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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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
没想到，大叔说要参加的公司活动竟然是Somnus的开幕酒会。生气了！他一定是生气了！
孟小若简直欲哭无泪，想起自己早上信誓旦旦地拒绝，以及刚才在选谁跳舞这个问题上的犹豫不决，她真的是很难想象自己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大叔不待见狐狸！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孟小若痛心疾首，恨不得自挂东南枝，聊表那愧疚的小情怀。
这一整天，她心情起起伏伏也是好几回，虽说有狐狸照着，但难免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怎么了？很困吗？”赵云祈瞧着她脸上的倦容，体贴地问着。
“还行吧……”孟小若晃了晃头，一颗脑袋却耷拉了下去。
“是在担心凌亦辰吗？”他淡淡地问着，脸上甚至还有些许的笑意。
孟小若觉得自己的心突然一沉，有种坠坠的下落感，她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嗯，总觉得大叔今天的心情不怎么好。”
“那……是因为这样吗？”
“啊？”
突然，赵云祈长臂一伸，将孟小若带入自己的怀里，两具身体在一瞬间紧密贴合，那近在咫尺的距离，将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地呈现。
有力而沉稳……
害怕而激烈……
孟小若呆呆地，完全没有弄明白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快得能堵塞她的呼吸，她的整个身体都被他揽在怀中，如此强势，让她突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狐狸的脸离自己是那么近，仿佛梦中的珞尘师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样俊秀的眉眼，简直不是尘世间的人，一股股淡然而沁人的芬芳从鼻腔流入体内，让人一下子软了下来。
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是那么强烈，到底在什么时候，发生过？
她仰起头，茫然地看着赵云祈，一双水蒙蒙的眼睛里夹杂着些许的迷离，竟是那样的蛊惑人心，“狐狸？你干什么？”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都有些发软，就像是那颗带着颤动的心一样，酥酥麻麻，惹得赵云祈也是一阵悸动。
“凌亦辰是吃醋了吗？因为我离你这么近，所以他吃醋了？”赵云祈俯下·身，故意在她的耳畔淡淡地吐着气，声音沙哑，充满魅惑：“若若，是不是这样？”
孟小若只觉得自己一哆嗦，想要逃过，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挣扎都没用，狐狸的手臂是那么有力，自己的那点力气在他面前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狐狸你怎么了？先放手好不好？大叔怎么会吃醋，我和他根本就没什么。”
“不放……”他突然调皮一笑，低下头，使劲地蹭着她的肩颈，一如当年那只火红的小狐狸，用自己最柔顺的毛发取悦日思夜想的人。
不会放手的，因为放了，就再也抓不住了，这一世，他不能再错过。
“若若，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他的声音总是带着催眠的力量，让她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而那阵阵奇异的香味更是让孟小若的眼前一阵恍惚。她整个身体一软，软绵绵地贴在他的身前，如此亲密，没有丝毫间隙。
赵云祈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托着她的颈间，两个人紧紧地拥在一起，让他的心觉得异常温暖。
“若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很轻，透露出不易察觉的脆弱。
“师父？”突然，衣袂飘飘的绝尘身姿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孟小若低声地呢喃，一双圆润的小手慢慢地抚摸梦中那张容颜，“师父是你吗？若儿很想你。”从眉到眼，从鼻到唇，充满了柔情，却让他的身体瞬间僵硬。
“师父？”
就在孟小若的手停留在那片薄唇上时，食指处传来一阵刺痛，让她混乱的大脑变得清明。
“狐狸？诶，你干嘛咬我？”孟小若晃了晃自己有些红肿的指尖，涣散的瞳孔一下子找到了原来的焦点。
口腔里残留着她手指的味道，突然让他有哭的冲动……
终究还是不行吗？
“狐狸？”孟小若见他不语，不确定地叫着。
一簇留海遮住他的眼，掩去所有的情绪，他静静地推开她，轻笑道：“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嗯……”想起他刚才对自己那有些亲密的举动，孟小若虽然没心没肺，但到底还是个姑娘家，于是悄悄退后几步，不动声色地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她以为自己的这些小动作完全逃过了他的眼，却不知，所有的一切，早就落在了他的心里。
赵云祈深吸一口气，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一脸的微笑：“若若，你看这里，漂亮吗？”。他指着前方一片湛蓝的水域，那里面种满了各式珊瑚水草，还有好些珍奇瑰丽的海鱼。
孟小若很快就被眼前的场景所夺去了全部的视线，两只手趴在玻璃上，一脸笑容。
“狐狸，这里真的好漂亮。”
“你喜欢就好……”
“那……以后可以再来不？”
他揉了揉她的发，道：“当然可以。”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起，看着前方的景致，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
回到家时，孟小若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客厅的挂钟，午夜十二点，所有的魔法都会在这一刻结束。
透过巨大的试衣镜，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那个人穿着紫色的华美服饰，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一张圆润的脸上有着与之不匹配的沧桑。
今天的大叔和狐狸，似乎都不是她所认识的两个人，那么冷静的大叔为什么会那么浮躁，如此温柔的狐狸又怎么会对自己做出那么亲密的举动？
那一刻，除了茫然无措，更多的是一种畏惧，她，不喜欢这种变化……
从来，她都是得过且过地生活，从来都不会为了明天的事考虑，可现在，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感到一阵说不出的颤栗。
零星而杂乱的片段不断地在脑海里闪现，朦胧中带着些许的清明。
好奇怪，为什么一想到狐狸的脸，心脏的位置会有那样奇异的感觉，慌乱而疼痛，一丝丝，被什么东西慢慢抽紧，直到勒出血，还不肯停止。
“孟小若，你是怎么了呢？”她摸了摸自己微湿的眼角，更加不明所以。
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怎么也阻挡不了。
***
黑白色调的书房，只有电脑屏幕上散发出刺眼的光线，键盘的敲击，编出一个个没有生命的代码，一行又一行，清晰地让人生厌，这是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世界，安静，简洁，只需要一些简单的逻辑推算，所有的东西就可以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可今天，他到底是怎么了？或者说，最近到底怎么了？
明明，孟小若谈恋爱的事对他并没有任何害处，他们曾经立下的契约，便是各不相干，婚嫁自由，而自己更是许下要帮助她的承诺，赵云祈，赵氏集团的总裁，身家清白，作风优良，如果他喜欢孟小若，那么自己和她那段被迫开始的关系也可以顺利得到终结……
可是，自己刚才一瞬间的冲动阻拦又算是怎么回事？
他很烦躁，总觉得心里面住着一头幼兽，无时无刻不在伺机冲破牢笼，当看见孟小若靠在赵云祈怀里的刹那，一瞬间，他陡然升起一股恨意和伤痛。她不可以在别的男人身边……不可以和别的男人一起跳舞……不可以对别的男人露出那种笑……
她只能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当这个想法涌现时，凌亦辰只觉得自己的心陡然一凉，像是一直被埋藏的秘密被人窥探。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孟小若只是孩子，对自己而言她只是个孩子……不可以……不可以生出那种念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又是另一番图景。
那个小姑娘，抱着红色的狐狸，似乎很伤心，那双眼睛为什么会和小胖子那么像？
头，痛地要裂开……连带着心，也揪成一团……
终于，像是再也受不了，他颓然地坐在靠椅上，高而瘦的身体散发出无言的寂寥。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力，一种强烈的不安充斥着全身，预示着那些难以面对的将来……
***
夜色洗刷去所有的浮华，它撕扯掉疯狂的外衣，将那些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切酣畅淋漓地呈现……
闭上眼，却封不住心。
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越是想要得到，付出的东西便越是珍贵。
他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他没有料到，对于自己，会是那样子的安排……
若言为了随珞尘转世，牺牲了自己名震六界的美丽容颜，而他为了随若言转世，放弃的除了魔尊之位，更是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只要让我再找到她，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忘川河畔，魔尊的誓言响彻四海八荒，是无怨也是无悔。
只可惜，天劫命定，愣是谁也无法改变，珞尘的脸，竟然是他今世的容颜。
造化弄人……
今天晚上，他用自己身上唯一保留的狐族异香让她卸下所有的心房，那一刻，她是最脆弱的，却也是最清醒的。他想告诉她所有的一切，他想说出照顾她一辈子的话。
可换来的结果，却是让自己心碎的那一声“师父”。
师父，师父，为什么她的心里，始终有着那个男人？
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不想要这张脸……
他不想她对自己的所有温柔，只是因为“珞尘”
“若若，你懂吗？”我是赤狐，而不是师父……
这一世，你能不能爱我？
***
夜色迷离，蒙蔽了谁的眼？又蛊惑了谁的心？
三万年，他的冷漠，她的痴恋，他的守护，最后，还是幻化成无边的寂寞，散落无垠的天际。
今夜，终究会是三人难眠。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