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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拆迁斗争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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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个礼拜我也去医院拆了石膏,基本也从断手断脚的境遇中恢复了过来。于是我又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每天早上起床送小花出门顺便帮黑眼镜张罗摊子,然后回家打设计稿,下午去网吧疯狂地投递简历。
我在家里躺着的那几个礼拜,外面倒是发生了一点变化。因为北京为了奥运工程大兴土木,进城务工的劳动力非常多,所以在我们那一带的租客数量也就一下子膨胀了起来。还有些房东为了多收租金,对房屋进行了非法扩建,整个地价也一下子水涨船高。
不过在这点上黑眼镜倒是难得厚道,他竟然没有趁火打劫给我们涨房租,难怪他这人性格那么古怪,小花胖子他们还肯跟着他住。
流动人口暴涨的结果就是服务业的兴起。本来我们这一带只有基础的衣食住行行业,现在一下子多了足疗书吧电视购物什么的,让我顿时有了种步入絮□活的错觉。
这一天我正跟小花帮黑眼镜提着东西往外走,突然就有个人凑上来问我:“哎,同学,英语六级听力要吗?”
我一下子就怔住了。我还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我也做四六级的模拟题,玩命地准备考试,可惜我还没有机会进入考场,就在医院里接到了学校的退学通知。不夸张地说,那时候我真的觉得天昏地暗,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十多年的辛苦就这样被付之一炬。
然而后来的境遇才让我知道,社会本身就是如此,并不是说它运行的法则就代表着落后与不公,而是我们这些个体都太渺小了,实在不劳烦它为此而伤神。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去挣扎,去奋斗,去搏,指望着有一天能走出这片泥沼。
而现在我再听到六级这样的词汇,只觉得是件很遥远的事了。大概我这人的心智始终成熟不起来,看起来总归有股学生气,便摇了摇头说:“不要。”
那卖碟的人倒也锲而不舍,继续追着小花问:“同学,托福雅思要吗?”
我心说难不成小花就长着一张出国留学的脸?虽然他这人看起来是挺洋气,可还偏就是搞刘海砍樵这种土玩意的。小花倒也和气地摆了摆手表示没兴趣。
可谁知那个卖碟片的人竟然还不肯放弃,又绕到我们后面去,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黑眼镜道:“大哥,黄碟要吗?”
我一听这话差点喷出来,心说这个卖碟的虽然眼光很差,不过倒是一下子就发现了黑眼镜的流氓本色。不过这也正常,黑眼镜总是带着一脸怪笑,再加上那身经典的反派扮相,实在是难以把他往良民的那个方向想。
不过他这么跟黑眼镜说话,真的不是故意调戏吗?我转头一看,才发现卖碟的人还挺年轻,收拾得也干净,看起来像个学生。如果哪天我要是开个铺子,估计就会雇个这样的人来做伙计。
黑眼镜一听,脸上倒还是笑得很舒畅,好像真有两分兴趣似的。那卖碟的见他没有直接拒绝,便又继续推销:“大哥,我这儿资源特丰富,种类特齐全,绝对能丰富您工作之余的精神生活。”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卡塞给黑眼镜:“大哥,这是我名片,您有什么需要的找我就行。”
我伸长脖子一看,发现那名片上印着几个大字——
王盟,西泠音像出版发行公司 C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