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话 历史淹没在城市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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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京都的话，会想到什么？
宫殿群，金阁寺，抹茶，章鱼烧哦哦还有那个京……
Stop！
如果当着妖怪狂热者清十字清继的面说出以上回答的话，结果是会有性命之忧的。
虽然对方是个卷毛文弱书生，但是丝毫不妨碍他用眼神杀死你这种技术活的触发。
要知道根据统计，意外死亡的发生率总是比正常死亡要高出好几倍。
布布和鸟居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选择保持沉默。倒是喜爱打扮的卷纱织大大咧咧地开始细数京都有名的服饰店，岛在一旁拼命向卷打眼色——喂，你难道没有看到清十字额头上隐隐跳动的青筋吗？你现在可是性命堪忧啊大姐拜托不要再说了啊……
可是岛似乎忘记了，和清十字比起来，卷也绝对不是什么柔弱的小女孩。
拥有一头金发长发的卷纱织走的可是御姐路线。
于是就在一场骂战即将爆发的时候，家政课满分的家长加奈适时地拿出了自己做的小点心，阻止了这场可怕灾难的发生。
“呼……吓死我了。”
鸟居大大地松了口气：要是卷和清十字吵起来，那还真是不到京都不会停止了。家长同学，出手nice！
家长加奈倒是没有注意到鸟居赞赏性的目光，她把其中一个点心盒子递给了坐在靠近窗边的决明布莉，注意到眼前盒子的女生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种类似于受宠若惊的表情——虽然是同班同学，而且在一个社团，但是两人之间总有些奇怪的隔阂，并不像和鸟居还有卷她们那样亲近。
“谢谢，加奈。唔……真好吃。”
正好有些肚子饿，布布想。
“你喜欢就好！”
加奈的态度倒是比先前要明朗了许多，不再时不时地用奇怪和探究的眼神盯着布布看了，难道是因为假期旅行的缘故？
“其实……恩那个布布，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诶？”
她、她要问我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凑这么近而且这么小声地说话？是我衣服穿反了还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此时决明布莉脑子里完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那个是……其实，其实我想问问你哦……”
加奈越凑越近，布布紧张地攥紧了裙摆。
“你暑假作业做了没有？就是国文老师布置的那篇日本文化和中国文化的联系，我知道你肯定很擅长的，能不能跟我讲讲……我完全是不在行这个啊！”
说到最后做出了可怜的哭腔。
布布嘴角一抽，继而放松下来。
还以为她要问什么奇怪的问题呢，吓了我一跳。说起来老师有布置这个作业吗？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布布不负责任地想。
到达京都时正好下午四点，暖色的夕日光辉拂过古老的建筑群，清十字怪奇侦探团的成员们欢呼着跑进了预定好的旅馆。
分配房间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原本是两人一房的，结果旅馆方面表示临时有事，他们原本订的一间房间暂时被挪用了。
所以现在只能是四个女生挤在一起。
卷纱织早就抱怨开了。
“清十字这家伙选的什么破旅馆，连预订好的房间都能被挪用，真是差劲！”
“也不要这么说嘛，也许人家确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鸟居夏实推测，“刚才进来的时候我还看到有修理工呢。”
修理工？
哦对的，是水管工吧。
布布在旁边整理自己的行李，从旧书店淘来的轶事录还有在双镜馆拿的妖怪图鉴都被带来了，放在衣箱最底层。拿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内心深处好像总有一种会派上用场的感觉。
“不会是什么管道坏了……万一洗澡没热水怎么办？就算是夏天洗冷水澡也会生病的啊！”
卷纱织依然吵吵嚷嚷，一边抱怨旅馆一边鄙视清十字。
布布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收信箱里只有家人的祝旅途愉快的信息。
陆生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呢？
下意识地按住心口，布布蹙起了眉头。
从靠近这家旅馆就感觉到了，胸口发闷，还有断断续续的幻听。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明显，如果不是和大家呆在一起人气重，说不定自己早就会遇到……
不对。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布布你怎么了？脸色好苍白啊。”
加奈递了茶杯给她。
“可能是有点累吧，好久没有……”布布看着水杯停顿了几秒，“我先出去一下。”
水杯被放回了茶几上。
“布布你去哪？”
“去打个电话给爸爸妈妈，很快回来。”
布布的回答在合上的纸移门后模糊不清。
这家旅馆是典型的日式古风二层楼建筑，布布她们所在的房间在二楼，而两个男生的房间则在一楼。
从房间出来的布布呼了口气，空气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有什么东西烧焦了。
布布沿着走廊往里走去。
细碎的声响伴随着越来越灼热的温度攀附在她周围，整条走廊被夕阳浸染了暖暖的金红色，而在布布的视线里，有那么几秒钟，那是被大火吞噬的可怕颜色。
这里……发生过火灾？
疑惑的女生抬起手拂过走廊的墙壁，以触感来说近期没有翻新的可能。
再往里面走有一扇非常大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铺着石子路的院子。在夏季呈绿色的枫叶被夕阳一照，隐隐有种红色的错觉。
红色？
布布走过去，双手撑在窗框上，身子往前探出。
被夕阳染红的枫叶下立了个瘦长的身影，那人从枫叶和夕日中抬起头，炽白色的眼瞳中盛满了碎玻璃一样透明的光。
“……空？”
*
夜晚7点15分•京都祗园•九坂神社附近。
京都的夜晚并不像东京那样现代化地繁华，矗立了数百年的古老城池被灯光照耀着，宛若一笔翩跹的墨痕，逗留于此。
清十字怪奇侦探团的成员们在入夜时离开了寄宿的旅馆，根据团长清十字清继的指示前往有名的九坂神社。而作为侦探团团长的清十字则一路上都十分地兴奋，不是指着某个标牌大呼小叫就是冲着一处石雕又搂又抱，完完全全一个疗养院偷跑病患。
有活力是好的，可是太有活力引人注目就不好了。更何况现在这种非常时期，要是因此引来了某些跟随者，那就糟糕了。
布布原本寄希望于能够压制清十字的卷纱织身上，可惜当她满怀期待地看向卷纱织时，热爱一切美好之物的少女正搂着同伴尖叫，她面前的橱窗里是一套江户时代的精致吴服。
布布：……
在场除了自己唯一正常的就是家长加奈了，她看上去对夜晚的京都不大感兴趣，大概是因为出门前清十字大喊着要寻找隐藏在京都的妖怪的缘故吧。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这么热衷于妖怪。
布布忍不住腹诽。
“真是呢……明明是夏天，夜里却这么凉。”
不知何时靠近了布布的加奈说道。
“毕竟这里是京都嘛，我们刚从东京过来，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布布有些敷衍的回答。
真正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这座城市，已经聚集了太多的异形之物的缘故吧……这是几个小时前所得知的，关于那部分的真相。
三个小时前•旅馆。
被夕阳染红的枫叶下立了个瘦长的身影，那人从枫叶和夕日中抬起头，炽白色的眼瞳中盛满了碎玻璃一样透明的光。
身处二楼位置的布布以俯视的姿态注视着那个人，对方的面容她是熟悉万分的，可是总感觉……这个人不是。
“……空？”
布布试探地喊道，对方微眯起眼睛，并不作答。
“你不是空。——你是谁？”
布布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庭院里的少年平地而起，倏地跃上了二楼的窗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布布。
原本浸透了夕阳色彩的走廊里隐约浮现出一片水纹，仿佛置身于水底。
再次看向那个少年时，对方的头□□浮着，好像真的在水中一样。而自己的头发和衣摆也随之动了起来，周围的环境呈现出深邃的碧色。
这种颜色布布也很熟悉，在土御门空召唤出他的式神鲟时会伴随出现的。
可是鲟一直是尾金鱼的形态。
但听说强大的术师能够让式神化作人形。
“我是空的另一个式神景蜃。”
那个少年用熟悉的嗓音说道。
“景蜃？”布布重复着，“有什么事吗？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关于过去和未来的事情。”名叫景蜃的式神跳下窗台，抬起手指向了走廊尽头，“空在您身上施了咒，在您触及到‘越时之事’的时候会自动解开咒——那是将我安置在您身边的术法。”
“越时之事？咒？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边的？”
布布连问了几个问题，她实在有些意外平时总是吊儿郎当的土御门空突然正经起来的态度。
“从您来到京都，走进这里，您就已经感觉到了吧。火光、呼喊、烧焦的气味……”
景蜃的指尖拂过旅馆的墙壁，一道水痕漾开来，水色的光影中有灼烧的痕迹。
“所谓‘越时之事’，指的是发生在过去和未来的事情，不属于现世的，也不是现世之人能够随意窥探的。而您看到了，不是么。”
最后景蜃尾音一扬，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土御门空二号。
布布一惊，背脊抵在墙上，一片冰凉。
触及过去和未来之事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世界有固定的规则，试图超越规则的东西会被消除。
时间就是因此而存在的。
“我……”
“不必害怕，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景蜃眯起眼睛轻轻笑了起来，“既然您如主人所期望的那样拥有了这样的能力，那么他所拜托给我的事情，我也必须遵照执行啦。”
“空要你做什么？”
“您很关心的，有关四百年前滑头鬼和花开院联手击败了羽衣狐，还有比这更久远的故事……”
比四百年更久远。
……那是什么。
“布布，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吧，清十字他们一时半会消停不下来啊。”
加奈汗颜地望着兴奋无比的清十字和岛提议道。
“恩……也好。”
布布心不在焉地回答。
周围的夜雾越来越浓了啊，好冷。
冷。
温度什么时候降了这么多？
还有……卷和鸟居呢？
意识到这点的布布还未做出反应，一大片黑影就在无知无觉间包围了她和加奈。从夜雾中窜出的异形之物枭枭地笑着，声音刺耳：
“今晚真是美好啊，美味一个接着一个地来……”
“实在是——太开心了！！”
庞大的妖物满脸贪婪地扑向两个人类少女。
“快伏下！”
不知谁轻喝了一声，加奈脚下一踉跄，就被布布扑倒在地。
凌冽的风从耳边刮过，紧接着是燃烧和爆炸的声音。
一个瘦小的黑影跃到两人面前，兜帽下扬起的脸庞坚定又熟悉，布布脱口而出来人的名字：
“——柚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话 历史淹没在城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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