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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二章：依旧心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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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依旧心伤
琉璃与宁采臣慢悠悠并行在山道上，有风轻柔的吹拂带起琉璃乌黑的长发，风中带着淡淡的清香味让一旁默不作声的宁采臣微微脸红。宁采臣偷偷打量琉璃姣美的侧脸，收在袍袖里收拢又舒开，再收拢舒开。
琉璃何其敏锐，她早就感到身边的人情绪不安欲言又止的。只是她不敢开口，她怕面前的人也是要抛弃她的，她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面上都不觉爬上红晕，然后相继背过身去道：“你说！”
“姑娘，你真的要去我家吗？”终究是宁采臣无奈，轻声询问道。
琉璃听了他的话，不敢转身怕见到宁采臣厌恶的眼神，半晌支支吾吾道：“算是吧。”
“这样啊……”宁采臣有些难为情的看了看琉璃的背影，沉吟道，“这会不会有点不好？”
琉璃只觉得自己的心霎时间如坠冰窖，她忍住欲落的泪道：“我知道了，本来也只是说说而已，我并不是一定要去你家的。”
“这个，实在是误会小生了，小生并非不想要招待姑娘……只是因为小倩的缘故，还有姑娘我怕伤了你的清白。”宁采臣看见琉璃眼中一片水色，不觉慌了神色急急忙忙的辩解起来。只是奈何他太过嘴笨，寥寥几句更使得琉璃心情郁卒。
她摆摆手，示意宁采臣不要再说下去了，她不想听。凡是关于那个‘聂小倩’的事情她统统不想要听。
宁采臣看见她面色青白，更加慌了，此时也顾忌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就冲过去拉住琉璃的手焦急道：“姑娘且听小生一语啊！我虽然心中有着小倩，但是对姑娘也是欣赏有加，姑娘若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说啊……”
“说给你听？”琉璃神色清冷，话语中却带着浓浓自嘲，“你能忙得我什么？不过是一介落魄书生……况且，我可是妖怪，妖怪你不怕么？”
“啊……妖怪！”宁采臣面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嘴里也怪叫了一声，马上放开了琉璃的手自己站在三里开外。
“呵，这就是你的真心吗？”琉璃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好半天过去，宁采臣才缓过劲来，他不解地看着自己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明明是不害怕妖怪的啊，可是为什么刚才琉璃说了一句话，自己就吓得不敢再走过去，身体就好像不是他的一般。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前路茫茫杳无人迹，那抹纯然的白色丽影早已消失不见，更不知相见何时。
再说琉璃，她像是赌气一般恨恨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的骂着……
“臭书生，笨书生！真是讨厌死了……”
“好讨厌，眼泪一直忍不住掉下来……”
“呜呜……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关心我，七夜哥哥……呜……”
“不要提七夜哥哥，他不是我的七夜哥哥……他是聂小倩的，他不是我的……”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好像被剜去了一块似的……呜呜鼻子好酸，我好难过……”
迎着夕阳，琉璃的泪水一路流个不停，似乎是深埋了多年的怨恨委屈似的。她踉踉跄跄的走着，一路跌跌撞撞，双手伸向前方的虚无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自己却被一条枯黄的藤蔓挂住了脚踝，狠狠地摔在龟裂干燥的土地上。
“痛……”剧烈的痛感与土地扬起的沙尘使她忍不住叫了出声，双手传来清晰地灼痛感，有淡淡的腥味传来……那是血的味道。
手上满是血，混合着沙土变成一种复杂的颜色。本已止住的泪，更是长流不止。泪水滴落在掌心，更是一片灼热的痛感。
“呜呜……七夜哥哥你在哪里啊……救救小倩啊……”她终是仰天哭叫起来，什么能比得上一个人流离失所的痛苦呢？何况，她也才不过十八岁而已，只是个孩子啊。
哭得累了，眼睛酸的再也流不出一滴泪了。她便慢慢的爬了起来，毕竟是一只狐妖，即使修炼的程度不太够，但对于普通的法术来说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一天两夜的时间，便到了一个陌生的城镇。
古城镇。
古城镇青砖红瓦，热闹非凡。
街边小贩高声吆喝着各色新鲜蔬菜水果，连同糖葫芦等小儿喜爱的吃食。
护城河里有数条锦鲤自由的游来荡去，一阵阵腥味飘散在风中。
这里民风淳朴，人们虽然身着布衣却彼此间和睦斐然，眼角眉梢尽是笑意。琉璃迈步进入这座古老城镇的一刹看见的便是这般。
这里带给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以温和的无声的慰藉。只是在温和下，躁动的隐患与杀机时时等待绝佳机会的到来。
“看，又来了一个疯婆子！”不知是谁家小孩高声叫了一声，霎时间各种异样的眼光统统不要钱的朝琉璃飞去。
毫无善意可言。
满是怀疑、憎恶、厌恶、不屑、嘲笑等等负面的情绪从各种负面传来，琉璃瞬间感到如坐针毡一般，她的手脚僵硬了，在这个外表祥和的村镇里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
“疯婆子，疯婆子！”
“一看就是个克夫的！”
“瞧她穿的那个样子，明明年岁不大却尽干这种事情，哎真是有伤风化！”
“啧啧，赏她个鸡蛋都是便宜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只有琉璃心若死水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她感到很无措，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别人交流，她很害怕很害怕。
一个鸡蛋飞了过来，琉璃木着脸任凭鸡蛋砸在自己头上，蛋壳碎掉蛋液带着一股腥味黏糊糊的顺着自己乱蓬蓬的黑发滚落，滑下黑乎乎的脸颊。那鸡蛋有一些蛋液顺着已经变成破布烂条子的白裙滑下，有一些直接顺着领口滑了进去，湿腻腻的触感令皮肤忍不住颤栗。
“你们……在做什么？”琉璃喃喃开口，只是声音很快淹没在汹涌的人群里。
四面八方飞来无数萝卜白菜，鸡蛋柿子更甚还有石子木棍什么的统统往她的身上招呼而来。痛感是那么的清晰，周围的人不友善的气息也越来越浓，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造了什么孽，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她。也没有人喜欢她……
她不挣扎，也无力挣扎，急急忙忙的赶路与一路行走过来释放的法术早已耗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干粮。现在又渴又饿，却要遭受这些无妄之灾，她慢慢的蹲下身双手捂住脸忍不住轻声啜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