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摆》葛爷

4、第 4 章

　　马超给苏紫的礼物没有买成。却心生灵感，回到Z城后，抽空去了趟国美，买了个豆浆机。他要送个豆浆机给苏紫。
　　待他将这个礼物伶到苏紫面前的时候，苏紫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这是她这辈子收到最奇怪的礼物了。
　　马超理由很充分，你老是不好好吃早饭么，以后有了这个，你可以自己做点豆浆喝，营养又方便的。你看我对你多好的！
　　苏紫不免笑，真的很好哎，从没有男人送过我这样的礼物呢！
　　有男人送过你礼物么？马超在苏紫跟前，总想跟她斗嘴。
　　你讨厌，苏紫一拳捶在马超后背上，送的人多了去了，且！苏紫头一抬眼一翻，也不甘示弱的斗。

　　三月的城市之夜，微风习习，空气里熏陶着甜甜的巧克力味儿，不远处的蛋糕作坊正在烤巧克力味儿面包么？

　　沈阳有什么好玩的么？苏紫耸起鼻子闻着浓浓巧克力味，问马超。
　　没啥，都没时间逛，一直忙工程的事呢。马超看见苏紫的样子，你个馋虫，又想吃了？走，买去吧。
　　他拉起苏紫的手就朝蛋糕房走去。
　　他买了一块刚出炉的巧克力面包，上面一层厚厚的黑黑的巧克力，低下面包金黄松软。看着非常诱人。用一块纸包好，递给苏紫。
　　你这么能吃的，我以后怎么养得起你啊？
　　苏紫只顾吃面包了，嘴巴里塞得满满的，谁让你养了？你倒想得美！
　　呵呵，马超看着苏紫鼓鼓的腮帮子，说，哦，对了，我昨天在沈阳，碰见赵涵子了。
　　苏紫咽一口面包下去，口齿清晰的说，啊，是么？你们还真有缘分啊？
　　马超敲了一下苏紫的脑门，苏紫，我很严肃的，你别拿这件事开玩笑，你能严肃点么？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的失散多年的妈妈么！苏紫想用打哈哈把这个严肃的问题给混过去。
　　苏紫，马超站住，直直的看着苏紫，你先把面包吃完！
　　苏紫惊讶，你要干嘛？
　　他说，你吃完再说。
　　苏紫慢腾腾的一口一口的嚼着，她心里迅速的想着对策，她不知马超的下一步棋子要往哪里摆。马超还是直直的看着她。
　　待得苏紫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马超突然就伸出双手揽住苏紫往自己怀里去，紧紧的箍着，令苏紫逃脱不得。
　　苏紫涨红了脸，哎，那么多人看呢，你这是要干嘛啊？她推马超推不开。
　　马超把脸埋进苏紫浓密乌黑的发从里，深呼吸，说，苏紫。你不要逃，我会好好对你的。
　　苏紫微微发抖，她想过这个场面千百回，她想过各种拒绝理由，设计过各种逃跑的方案，此刻，却呆呆的被马超拥在怀里，动不能动，却也不想动。
　　半响，她想出一个理由来，不行，咱们太熟了，你小时候屁股上留的疤我都知道，太熟了，太熟了哦。
　　马超噗嗤一下笑了，要不是你不会游泳，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屁股能留疤，就为了这个疤，你也得嫁给我偿还我呢！
　　苏紫心里想，我这是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了下去自己把自己埋了么？脸色绯红，美得你，谁嫁你！
　　我这不是做善事么，你若不嫁给我，这辈子又没有旁人愿意娶你，多可怜的苏小紫啊！
　　苏紫一顿粉拳伺候，将马超的胸锤的咚咚响。

　　苏紫心里，却打翻了调味瓶一般，五味俱全。爱情是这样的么？爱情是什么样呢？难道就是这般左手右手般的熟稔，彼此都没激情，平淡而琐碎么？
　　苏紫缓缓的对马超说，马超，我知道你对我好，能给我一些时间么？
　　马超手指缠绕着苏紫的发端，可以，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能忘记过去，能接纳我。

　　马超屁股上的疤，是他8岁那年留下的，那年苏紫5岁，那时候的苏紫，口香糖一样整天粘在马超屁股后面。
　　他们住的屋子附近，有一条小河，夏天，太阳白花花的晒软了大地，热气从地上云蒸霞蔚般的蒸发。孩童们便光溜溜的滑进河里，扑通扑通泥鳅一般上下翻腾。
　　那天苏紫穿着一件白色碎花的连衣裙，是她昨天5岁生日妈妈给她新做的。瓷娃娃一般，站在岸边，看着马超河里自由自在——似乎他天生就是水里长大的鱼一般——来回翻转着。
　　苏紫看见河里有一条金色的鱼，摇摆着尾巴，吐着泡泡，她喊马超，马超马超，你看，有条鱼儿。小小的苏紫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鱼的方向。马超游得正起劲，小丫头片子，没见过鱼么，河里鱼多了哎。他自顾自的游。
　　苏紫一看马超不理她，一看鱼儿吐着泡泡就要溜走了。不顾一切就往河里跑，连崭新的红色的带蝴蝶结的小凉鞋都忘了脱。一走进水里——水其实不深，刚到她的腰间——她却被一种陌生的感觉所俘虏。
　　苏紫吓得哇哇大哭，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竟然哭的蹲下去！！！
　　马超哗哗哗游过来，喊，傻苏紫，你站起来。
　　苏紫蹲下的时候水便没过她的嘴巴，她张嘴哭，便咕咚的喝了几口河水。
　　马超赶紧过来，胡乱抓住苏紫胳膊往上拉。你这傻子，你这傻子，他气得，就剩这一句话了。
　　他手忙脚乱的将苏紫拖上岸边，让她仰躺，按着苏紫鼓鼓的肚子。
　　苏紫噗嗤噗嗤吐出几口水来。缓过神后，接着哇哇大哭，我的裙子呀，我的鞋子呀，妈妈呀。
　　马超手足无措，哎，傻子，傻子，别哭了，我给你抓鱼去。
　　苏紫一扭头，却看见马超屁股上一片殷红。
　　马超，你屁股怎么了？苏紫瞪着无辜的葡萄般的眼睛，忘记了自己的裙子鞋子以及妈妈，问马超。
　　马超扭头一看，没事，蹭到石头上了，他随手捡起旁边的土坷垃，往屁股上的伤口一抹。

　　那天马超送苏紫回家，被苏紫妈妈用笤帚追着赶着跑出来了。苏紫后面喊，妈妈，妈妈，马超没让我下河么！妈妈不听，妈妈嘴里骂着，你这臭小子，你敢让苏紫下河。马超又泥鳅一般滑溜溜的溜走了。

　　后来，过了几天，马超手捧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那条金色的吐着泡泡的鱼儿，苏紫看见那条鱼，高兴的兹溜直吸气，马超哥哥，你太厉害了。她拿过妈妈泡泡菜的泡菜坛子——家里实在没啥可以放金鱼儿的盆了么——将鱼儿放进泡菜坛子里。
　　那当然，我想抓那条鱼就抓那条鱼，马超因为苏紫叫他哥哥，高兴的忘乎所以。两人头顶头挤在泡菜坛子上面，看小鱼儿在坛子里胡乱游。

　　那条鱼儿没过几天就飘在水面上翻着白肚皮眼睛鼓鼓的了。肯定是闻不惯泡菜的酸辣味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