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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白一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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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都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吧?”白一凡爱娶不娶,沈冰嫁或不嫁,都没他和季流云什么事儿了。
季流云点头,笑得有些纵容,“是啊,都跟我们没关系了。”
林天凌笑着欢呼一声,又躺回季流云腿上,“那就好,只要她不嫁给你,就算她要嫁到沙特阿拉伯去,我都没意见。”
“呵,你也太损了,沈冰和你没仇吧?”
“怎么没有?你都不知道为了她我喝了多少陈年老醋,酸得五脏六腑都在冒泡,现在你还不许我中和一下?”
季流云理了理林天凌微微凌乱的头发,一脸温柔的笑意,“那我该好好补偿补偿你了。”
林天凌嘿嘿两声,右手轻佻地捉住季流云尖细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好啊,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季流云煞有介事地考虑了半天,一本正经地问:“要不,把我送给你?”
“好啊!”
林天凌大笑着一个翻身,把季流云压在沙发上,食指在那两片难舍的唇边上流连反复,“我不介意的。”
唇上传来细微的酥麻,夹杂着一丝悸动的电流,有些痒,有些醉,“呵呵,别闹,”季流云轻笑着撇过脸,心跳没来由的加快。林天凌压在他身上,脸贴的很近,他甚至能感觉到林天凌轻拂在自己脸上渐渐紊乱的呼吸,带着他独有的气息,热烈如阳光。他不敢乱动,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林天凌也不说话,就这么伏在他上方,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姿势维持了许久,季流云终于忍不住扭头看过去,发现林天凌胶着的目光,轻声问:“你看什么?”
“看你啊!”林天凌倒是不做作,大方的承认了。
季流云微微抬头,调整了下姿势,稍稍拉开两张脸的距离,“我有什么好看的?”
“明天回去之后,我有半个月都见不到你,当然要趁现在把未来半个月的份都补回来。”
“呵,你要是舍不得回去,我就把你拴在我的钥匙扣上,天天带着你。”
林天凌俯下身,将额头抵着季流云的,低声回道:“那是我的荣幸。”
季流云把手轻轻覆在林天凌手上,眼神格外柔和,“天凌,认识你,真好。”
只有你,不在乎得失,不计较多少,始终纯粹执着的喜欢我,包容我的自私,忍受我的任性。虽然我从不确定身为同性的你我,是否可以安稳平静地走下去,但为了你我会尽我所能让你看见希望。至少,不会让你因为爱我而感到绝望。
风尘仆仆地从海南回来,又马不停蹄地坐车赶来见季流云,林天凌这一天确实累得够呛,枕着季流云的腿就那么沉沉睡过去了。季流云轻手轻脚的拉过沙发上的毛毯,给他盖上。
“叮铃铃……”,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季流云微微皱眉转头看了眼林天凌,确定他不曾被吵醒,才拿起手机走到远处,压低声音接了起来,“喂!”
“……”那头又是熟悉的沉寂,熟悉的呼吸。
季流云抬手看了眼手表,有些不耐烦,“说话!能不能改改你这坏习惯,总占着线不开口,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午夜凶铃。”
那头沉默了两秒,终于响起低沉的笑声,“小流云,你就别骂我了,我现在已经很惨了。”白一凡的声音透着很重的疲惫,季流云心里咯噔一下。
“你在哪儿?”看号码应该是公用电话。
“我护照被扣了,过不了安检,老头子这回下手真够狠的。不过,想拦住我是不可能的。我白一凡要走,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你有什么打算?他不仅仅只是扣了你的护照吧。”白家那个老爷子,向来是霹雳手段,雷厉风行,他要不想让你动弹,你就寸步难行。以前白一凡胡闹,无伤大雅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这回,恐怕是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去的。
“那老头子你还不了解?姜是老的辣,我是识时务的俊杰,不和他硬碰硬。不过,就算斗不过他,我也决不会甘心当他的傀儡,听他摆布。天无绝人之路,就算他冻结了我所有的银行账户,只要我人是自由的,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季流云听他口气有些孤注一掷的意味,心里有些慌,“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我在车站。”
季流云有种不详的预感,“车站?你打算去……”。
“没错!我打算去找他。”白一凡的语气很坚决,出乎季流云的意外。
“你疯了?”季流云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没疯,只是被老头子逼急了。既然一样是被/操控,当然要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一方。跟被老头子抓回去相比,我觉得去找他,我的机会更大。只要他帮我摆脱了老头子的眼线,从他手里逃脱,轻而易举。”
季流云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沉沉叹了口气,“你不想结婚,就不能挑个好一点儿的借口?非要弄得这么不可收拾?还有沈冰,你这么做知道伤她多重吗?好歹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没有爱,也不用这么残忍。”
“残忍?”白一凡的声音难得如此沉重,“流云,这种事情越是拖泥带水,才越是残忍。即使像我这么决绝,还是拖了这么多年,你就该知道我有多心慈手软了。”
季流云多日的疑惑不解终于脱口而出,“我真不懂,既然你不想和她结婚,又为什么要回来自投罗网?你回来,不就是给了她希望吗?给了希望,又给她这么沉重的一击,我真不知道你为了什么?”
白一凡又沉默了,再开口却是以往那副痞子的口气,“哎,小流云,这么说话真是太没良心了。哥哥这不都是为了你嘛,你要是结婚了,那林天凌可怎么办呐?”
知道套不出什么话了,季流云很没好气,“是啊,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别啊!你这句谢谢,我怎么听着这么心酸呐!”
季流云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的林天凌身上,勾了勾嘴角,“这句谢谢,是真心的。”
“……就是真心的,我才更心酸。”白一凡嘟嚷着。
“嗯?你说什么?”季流云把目光从林天凌身上收回来,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你家那位怎么样了?听沈冰说,因为你们结婚的事,他人间蒸发了?”
“没有,他现在好好的睡在我这儿呢!”不自觉地,目光又飘回沙发上那人的睡脸上。
“和好了?”
“嗯!他总能轻易地原谅我。”
“是吗?你真幸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流云总觉得白一凡的语气有些落寞。“流云,在感情的世界里,爱与宽容并存,但有些错是爱都无法救赎的,因为它永远都不能被原谅的。”
“啊?”白一凡突然的感性让季流云有些无所适从,“什么不能救赎的错啊?你在说什么啊?”
“不明白就算了,事实上我更希望你永远都不明白。就这样,我挂了!”
“喂,我……”季流云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挂断了。这个白一凡,虽然是一起长大的,但自己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实也难怪,他们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季流云看上去很复杂,其实很纯粹。白一凡则相反,一目了然的脾性,其实心思深沉,一般人难以捉摸。
第二天,林天凌睁开眼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厨房里飘出诱人的培根香味和浓郁的咖啡香味。
林天凌掀开毛毯坐起来,看见季流云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系着蓝色的围裙在厨房忙碌。窝里沸腾的热水,升腾起的白色雾气,使他的轮廓异常柔和温暖。
林天凌轻轻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腰,下巴支在他肩上,“在做什么,这么香?”
季流云手里的动作没停,继续在锅里翻搅,“醒了?再等一会儿就好,吃了早餐我送你去车站。”
林天凌伏在他背上,一脸哀怨,“怎么一大早就想赶我走啊!”
放下勺,把火调小,季流云从围裙口袋里掏出手机递过来,“你哥早上来电话催了,说你再不回去,你妈可就要杀过来了,看看外面究竟是何方妖孽,迷惑了他儿子到除夕夜还不想回家。”
“啊?真的啊?”林天凌接过手机,一看通话记录,呀!真是老哥,早上六点二十?这么十万火急?他可以想象得出,老哥满脸哀怨地被老妈从被窝里拽出来,硬逼着他给自己打电话的样子。嘿!“你和他怎么说的?”
季流云用勺子尝了尝汤,随口回道:“我说你还在睡啊。”
“然后呢?”
“然后他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说,等吃完早饭就回去。”
“他还和你说什么别的没有?”
“嗯?别的?”季流云莫名其妙的看着林天凌一脸暧昧,忽然忆起早上接电话时林天淇语气中隐隐的讶异和失望,“你……没和你哥说什么吧?”
林天凌嘿嘿笑着,在季流云脸上亲了两下,转身去洗漱了,“没什么。”
季流云满腹疑惑的盛了早饭,端上桌,等林天凌满脸春风得意的从卫生间出来,终于忍不住问,“你真没说什么?我们的事,你家里人不知道吧?”
林天凌握着他的手,安慰道:“你放心,虽然我是冲动了点,但还知道轻重。这事急不得,我会把握分寸。”
季流云点点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担心,总觉得林天凌会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倒是林天凌,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不过,你明天的生日,我不能陪你过了。”
“没事,我不在乎这个,往年也没怎么过的,就是家里人一起吃吃饭。”
其实,除了族里的叔伯兄弟,大多都是爷爷生意场上的那些朋友,反正他一个也不认识,一个也不想认识。可为了彰显身为季家长孙的优秀教养,对那些陌生人还得笑脸相迎。对他来说,生日是一年里最无聊乏味的日子。
再光鲜亮丽的日子,过久了都会觉得累,再无懈可击的伪装,撑久了也会露出破绽。季流云有时很羡慕白一凡的潇洒,他的桀骜不驯和风流不羁,虽然难以得到亲人朋友的认同,但至少他自已活得畅快淋漓。
林天凌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失望,便讨好的凑过去建议,“要不,你把生日往后压压,等我下次来陪你庆祝?”
季流云失笑,“你以为开运动会啊,生日怎么往后压啊?”
“有什么不可以?过的就是那份心意嘛,今天明天没有差别的。”
季流云想想也有道理,也就随他了,“那好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嗯……就正月十二吧,我过来陪你过元宵节,然后一起回学校。”
季流云嗯了一声,又抬头问:“为什么是正月十二?”
林天凌贼贼的在他脸上偷了一个吻,得意的笑道:“那天是二月十四号啊!”
季流云愣了愣,低头吃早饭,耳根子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