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摆》葛爷

41、第 41 章

　　赵涵子拉素月去做头发，素月连连摇头，说，“不必，我的头发都是我自己理。”
　　赵涵子看素月一头乌黑的发丝柔顺的披着，长及腰际。竟也不忍心让那个理发师去动它一动了。只好又起另外的念头，说，“要不去逛街，买衣服去。”
　　素月莞尔一笑，说，“涵子，我就想在家静静呆着。”
　　赵涵子不理解的，从素月的沙发里爬起来，站起来望窗外，说，“你看窗外的花花世界，万紫千红的，咱们今日不享乐，更待何时？”
　　“阅读，弹筝，烹饪，对我来说便是享乐。”，素月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书，不理睬赵涵子的诱惑。
　　CD机里飘出轻灵流畅的钢琴曲，素月坐在窗边的竹椅里，白色棉麻上衣，淡蓝色长裙盖至脚踝，阳光破窗而入，亮亮的光线里有细小的尘屑在纷飞。几只淡色马蹄莲点缀在书桌上，旁边的书柜，塞满了书。
　　赵涵子看素月纹丝不动，便没话找话，问，“孟寒小时候，也那么酷么？”
　　素月便笑，看赵涵子，说，“他小时候，淘气的无法无天，经常搞得左邻右舍鸡犬不宁，回来被我爸爸揍。”
　　赵涵子不相信，说，“啊，看不出来的，他现在那个尊容，别人都不敢靠近。”
　　素月站起身来，拿出一本影集，递给赵涵子，说“你看。”
　　赵涵子便打开看，第一页便是孟寒小时候，穿着那种白色的小汗衫，短裤衩，手里拿着一个弹弓，另一只手插在腰间，对着镜头大笑。是那种毫无约束的开怀大笑。赵涵子不禁也笑起来，问素月，“那他长大怎么性格变了呢？沉默寡言的。”
　　素月放下手中的书，说，“他十岁，我七岁那年，我爸爸就病逝了，他从那时候就突然长大了，承担起家里男人的责任了。后来，我妈也不在了，他就更照顾我了。”
　　赵涵子看素月有些伤感，便合上相册，轻声说，“对不起。”
　　素月淡淡一笑，“没事。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多年。他想我好，我也想他好。”
　　“恩，我知道”，赵涵子轻握素月的手，说，“他想让你过好。那个古筝班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素月叹气，“想拒绝他，又不忍拒绝他。”
　　赵涵子赶紧说，“别拒绝，他是为你好。”赵涵子想了想，又说，“你留下来，我也多了一个伴啊。”
　　素月呵呵的笑，就说，“我留下来。”
　　赵涵子便高兴的搂住她双肩，摇晃，大声说，“这就好。孟寒肯定高兴死了。”
　　素月却说，“我留下来，是不想让他自己伤害自己。你知道么，孟寒没有谈过恋爱的。他第一次给我讲苏紫，我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陷进去了。”
　　“哦”，赵涵子心里突然有些淡淡的忧伤，却又说不出为那般。她看素月，说，“苏紫和马超要结婚了。”
　　“我知道。”素月说，“孟寒也知道，他就是无法自拔。”素月顿了一下，对赵涵子说，“孟寒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赵涵子笑，说，“我知道啊，所以我很羡慕苏紫，有这样两个好男人爱着她。”
　　素月也笑，说，“你不必羡慕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缘，一份便足够，多了，反而乱了。”想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说，“不然，我撮合撮合孟寒和你？”
　　赵涵子很少看见素月如此调皮的表情，禁不住就笑，又听她说要撮合自己和孟寒，便脸色微微一红，不假思索的说，“我是走不进孟寒内心去的。”素月摇头，颇有信心的说，“孟寒我还是了解的，他外表坚强，内心其实渴望爱。”

　　恰在这时，敲门声响起，素月便说，“哥，进来吧。”
　　孟寒便推门进来。看见赵涵子和素月亲密的坐在一起，便笑，说，“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赵涵子看孟寒粉色T恤，淡色裤子，笔直的站在门口。她很少见男人能将粉色穿的如此阳光而不媚气的，忍不住就痴痴的盯着孟寒看。
　　素月看赵涵子的表情，便笑着对孟寒说，“我们在聊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呢？”
　　孟寒说，“刚好我想带你去看看那个商务间呢！一起走吧。”
　　素月便拉赵涵子，赵涵子猛然惊醒，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和素月孟寒一起出了门。

　　房间在31层，视野开阔。站在落地玻璃前，便能看到旁边的被大片墨绿植被覆盖的公园，远处是市中心的国贸大楼群。
　　孟寒站在客厅里，指着空空的客厅，说，“家具你自己选。我怕不合你意”又走到旁边推开暗红雕花隔断门，让素月和赵涵子看里面，说，“这个房间可以做休息室。你累了可以休息。”
　　素月看着点头，对孟寒说，“家具简单就好。”
　　赵涵子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对素月说，“真是不错，古色古香，沉稳别致。”又问孟寒，“这是谁设计的装修图样呢？”
　　素月纤细手指朝向孟寒说，“他。”，孟寒微微一笑。
　　赵涵子很是吃惊，没想到孟寒会有如此功力。
　　素月看赵涵子吃惊的样子，笑着说，“涵子，孟寒的本事还不止这些呢。”又对孟寒笑，“多谢费心。”
　　孟寒便说，“学生宁可少带几个，不要太辛苦才好。”
　　赵涵子这时候才感叹到，“素月，你哥对你真是太好了。羡慕死人。”
　　素月拉孟寒的手，轻轻摇动，撒娇般的，亲密的说，“你看，赵涵子都觉得你对我好，呵呵，以后要真的对我好才行！”
　　孟寒禁不住手指敲素月的脑壳，说，“我哪里还对你不好？”
　　素月看赵涵子，对孟寒说，“那你早日娶个嫂子回来就是对我好了。就像涵子这样美丽动人冰雪聪明的嫂子！”
　　赵涵子没想到素月会这样说到自己，脸刷的就红了。扭头看孟寒，孟寒面部也微微一颤，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剜了素月一眼，没说什么。
　　赵涵子便尴尬的对素月说，“胡说什么呢？”，扭身便走到窗前看窗外，掩饰自己的失态。
　　孟寒顿了一下，问素月，“晚上想吃什么呢？”
　　素月看赵涵子不理自己，向孟寒做了个耸鼻子调皮的表情，说，“你问涵子，她想吃什么咱们就去那里。”
　　孟寒便也走到窗前，侧身看赵涵子，笑着问，“你想吃什么呢？”孟寒从上次的孔尚伟事件后，又感激于赵涵子帮自己留下素月，对赵涵子的态度明显亲近了许多。
　　赵涵子收回乱如线团的思绪，想了想，说，“素月，上次你说，你要给我做荷塘月色来着。”
　　孟寒听见这个名字，很是奇怪，忍不住问素月，“什么叫荷塘月色？”
　　素月莞尔一笑，说，“今天晚了啊，来不及做了。”又对孟寒说，“保密！”就一手拉着赵涵子，一手拉着孟寒往外走，说，“改天给你们俩做这道菜吧。很是费工夫的。”
　　孟寒不满素月的保密，忍不住靠到赵涵子跟前，低声问，“到底什么是荷塘月色？”
　　赵涵子哈哈的笑，“我也不知道啊，她那天就跟我提了一下，我就记住了。我在美食上是没有天赋的，就知道吃，哈哈。”孟寒只好作罢。
　　三个人下了电梯朝停车场走去。

　　素月将孟寒和赵涵子带到一个胡同里僻静的一户人家，小小四合院落，低矮黑漆木门。门前一棵硕大伞样参天槐树，正值五月槐花盛开之际，晚风一送，一波一波的甜香槐花味便沁入心脾。门上并无任何招牌，乍一看，谁也不知这是一个吃饭的地方。
　　素月轻轻推开木门，小巧精致的院落便入眼际，几把藤椅散落于院四围，细听竟有汩汩的流水声，再看便知那水声从院落墙角的一丛假山石中发出的。院墙由大小碎石堆积而成，大片蔷薇倚墙而栽，枝蔓顺着墙往高处攀援，绿色枝叶淡紫色花瓣葳蕤铺满墙面。
　　暖色灯光从雕花窗牖中透出，隐隐古筝声从屋里袅袅流出。
　　赵涵子忍不住问素月，“你确定，这里是饭馆？”
　　素月便笑，说，“这叫蔷薇苑私房菜，外人并不知。”
　　孟寒四周一看，问素月，“可是萧蔷薇？”
　　素月点头笑。素月当年从学校走出去，一度沉浸于古筝，幸而遇到隐居多年的Z城古筝名媛萧蔷薇。萧蔷薇爱惜素月天资聪颖颇有慧根，便收她做了关门弟子。素月潜修几年，古筝技艺已然炉火纯青，烹饪竟也得了老师的几分真传了。
　　赵涵子并不知素月的这番经历，听孟寒如此说，便好奇的凑近孟寒，挽着他胳膊，让他讲给自己听。孟寒一时并没有觉察出赵涵子的亲昵来，只是笑着说，“是素月的老师，以后详细告诉你，先吃饭。”

　　这蔷薇苑却不是萧蔷薇所开，是素月的师姐柳青因崇敬师傅而借她名而开。平日并不接待陌生人，不过是二三相熟之人慕名而来的。
　　柳青许久未见素月，今见素月归来，自然是欣喜十分，亲自下厨给三人准备饭菜。素月便也进了厨房和她一起做饭，并寒暄近况。
　　赵涵子和孟寒坐在客厅，一时便没了话题。赵涵子自从对孟寒起了某种情愫后，便不如往日那般放的开了。心里又暗暗的嘲笑自己，干嘛这般扭捏么，他又不是老虎。于是就接着刚才的话题，问孟寒，“萧蔷薇可是个牙齿都掉光了的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孟寒噗嗤一下就笑起来，看赵涵子，低声说，“你这丫头！”，语气里竟是亲昵，然后又说，“她不过四十左右，且优雅迷人。”
　　赵涵子惊讶的眼睛圆瞪，连连说，“不可能，不可能。”
　　孟寒正要解释，赵涵子的手机却响了。

　　赵涵子一看，竟是马超，便接起来。心里想，周末晚上八点多，马超找自己何事？
　　马超问赵涵子，“在哪里呢？”
　　赵涵子如实回答和孟寒素月一起吃饭。
　　马超便没多说，就说好吧，回头聊。。
　　因孟寒在旁边，赵涵子忍住没问是不是他和苏紫在一起。
　　马超那端匆匆就挂了电话。这端赵涵子一头雾水的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