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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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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离开附近之后,街道上零零碎碎已经没有什么人。
为了避免把其他人都给牵扯进来,泽田纲吉已经实现调查过了最偏僻的路线,虽然大大增加了其他人的安全范围,但是却也把自己给折腾得不轻。
大空属性虽然已经渐渐聚集到这个城市,但是毕竟距离太远了,所以根本没有太大的作用,刚才又浪费了不少火焰。不过……纲吉有些得意的扬起嘴角,看莱森迪尔那个表情,至少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不过一天之内的往返加上火焰能源的流失,还是让纲吉觉得脚下虚浮,突然他一个恍神,眼看就要撞到冰冷的地面的时候,却落到一个人宽大的怀里。
“十年的时间,你怎么就没变聪明点……”来人叹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把纲吉的身体扶到自己的身侧,巧妙地用自己的力量给他支撑,也让旁人看不出来纲吉的虚弱,“虽然你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但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那才是最最最麻烦的。”
纲吉轻轻一笑,对于来人的关怀照单全收之余不忘了装乖。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但是果然现在才有这个意识……你的日文不怎么样呢,说的话都到了我听不懂的地步了,意大利男人的自尊呢?呐……夏玛尔。”
夏玛尔看了纲吉那苍白的脸色一眼,叹了口气,决定这个时候不再去说教。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彩虹之子分散?都聚集在这个城市的话,就会对你们形成保护范围,不是更有利于你们的行动吗?”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有能力守护尤尼的人全都在我周围的话,反而会很危险……连最后的保险都没有了怎么行……”纲吉有些虚弱,但是声线里还是含有绝不动摇的镇定。
……所以你宁可只身冒险么……
夏玛尔看着这个年轻的孩子,觉得自己突然失去了指责他的立场和勇气,而这个立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干部和首领之间的差距,而是两个人所背负的,所拥有的心境的天差地别。仿佛逃亡一样来到这个城市的自己,和不顾安危闯入这个城市的泽田纲吉,根本就是无法在一个水平上的存在。
但是凭借资历和经验,夏玛尔知道,一个黑手党——尤其是一个黑手党的首领,他成熟的标志并不是如何开始对其他人残忍,而是明白如何对自己冷酷无情,学会如何让自己去面对这一切。
一个完全把事情假手他人的人,绝对无法在这个世界立足。
但是一个曾经纯白的人,却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只依靠自己成长。或许身体和经验上的磨练可以交给其他人,但是心理和精神的成长还是要看自己,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夏玛尔完全相信里包恩其实是纵容着泽田纲吉的天真和善良,那份纵容无法让纲吉如此的成长。
……果然血统就是一切吗……
说到底,只要泽田纲吉拥有彭格列的血,那么这个血液所拥有的智慧、野心、还有随之而来的负担和命运,就迟早有一天会降临在他身上。
而且夏玛尔更不放心的是……
从刚才接触泽田纲吉开始,就察觉到的纲吉的火焰波动……
应该是很稳定且柔和的大空的火焰波动,却一直仿佛停顿不下来一样喧嚣着。
但是他很清楚,无论他问什么,泽田纲吉是绝对不会开口的,尤其是不想让自己被牵扯的事情,和与他自己有关的事情。
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不着痕迹的支撑着他而已了。
——————十年后·彭格列本部·地下训练场——————
十年前的泽田纲吉正在训练场里,训练着调整自己身体里火焰波动的能力。
云雀站在一旁,观察着泽田纲吉的修行。
“果然有哪里不对劲……”收起手套上的火焰,泽田纲吉活动活动手指,对自己喃喃说道。
“怎么了?”察觉到对方似乎在疑惑什么,云雀开口打断他的思考。
“啊,云雀先生。”泽田纲吉组织了一下语言,但是他发现自己也无法表达,“怎么说呢……该说是不在状态?总之火焰的感觉怪怪的……”
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训练的云雀,并没有发现火焰的什么怪异的地方,但是既然泽田纲吉本人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不成是……
想到这一点的云雀虽然十分担心,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对纲吉说道:
“大概是你累了吧,稍微休息几分钟吧,我正好出去半点事情。”
落下这句话之后,云雀稳健的走出训练场,但是在身后的门闭合之后,他加快脚步朝入江正一的实验室疾走而去。
“入江正一!”云雀的声音虽然听不出来什么情绪的波动,但是嗓门倒是明显比平时大了不少。
“啊,云雀先生。”
“能有办法感应泽田纲吉的火焰吗?”
入江正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十年后的纲吉在十年前的情况。
“虽然不能说完全没办法,不过数据也仅作参考并不可靠。”
……自己没有感觉到训练中的纲吉的波动有什么奇怪,但是对方却察觉出来了不对劲,那么只能说,那是从自己本身中感受到的违和感。
这个时候云雀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首领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知道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很可能将通向一个无比荒谬的过程和毫无希望的结果。
可是那个人还是用一张笑脸,选择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脚步声节奏分明的从背后由远至近。
“小婴儿,泽田纲吉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听到脚步声走到自己身后,云雀并没有转身,便知道里包恩正站在那里。
“……这个我也不知道。到底他是感应到了什么,还是只不过有所防范,或者是他的超直感又起了作用……”里包恩用黑色的帽檐挡住墨色瞳孔中深不见底的绝望,“只是这一次,他又用过去和未来两个自己的生命放到了筹码的区域上。”
里包恩想起纲吉的脸,咬在舌尖的是一句说不出来的谴责和不舍。
就像那个人永远也学不会向亲近的人撒谎一样,他们这些人也总是学不会责怪他的方法;但是同样的,就像那个人学会了向亲近的人隐瞒的方法一样,他们却总是学会了如何去迁就他的荒唐。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落下过无数抱怨,无数疲惫,无数个不情不愿。
——但是回想起来就发现,他一次都没有逃避。
然后,每一次他们能做的,就是把最后的希望赌在他身上,然后在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时间里,做最愚蠢且最不甘心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