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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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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过,我从此将为他而生,所以我一直为他而活。
---木言
从木言出现在我生命的那天起,我的生活,就像向日葵对太阳的眷恋一样,只朝着有他的方向。
木言,是个安静的人,可是在内敛之下,却是不可预知的摧毁的力量。
每每在大事发生的那刻,大家都慌了阵脚的时候,他只消站在那里,就生生将空气中那弥漫的不安和慌乱稳稳地压下,就像寒冰,将所有冻结为零。
尽管他的脸很难去流露什么喜怒哀乐,但是那双眼睛,透亮而犀利地看透你的一举一动,在他面前,你不能猜测他,只消等待他命令就是,如钟摆,只要他上了链给你就够了。
只是,他并不喜见人,所以所有大小事都是他安排那两个左右手“无声”和“无息”去做,他竟是对那两人的信任到了无坚可催的地步,而无声和无息也是誓死忠诚的样子,有时我会想,是什么可以令如此优秀的两个人,如此听命于一个小他们好几岁的木言,又是什么可以让木言拥有让人誓死跟随的本领?
然而,这些并不是我所应探究的。
我只需记得,木言喜欢在天蒙蒙亮时,在桃花林里舞剑,而我,得带着我早早就起来做好的小葱包,备好水,一起跟着去练剑。
虽无十年,但是他的确如一日地去舞剑,日日不间断,如逢雷雨,也照练不误。
就这样在我的眼里,一个瘦瘦小小的冷冽男孩,在飘飞的桃花雨里,穿梭起舞,花灭花开,如一场梦,转眼已是醒觉,独留了一瘦长的身影,见证了我们的这些年月,我们的木言终也长大成人。
岁月见长,带予我们容貌与身材的变化,习惯,却似一趟流水,渐流,渐成方向。
他依然喜欢在晨光中横扫桃花,在自己舞起的那抹风里,将桃花劈碎成末,不留尸骸,岁月,果真让他的凌风剑法更加出神入化了。
我依然喜欢坐在桃花里那棵木棉树上,往下眺望他,那一抹灵动的潇洒身影。
我不知道何以桃花林会有这么一棵木棉树,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它,看着万千叶子都脱离枝丫,唯独那一抹抹盛开的红色,孤独地盛开着,绚烂着,很悲壮,也很坚强。
于是,我想,自己也像木棉花开般。
坐在枝干上,看着木言舞剑,是我多年以来唯一觉得温暖的美丽,就好像有种幻像,我很坚强,还拥有着美丽一样。
幻象之所以为幻想,缘只因现实为残酷。
待到木言一停手,就是我上场的时候,年复一年地,我都得用自己那桃花剑法去应对木言,尽管每次,我都是败数。
桃花剑法不如凌风剑法的犀利,破坏力也没那么大,可是桃花剑法胜于能够在短距离伤害敌方,并将自己保护地滴水不漏,这一点和凌风剑法的重攻的侧重点并不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的桃花剑法已是怎样的修为程度,但是我知道,能够让我受伤的也就只有木言了。
从满身剑伤到如今的修为,没人知道我是怎样做到,可是既然木言要我做到,我就得为他而完成。
其实,如果有人看过我的身体,应该都会明白,一切的获得,都是得靠付出,得到与否靠天意,付不付出却是先决。
别的女孩的我这个年纪,应是丰腴之姿吧,有着若水凝脂,葱葱玉指,生活所系也无非是弹琴,作画,作诗风雅之事。当然,得生在富贵之家。就算不是,平常人家的儿女在这个年纪,也是有了丈夫,享受着天伦之乐我。
而我,拥有的是一把绿衣剑,一双长着茧的手。
我记得无声和我表白那日,天气很晴,我看见木棉树上,那颗太阳很红火,炫目得让我有点晕眩。
从他口里吐出“我喜欢你”的话语时,我心里平静无澜。
却还是无话出口。
他微微等着有些着急,额头上渗出的汗,沿着他黝黑的额头,沿着太阳穴滑下。
他吞了吞口水,喉结一上一下地动了。
我想,他应该是在等我反应。
只是,我怎样反应为好?
于是,无声拉起了我的手。
我的心,也是在他拉我的手的时候,突地跳脱了几拍。
因为我看见,他惊讶的眼神,虽然一闪而过,却让我看到了他眼里那抹嫌弃,就像情定于一件美好,却发现并不如想象中美好一样。他的眼,流露了他对我手的嫌弃。
我心中冷笑,直接将手抽回。
“今天的事我不会向少主报告,但是从此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我不会面对嫌弃的不堪,所以我选择在萌芽阶段就扼杀,而喜欢,不过是有闲情逸致的人爱玩的玩意而已。
我的生活,除了木言,也就只能是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