧啧啧……你不知道啊，凌夫人第一句话，就说这是咱凌总的未婚妻，先到‘凌风’来熟悉熟悉环境，培养培养感情。”
唐越正在兴头上，自然是没有察觉到孟小若那张瞬间苍白如纸的脸，反而越来越起劲，脑袋往孟小若耳边一靠：“那大美女都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和凌总待一间呢，你也知道，咱凌总的办公室，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啧啧啧，想干什么不成啊。”
“有人说，两个人现在都住一块了，同进同出，郎才女貌，真是急死我们这些个单身汉了。”
“我们以前还怀疑过凌总的性向，现在可愣是一个都不敢说了，这美女在怀，凌总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真是……唉，两人一天都待在那办公室里，真是天雷勾动地火……”
唐越今天异常兴奋，讨好似的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给讲了出来，可哪知，孟小若的脸上并没有他设想的调笑，反而，透明的像是死过去了一般。
“小若啊，你怎么了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虽然瘦下来是好看了不少，可咱也得顾着身体不是吗？你别减出个厌食症来啊。”唐越一担心，那话就特别地多。
孟小若只觉得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搅动她一阵阵地头晕目眩。
才几天，才七天吧……才……七天……他就有了未婚妻？
未婚妻……以前他还说过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可现在……
身体内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般，她颓然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眼神空洞而恍惚。
原来他没有骗人，原来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她一离开，他就有了陪在身边的人。
娇妻美眷，软玉在怀，原来自己，真的是一直在耽误他，那么久，那么久……
半年来的相处，终究还是抵不过七天？
她自嘲地看着袋子里的手机，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等了那么多天，到底是在等些什么？
那天，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自己早该醒了，早该麻木了……
只是为什么，在看到那盒巧克力的时候，她还是会痛？
孟小若，真的不可以像个孩子一样任性了，她在心里那样告诉自己，而脸上也扬起一个苦涩的笑来，瞬间让唐越的玩味僵在脸上。
“小若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越哥，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让人操心了。”
孟小若见着唐越如此关心自己，心里一暖，笑道：“告诉你哪有用啊。”她顿了顿，神色凄然：“我要辞职，以后，就再也不用见面了。”
当凌亦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辞职，再也不见……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看着她渐渐消瘦的背影，心里揪成一团。
七天，她离开自己只有七天，可那种想见却不能见的感觉，却像是积淀了好几年。如今她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竟是恍如隔世。
而孟小若也感觉到身后有一束目光打在她的身上，回过头的刹那，不期然地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瞳眸。
分开的几天里，他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衣冠楚楚，整洁干净，似乎没有她的日子，他也一样过的那样好。
她苦涩一笑，看着站在他身边高挑美艳的女子，早已麻木的疼痛开始蔓延。
不是流言，也不是谎话，他清楚地用事实说明了一切，他是真的，不喜欢她。
纵然事实残酷，她也要学着接受。
孟小若站起身，朝着凌亦辰大方的打招呼：“凌总好呀。”随后脑袋一歪，看着俏佳人道：“好漂亮呀，凌总的未婚妻吗？”
凌亦辰的脸色有些僵硬，他定定地注视着她，似乎眼里再也容不下其它，那股气势汹汹的样子，连唐越都有些发憷。
孟小若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凄然，就那么讨厌吗，连见，都不想再见？
她掩饰住自己的失落，脸上依旧是笑意吟吟。
未婚妻见场面有些冷场，赶忙出来解围：“孟小姐不记得了我吗？我记得上次在超市的时候见过面的。”
“啊？我们见过？”孟小若眉毛微挑起，思索了一会后发现自己应该不会认识什么千金大小姐，不过她一说超市，散去的记忆似乎就那么回来了。
“是上次，兔宝宝？”
“嗯……”未婚妻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歉意。
孟小若“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要如何启口。
此时的她真是觉得生活远比电视来的狗血。她在心底发笑，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一张小小的的脸带着无可奈何，这个世界还真小，没想到他的未婚妻竟然会是她，那个和她同抢一包姨妈巾的小姑娘？
看来有些东西，还真的是注定的。
真是好笑啊，不是一点点的。
凌亦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深沉的眸子黯了又黯，却终究是一言不发。
倒是未婚妻姑娘从善如流，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她大方地伸出手，笑道：“那我就正式自我介绍了，我是韩珞瑶，亦辰的未婚妻，也是现在他的特别助理。”
孟小若“嗯”了声，点了点头。
韩珞瑶笑起来很漂亮，有一种出生大家的天然贵气，举手投足之间，体现出不同常人的气质，孟小若只觉得在她面前有一种异常的羞窘，整个人无地自容极了。
原来，这就是名门之后与她这种孤儿院孤女的区别。
她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脸上扬起一个浅浅的酒窝。
韩珞瑶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也抱以灿烂一笑：“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啊……”
孟小若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脱口问道：“什么事？”
“啊，上次误会你和辰是男女朋友关系，真的很抱歉，后来听伯母解释了我才知道，原来孟小姐和奶奶关系很好，所以顺带着和辰也如此，误会你们，你不要觉得尴尬，毕竟以后，我们还要好好相处的。”
她那无心的话像是一根刺刺在孟小若的心里，有些痛，有些胀，直直地就往心里钻，可她还是选择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的，不用放在心上，我和凌总，以前没什么关系，以后，更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立刻冷了不少，而孟小若，也在刹那间后悔。
她知道，凌亦辰一定是不希望韩珞瑶知道他们那半年来的关系的，而自己刚才那句话，实在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她下意识的瞥了眼凌亦辰，果然发现他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本就淡漠的脸上，更是冷若冰霜。
她的心一寒，泛滥的酸楚又一次开始搅动，可现在的自己，似乎连心痛的立场也没有了。
杵在一边的唐越早就已经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他倒是记得孟家小若先前说了句辞职，于是，赶忙唯唯诺诺地跑到她的身边，像是个小媳妇似的拉拉她的袖子，问道：“小若啊，你不会真要辞职吧，这么好的肥差放着不要，这是减肥减傻了吧。”
唐越这一说，孟小若顿时想起自己来这里是干正事的，晃了晃脑袋，赶忙从包里找出辞职信，递到他的跟前：“凌总，我想辞职，在公司这么久，我还真是没什么贡献，与其这样拖后腿，还不如收拾包袱回家。”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依旧可爱的脸上，却带着与之极不般配的沧桑。
原来，所谓的憔悴，真的只需要一瞬。
凌亦辰的心里翻江倒海，他看着她手中的辞职信，眸底的神色变了几变，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要收下她的辞职信，应该要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此生此世，都不应该再去招惹她。
可是刚到嘴边的话，却硬生生的改变了初衷，猝不及防，连他自己都没有估计到：“辞职信三十天才能生效，否则以违约处理，孟小若，这三十天你还是凌风的员工。”
他掷地有声，就连让一直默默编程，偶尔看好戏的众位才俊都不经意地抬头观望，更何况是这当事人？
孟小若想了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他会那样讲，一时间愣在原地，手里的信悬在半空，略显尴尬。
唐越那小子是个机灵鬼，见自己老板那张脸就快发飙，赶忙将那信一抽，往垃圾桶一仍，拍了拍大腿道：“来来来，快过来工作，别偷懒了，再干上个把月，其它就别提了哈。”说完，还狗腿地把孟小若收拾好的东西全部放在桌上，特功德圆满地看着她。
孟小若被眼前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懵，但终究还是缓过了神，平静地说着：“违约？我们之间有签过合同吗？什么都没有啊，凌总，我孟小若对凌风而言，什么都不是，不是吗？”
她浅浅的笑着，可一双清澈的瞳眸却让人觉得苦涩异常。
什么都不是，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是一文不值。
他不是不要她了吗？他不是已经有娇滴滴的未婚妻了吗？既然如此，何必又要多此一举，辞职，离开，任何一方面，都不要再有联系，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如此僵持，欲意为何？
见凌亦辰只是抿嘴不语，孟小若惨淡一笑，转身就走。
可刹那，左腕立刻把他攥紧，恍然间有钻心的痛。
“凌总你干什么？”她皱着眉，脸色有些苍白……
“孟小若，你可以不可以不要这么孩子气？不要把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上来。你在凌风那么久，难道连这点职业道德都没有？”他的声音纵然不大，可还是让在场所有的人一寒。
这位冷面老板纵然是位不苟言笑的主，但对着手下的员工如此发火，却还是头一遭。
孟小若到底是个小姑娘，脸皮子薄，如此场合，眼眶立马就红了一圈，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唐越看着心疼的不行，立马豁了出去，挺身而出：“凌总，你看小若她这样，这事以后再谈吧……”
韩珞瑶见气氛诡异，也柔声劝道：“亦辰，你把孟小姐抓疼了。”
凌亦辰一听，这才惊醒，眼前的她，头低低的垂着，明明孤立无援，却又是故作坚强。七天来，他像是把自己的心囚禁了起来，那种黑暗，那种痛苦，磨洗掉他所有的淡漠。他想要像以前一样抱着她，摸摸她的脑袋，可他知道不能，真的不能……
眼底闪过千百种情绪，每一种，都险些让他失去了最初的原则，他握紧拳头，像是做了重要的决定，可就在那言词出口之间，他的话，就被她飞快地打断，也同时让众人面面相觑。
“好的呀，职业道德是不是？一个月是不是？我就再留在凌风一个月，凌总，我一向，都是董事的，你大可放心。”
最后一句话，只有他听得懂，所以，也只有他的心，刹那间应声而碎。
他看着她转身而去的背影，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爱而不得，是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可天劫命定，无人能改……
有些事，终究还是无力。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