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花无缺番外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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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吝啬于将关怀表现出来的大姑姑，温柔体贴的小姑姑有时候几乎让我觉得她就是我娘。她会在天转凉的时候给我送来新做的衣物，会在换季的时候给我炖上补身的褒汤。遇到我被大姑姑叫去，她会担心地叮嘱我大姑姑的性情提醒我不要惹怒大姑姑。每次我完成大姑姑的吩咐一身疲倦的回屋，也总会在门口见到小姑姑不安等候的身影。因此，当小姑姑为了我不惜违抗大姑姑的命令，当她硬是把我拉出大姑姑闭关的地方推着我呵斥着要我离开……看着她惊慌焦虑的面孔，想到她刚才即使激动到了极点却依旧为我在大姑姑面前掩饰，即使心中再怎么希望留在大姑姑的身边，我终究是心一软，带着萍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移花宫。
从萍姑处得知江小鱼被江别鹤废去武功的事情，我急忙赶去找人。在路上遇到江小鱼、铁心兰和张菁，并惊喜地得知他的武功已经在燕南天旧友的帮助下恢复。交换了彼此一段时间的经历，听到我因为帮那些被江别鹤蒙蔽攻打移花宫的人说话而被赶出移花宫，三人皆是叹息。
听他们对我表示支持并对大姑姑的下手狠辣义愤不已，我抚着茶杯只能苦笑。若非小姑姑坚持，我根本就没想过要离开大姑姑身边，何况那日想要大姑姑放掉那些江湖人，又哪里是真的心地善良不愿无辜之人为此丧命。
花无缺从没想过自己会是江枫玉郎的儿子，即使江小鱼曾说我和他父亲的画像长得一模一样，燕南天看了也一定会怀疑我的身世。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以我的心性之凉薄……除了这皮囊，又哪有半点和二十年前，那引得义薄云天的江南大侠燕南天折枝结拜的江枫相似的……是我平日里温厚友善谦虚有礼的面具刻画地太好，竟连大姑姑都没有看出来。
江别鹤很强，当我从两位姑姑处得知他曾是移花宫的门人，我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他对付不易。但真面对他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为之惊讶——以他的心计，若给他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恐怕有一天他真会成为江湖霸主。这次杀死慕容正德的八个女婿，嫁祸于我，引得大姑姑与慕容正德大打出手。造成大姑姑重伤难愈，慕容正德身死空出武林盟主之位。若非那慕容正德武功不够，只怕大姑姑当真会如他所愿……想到差一点大姑姑就倒在他的算计之下，若今日不杀灭此人，今后为了摆脱移花宫的影响他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事情。我呼吸一窒，本就全力的施为下手更狠辣三份。
虽然小鱼儿在那位帮他恢复武工的燕南天旧友的指导下，武功大进，又有我一同出手；但江别鹤的年纪摆在那里，又是那般心机，还有武功不弱的江玉郎帮忙，自然不是轻易能对付的。好在当初救了小鱼儿的红珠姑娘带了江别鹤当年试图杀害的妻子出现，使得江玉郎临时反水，这才使我们顺利手刃了他。
向大姑姑报仇，我这一生恐怕都无法做到，甚至会……但是至少、至少当初通风报信，害燕南天没能及时赶到救下江枫月奴的江琴……站在江别鹤的尸体旁，我如释重负。
我不祈求他们在天之灵原谅我这个认贼作父的儿子，但是为他们杀掉江琴，可以减去我许多愧疚。
杀掉江别鹤，护送江玉郎和他失散多年的母亲前去隐居。祭拜完江枫和花月奴，江小鱼再次提出要我和他一起向两位姑姑报仇，而我也再一次给出相同的答案。
“为什么！”江小鱼难以理解，“你现在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世，你是二十年前江湖第一美男子的孩子，是我江小鱼的兄弟！是，邀月怜星是抚养了你把你养大，可是她们杀了我们父母！而且还阴谋计划想让我们兄弟相残！她们这么冷酷无情，你怎么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
江湖人都说江小鱼是十大恶人教出来的弟子，胡作非为无恶不作，但他的眼睛此刻是如此明亮，神情是如此赤诚而愤怒，仿佛一团火光，让我无法面对。那日选择了大姑姑，放下血海深仇，花无缺不悔，却并非没有愧疚。若他日燕南天因此要我性命，我自当挡在大姑姑身前，引颈而待。但面对着本应和我亲密无间福祸与共，面对因为我的背弃而不得不独自被负血海深仇的江小鱼……我别开脸，无法回答。世人皆道移花宫少宫主出淤泥而不染，是个温润如玉，完美无瑕的谦谦君子；却无人想过，花无缺纤尘不染皮囊之下的心是如此自私虚伪。
气极的江小鱼带着人离开，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既庆幸又失落。庆幸的是即使如此责备自己，我依然改变自己的选择，向大姑姑报仇。失落的是即使如此愧疚，我依然无法想象自己放弃这段感情，背离大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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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落拓，完全看不出当年风采的江湖大侠；风华如旧绝代佳人却满身恶名的移花宫主。
旁若无人地两两相望，完全无视旁人惊疑的视线，即使当中有着二十年恩怨情仇的阻隔，也不能抹去他们之间的纠葛。
看到他们俩交织纠缠在一起的眼神，我握紧手掌，用力闭上眼……心沉入无底深渊。
即便大姑姑从小到大对我的爱护关怀并非虚假，即便大姑姑在知晓让我和江小鱼自相残杀的计谋无法实现后依然来救我的表现证明她对我并非只有利用……
我知道自己晚了，晚了二十年，知道自己不可能取代燕南天的位子，可是……眼看着就是生死对决，我再也无法按耐下去，一把拉住大姑姑。我知道，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知道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她的决定。但我还是忍不住乞求，乞求她不要去。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二十年，绝不允许任何人阻拦！”
她的眸子牢牢地盯着对面的那个男人，向来沉静的双目焕发出惊人的光芒……仿佛二十年的等待都为了此日，仿佛已经不需要再有明天。
那神采美丽地我再无法动作，只能任她甩开我的手，飞身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花无缺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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