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江湖][夜神长歌]新月如眉》茶中开花

1、第 1 章

　　“请帮我找到他。”全身笼罩着一种名叫哀愁氛围的美丽女子如是说。
　　长歌好脾气地听着女子不知道第几次重复的话，若是夜神在这里怕早就不耐烦的拂袖而去了，才不会管这个是不是隐藏任务。
　　话说回来，这个隐藏任务真的挺考验人的耐心，光是听女子诉说任务内容就花了快半个小时，明明就是五分钟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
　　这个任务来的也巧合，半个月前，天然居几个人去打BOSS，掉落物品之一就是一块雕刻了小篆体“遥”字的玉佩。长歌选了它。不是因为玉佩有增幅百分之六内力的作用，而是因为几天前，他一直戴着的玉佩不小心丢失了，很巧的两个玉佩有点相像，自然便选了来。
　　今天长歌因为要交任务而来到一个城镇，交完任务正准备离开，突然就被一个女子扯住了。然后成了现下这般情况。
　　从女子模糊的诉述中，长歌了解到大致情况，这个名叫明月的女子有位相恋已久的情人，无奈他出身不好，家人不允许两人成亲，后来将男子赶走。现在明月希望长歌找到这个男子，并告诉他明月会一直等着他。
　　长歌苦笑，想不到《谈笑江湖》这个武侠类游戏里的NPC除了有阿离、小晏公子这样武功超绝的，还会有明月这样哀怨凄婉的。
　　他看看任务名称：长夜相思，倒很符合这女子的气场。这个真的是隐藏任务么，女子什么提示也没有给他，倒是又得到了一块玉佩，上面小篆字样的“月”很是显眼，只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找到这个叫洛希的男子，看来最后还是只能靠运气吧。
　　很快长歌就把这个任务抛到了脑后，这种着急不来的事情一直记挂着也没用，是他的不管多久最后也还是他的，不会自己跑掉。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然居众人偶尔一起去打BOSS，他们最爱玩的还是彼此切磋，并不怎么掺和江湖上的事情。
　　某一天长歌突然觉得这样平淡的日子有点无聊，便起了去不同地图走走的念头。起了这念头，他便去询问了夜神的意见，对方不置可否，于是两人决定不日动身，和天然居其他人打了声招呼，结果没人愿意一块儿去，就连聂小无都在忙碌着和跳舞的新不良计划，坚决不肯同行。
　　随机随机再随机，数次随机传送之后，夜神和长歌两人来到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长歌环顾四周，非常破败的景色，残垣断壁，枯枝四散，难听的乌鸦叫声不绝如缕，再加上天色漆黑大概就会变成恐怖片的拍摄现场。可惜两人都不是会害怕这些东西的人，继续往前走，开始多了些人形怪，偶尔也会跑过几只鬣狗、豺狼之类的动物怪。
　　当下不用多话，夜神弄好练习命中率用的铜钱，长歌拿出古琴，按照惯例开始打怪练技能。
　　在加入天然居之前，夜神长歌一直是两个人搭档练级，虽然气氛热烈吵吵闹闹的天然居众人都很可爱，每天也很好玩，可是有时也会想过过这样两个人搭档的日子，回味一下以前的生活。
　　不多时打怪暂告一个段落，长歌调息，夜神去捡回箭枝顺便分割怪物尸体收集有用的材料，这附近看来不会有人烟的样子，还要准备等会儿两人的饭食。
　　长歌调息完毕，睁眼瞧见夜神在翻弄一个小小的东西，问：“是什么？”
　　夜神听见长歌的问话，不发一语走过来，把东西递给他。
　　长歌伸手接过，这东西只有三分之一巴掌这么大，色泽是有些暗沉的金属灰，摸上去手感冰冷，表面凹凸不平，似是刻了图案，可惜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让长歌吃惊的是，入手的一霎那，耳边响起了系统提示音，说这是长夜相思任务物品，不可掉落不可删除。这时候长歌才想起来自己曾经接了这么一个任务。
　　翻找出放在包裹里明月姑娘给的玉佩，把事情前后跟夜神一说，两人合计，决定把这任务给做掉。现下东西是在这里打出来的，想必跟任务有些关系，便说好要在这里多待上几天。
　　可惜接下来的几天里什么都没发现，两人的经验条倒是刷刷往上蹿升了一大截。
　　再次把四周探了一圈的长歌终是放弃了，他长舒口气，对夜神说：“我们走吧，看来这里不会有线索了。”
　　夜神点点头，于是这样单调的打怪日子换了个地方继续下去。两人偶尔用信鸽和天然居里的人联系一下，了解下江湖最新恩怨情仇爱恨纠葛，拜聂小无好用无比的易容技能所赐，有时也可以知道一些比较深入的内幕消息。
　　就这样，在各个不同的地图上，两人辗转来去。某天，长歌挺讶异的发现，他们居然无意中传送到了当初遇见明月姑娘接下长夜相思任务的小城镇。正巧是打怪腻味的休息时间，长歌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明月姑娘，从她嘴里得到些对任务有用的提示。夜神觉得这种希望不大，当初接下任务时明月都没给出提示，现在去问感觉也不会有用，不过他也不愿扫了长歌的兴，到处走走也好。
　　走着走着，长歌看见前面一姑娘的侧脸有些熟悉，细细辨认，就是明月。他笑着对夜神说：“看，还真碰上了吧。”夜神也不答话，就是个运气问题，没什么好说的。
　　遇见了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长歌自是快步上前去问话。本来长歌以为明月已经忘了自己，结果看到他出现，明月开始一个劲儿的问：“你找到他了吗？”
　　长歌无奈，他怎么就一时忘了明月这毛病呢，加上明月殷殷期盼的样子太过于急切，让他有些应付不来，往身后的夜神投去求助的视线，却看到夜神定定地站在一旁，神色认真地研究边上饭馆的招牌。这情景就算是好脾气的长歌也忍不住有磨牙的冲动，夜神真是跟着天然居那些人学坏了。
　　其实夜神只是觉得长歌手忙脚乱的样子很少见，挺有趣的，才坏心眼站在一旁装作没看见。不过骄傲的神箭手夜神会如此想，也还是被天然居的人污染了跟着学坏了的表现吧。
　　当然最后夜神还是上来给长歌解围了，看好戏是不能太过火的，要把握好分寸，今天负责做饭的可是长歌啊。
　　当长歌从包裹里掏出那块打怪掉落的暗沉金属色物品时，他们清楚看到明月的眼睛有了名叫“开心”的光彩，紧接着光彩暗淡了下去，涌上的是更沉重的黯然失落。
　　夜神和长歌不知道明月的过去，和这个东西的主人又有怎样的爱恨情仇，拿出来只是为了碰碰运气，现在看来明月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只是她的神情让人看了心里堵得难受。
　　得到了长歌的允许，明月小心翼翼接过物品，放在嫩白的掌心里，感受着熟悉的冰冷触感，细细拂过上面的凹凸花纹，静静怀念往昔。
　　半晌，明月将物品还给长歌，微微笑道：“这个是洛希的重要物品，不轻易让人见到。洛希曾对我说过‘它在人在’……看来，我真的得死心了呢……”说到后来，明月已经变成了自言自语，她停顿一下，很快转身跑走了，动作敏捷得让夜神和长歌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四通八达的民居巷道里。
　　两人面面相觑，明月的意思是说要找的洛希已经往生了，所以任务也就到此结束吗？这也太无语了吧，系统大婶是来玩他们的么。
　　夜神想想，说：“长歌，你看看那个是不是还显示任务物品。”
　　长歌闻言一愣，低头看手里的东西，“长夜相思任务物品，不可掉落不可删除”几个大字显眼极了，看来刚才自己是被突发事件弄得暂时混乱了才发生这样的乌龙。
　　“说来，她怎么认得这个东西？不是碎成了好几块的样子么。”长歌扬扬手中的金属物，突然问夜神。
　　冷淡的眼神瞥向他，夜神道：“若我的重要物品碎了你也能认出来吧。”长歌一愣，没哼声，快步走向前方传送点，只有微红的耳廓说明了些什么。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状况，似乎仅仅依靠夜神长歌二人之力也改变不了什么，于是两人只好无奈的再次踏上练级打怪兼四处看风景的旅途。
　　这次，从传送点走出来，正巧是天然居所在的地方。
　　长歌对夜神说：“你看，连系统大婶都要我们回来找那些家伙了。”夜神弯起嘴角，默然不语，只露出淡淡的笑容。长歌知道夜神现在心情很好，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回到天然居的两人自然接受了众人热烈的欢迎——刀剑相加拳脚相向。
　　因为太过想念夜神做的美味煲汤，高蹈摆着一张垂涎不已的脸孔提出要喝排骨汤，结果聂小无大加反对，强烈要求喝鸡汤。于是两人僵持不下，其余天然居众人在一旁起哄，让两人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至于打没打起来自然是不用多说的，跳舞自己退让了，他不可能真的去打等级跟自己相差那么大的聂小无，于是刚进天然居大门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司南就成了无辜的出气筒。
　　随着身体本能出剑，司南的手腕轻轻一抖，云千重斜倾，跳舞不由自主跟着歪到一边，正好砸在了站在门边看好戏的小菜身上。
　　是千重剑法八式之一的柔锋。
　　“靠！跳舞你这个臭流氓！”小菜揉揉肩头，软剑出鞘，于是接下来就非常理所当然的换成了小菜跟高蹈捉对PK。
　　等到这两个PK狂打够了回到屋子里，看到的已经是人手一碗热汤，喝得一脸满足惬意的情形了。
　　聂小无对身旁的长歌道：“唱歌你经常可以喝到阿神做的汤，真幸福。我们呆在这儿想死你们了。”说完，低下头大大喝下一口汤，接着呼出好像是在表达“我没说错”意思的热气。
　　长歌只笑，没有答话的打算。他在看屋子另一头的夜神。
　　一脸淡漠到了只能说是面无表情的夜神身边围绕着争夺最后一碗汤所有权的小菜和高蹈，很快一脸无奈加头痛表情的司南过去把小菜给拉走了，将他自己的那大半碗汤塞到小菜手里。得到汤的高蹈笑得非常欠揍，一边喝一边挑衅腻在司南身旁的小菜。
　　这样的情景不管看多少次都很有趣啊，长歌暗想。
　　在线的天然居成员里，除了随意在做门派任务还没过来，其他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正在热闹最高点的时候，天然居门外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屋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清。
　　天然居里虽然高手众多，然而他们惹事的手段实在是比武功更高，哪个没有或多或少的仇人？天然居的驻地不是公开的，高手们当然不会怕有心人找到了地址特地来寻仇挑衅，却也得顾及到等级很低的聂小无和完全没有武功的苏幕遮以及因为身为机关师而无法学习高级武功的白月光几人，而且天然居门外一般都设下了白月光安装的机关以及苏幕遮弄的阵法，以此保障安全，同时也充当了预警系统。
　　这会儿来人不声不响就跑到了天然居的门前，身为玩家高手的几人却全都没有发现，若当真是仇家寻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两边一言不合互不顺眼打起来照顾不到苏幕遮等人，这可就有点棘手了。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仍在继续，好像跟屋内人开始比拼耐性似的，一点放弃的趋势也没有。距离大门最近的高蹈回头看看其他人。
　　聂小无会意，立刻拉着与自己一样基本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的苏幕遮和白月光退到屋子最后面，红泥自然伴在情人身边，只是双手紧握蝉翼刀蓄势待发，娇俏灵动的脸换上了严肃认真的神态。
　　小菜月落破军夜神长歌等人也各自挑选了最适合自己武功发挥的地方站定。
　　而司南很有自觉性地站在了门口的位置上，他的左手放在门把上，右手云千重已然在握。
　　其实按照天然居众人往常的习惯，遇上类似的事情时，一般是由随意担当这样的工作。两人的轻功相较起来，只有在使用流光的时候，司南的速度才会稍微快一些，但发动流光消耗的内力太大，不利于后面的打斗，毕竟司南算是天然居重要的战力之一，因此这种活计都落在了随意的头上。
　　此刻随意不在，自然是让现场众人里速度最快的司南来开门了。
　　现在一切端看来人意图为何。
　　门开了。瞬间一道残影掠过，同时响起了箭枝飞射而出的破空声。
　　然后长歌看清了屋外的情景。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外貌俊美身着黑衣的青年和一位看来充满了富贵气息的保养很好的中年妇人。而司南就站在他俩的身后，左手往嘴里塞着药。若长歌没看错，应该是内力药。看着司南的神色，好像也没讨得了好处去。
　　不远处的树干上钉着夜神意在威慑所以故意微射了准头的箭枝。
　　只是从青年和妇人无比镇定的神色看来，好像这样迎接的阵仗不值一提，倒是他们天然居在大惊小怪似的。
　　长歌看着那个男子，虽然现在情形不明，可是他突然很想笑。因为那一身黑衣，长歌就联想到了爱穿白衣却人称血衣人的云离和一身红衣的小晏公子。怎么这些NPC们的衣着打扮都这么的风格鲜明呢。
　　是了，来敲天然居门的是两个NPC。因为来人的手腕上没有代表玩家身份的储物手镯，相信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点。
　　黑衣青年神情冷淡，执手为礼后，他开口道：“请问夜神、长歌两位可在此处？”
　　众人明显的一愣，想过来找谁的就是没想过找夜神和长歌二人的。他俩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冷傲少言，让人一时忘了天然居的成员们全部都是不折不扣的惹事体质。
　　看出小菜想开口，长歌抢在他之前回话，可有人比他更快了一步。
　　“我是夜神。”
　　这下长歌都感到诧异了，甚少言语的夜神抢话，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太太太少见了！
　　好反常，怀抱着同种心思的天然居众人一致盯着夜神看，灼灼的目光似要把他看出个洞来才罢休。若不是旁边站着的聂小无也在盯着夜神看，都会有人怀疑是不是他易容成了夜神来捉弄大家。
　　青年没在意其他人的怪异神情，径自说道：“在下云遥。”
　　遥？长歌突然就想起来自己身上那块雕刻着“遥”字的玉佩，于是不由往自己腰间悬挂玉佩的地方看了去。云遥自然没错过他的这个小动作，也看到了那块玉佩，突然一笑，道：“想必这位就是长歌了。”
　　初见青年冷冷淡淡的神情时众人都以为他不好说话，一定也不怎么笑，现在看来倒是想错了。青年笑起来竟然有种冰消雪融春风拂面之感，让人不由惊叹。
　　云遥侧身让出中年妇人，向夜神和长歌道：“这是明月……姑娘的母亲。”他的语气中暗藏了强行压抑的苦涩和忧虑。闻言，长歌扫了他一眼，夜神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突然来访，冒犯了。”云遥再次行了一礼。
　　这下天然居众人也开始不好意思了。虽说一开始是对方不请自来，但自己也是反应过度，弄出这么大动静，现在看对方如此有礼，就算再怎么脸皮厚过城墙也不能不有所回应。
　　于是，云遥与从头到尾都没开过口的明月的母亲进入了天然居的屋子。
　　等明月的母亲开了口，众人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出过声，而是让云遥出面处理这些事情。妇人的声音嘶哑不堪，虽不到让人一听就恨不得捂上耳朵，犹如指甲刮挠黑板那样令人起了满身鸡皮疙瘩的程度，但听起来也绝对不会觉得舒服，就算听的时间长了也不会有习惯的感觉，只会变得越发烦躁不耐。
　　也许是顾及到他们并不适应，明月的母亲只是说了几句话后就让给了云遥说明。
　　明月姑娘本名白明月，关于她和云遥和洛希的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日久生情的再常见不过的故事。三人分别是机关白家掌门人的幺女，云门掌门的养子以及医毒双绝洛氏下任族长。最终的结局则是洛希身死，情深至痴的明月不愿接受事实，执意寻找情人的下落，而云遥一直在暗处默默守护着明月。
　　他说完之后，场面安静了一会儿，聂小无代表天然居发问了：“告诉我们这个，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么？”这话说得不好听，但也是实话。
　　云遥望着他，那神情看起来望的又不是他，说道：“我们只是希望明月接受洛希死了这个事实，而这个事实需要长歌手上的东西——那个。”
　　长歌想起了从明月口中听到的洛希说过“它在我在”，不由为这个痴情的姑娘黯淡了脸色，猛然间，他隐约想起了什么。
　　“事实上，洛希不是明月的情人。”明月母亲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长歌的思绪，说道：“因此，她交给你们的任务，我希望能以母亲的身份收回。”
　　嗯？急转而下的发展使得众人惊讶了。
　　此时，云遥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好像想要劝阻长辈不妥当的行为，可明月母亲一个淡淡的眼神扫来就制住了他。
　　“洛希没有死，而且……不是男人，是女人。”这就是长辈们一直反对明月和洛希在一起的原因，而不是明月深恨的身为表兄妹的血缘关系。
　　这回，已经把听众彻底炸懵了。
　　“……这些跟我们还是没什么关系吧。”聂小无的声音有点干巴巴的，不知要作何表情。
　　“的确没什么关系。”明月的母亲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只是看到跟那孩子有过交集的人，就有些忍不住了……抱歉。”她的视线似有意似无意地在后方的司南身上转了一圈，小菜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份不寻常。看来洛希从小住在明月家中，和妇人有深厚的感情。
　　“也许在你们看来，欺骗明月是不对的，应该由她自己选择……可不管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声誉也好，还是身为母亲的个人意愿也好，我都不希望明月这样继续陷下去，就连因为洛希是女孩子而受到伤害觉得被欺骗了才醒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出现……这是母亲的自私作祟吧。”
　　说完后，她慢慢起身，神色晦暗，轻声道：“请代我向离公子问好。当年旧事，不敢或忘。”这下子，唰的一下，视线都聚集在司南身上，谁都知道离公子是司南的谁，只是他不承认而已，只有司南的脸色有点不好，暗地里嘀咕怎么哪里都可以碰上阿离这家伙的旧债。
　　“这次我和云遥来这里，纯粹是自己的私心，并不是为了收回任务，很抱歉欺骗了你们。”妇人微微笑起来，一派雍容气度尽显。
　　紧接着，下一句话就更极大的SHOCK了众人的神经。
　　“遇上小楚的时候，代我告诉她，我很想她……”
　　直到两个NPC走了很久，天然居的人还是一脸怪异的表情。
　　“原来小楚姑娘就是，那个、洛希啊。”从聂小无处听说过这个任务的小菜说道。
　　“啊~啊~”喜好杀人放火的高蹈没说什么，只是发出了不知所谓的感叹。
　　把七嘴八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人撇下，夜神走到有些莫名低落的长歌身边。
　　也许是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长歌抬头对他笑笑，说：“没事。”
　　夜神摸摸长歌的头，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只能用强颜欢笑来形容了吧。“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这下，长歌也忍不住抿唇微笑。他明白夜神的意思。
　　不管是痴情多年的明月也好，执意守候的云遥也好，还是决绝丢弃了过往一切的洛希也好，他们有他们的选择，谁也没法干涉谁的决定，路是他们要走的路。
　　也许往残酷的方面想，这只是个游戏，不管江湖上的情仇恩怨爱恨纠葛是怎生的惊心动魄，也不过是一段数据一个游戏开发人员的念头罢了，与玩家是没什么关系的，神伤一阵也就过去了，用不着为此受到太大影响。
　　把手放在长歌的肩头，夜神继续说：“看看小菜和阿南吧。”他语带轻微的笑意。长歌也笑，点了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好像对夜神口中的两人很无奈。
　　至今小菜家的太后大人也不肯松口小菜和司南的事情，天天变换着法子要逮小菜回去相亲生个孙子给她抱着玩儿，经常把司南住的那个小区闹得翻天覆地，也不知给周围邻居们看了多少热闹添了多少饭后谈资。可小菜却根本不理会这许多，该怎么过自己的日子就怎么过，连带着把司南也变得有些肆意洒脱起来。
　　两个恋情路途上荆棘重重的家伙都可以活得这么滋润快活，自己这个没有阻力的倒是有些受到影响了。
　　“只是看见云遥，觉得有些不忍……”长歌慢慢道出自己的想法。那样本应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青年，却被无望的恋情生生磨成了冷淡的性子，就连笑的时候也会有隐忍的愁苦。
　　话还没说完，就被夜神抵在他唇上的手指阻止了。
　　“我啊，不希望你一直看着别人呢。”这样跟调情差不多的话出自夜神之口已经足够叫人惊讶，加上他说这话时完全没有不好意思这样情绪出现的一本正经的脸，更是让长歌控制不住的瞪大了眼睛。
　　努力了半晌，才勉强压制了要漫上脸颊的烫热感，长歌清清嗓子，说：“你这是在吃醋还是……咳，调情呢？”
　　夜神看看他，脸上仍旧没出现对方希望看见的害羞一类表情，只是挤进长歌坐的椅子，搂着他默默不语。长歌也反手回抱。
　　静静的，两人自成一个不受任何人打扰的世界。
　　就在这气氛大好的时候，长歌突然开始不解风情，一个劲儿地闷笑，夜神半是惊讶半是郁闷，默默瞪着自己恋人。
　　长歌瞅着夜神难得一脸憋屈的臭脸，笑道：“我们一开始就忘了一件事，很重要的事。”不等夜神开始回想，自动给出了答案：“之前云遥说需要碎金属块证明洛希已死的事实，但实际上，那东西一开始明月姑娘就已经看过了。”
　　夜神失笑，想起了在小镇子上明月消失在巷口的背影。他开玩笑说：“说不定来找我们是某个大型任务的前期剧情呢。”
　　孰料竟一语成真，后来司南果真接到了某个让众人焦头烂额的任务，因为小楚诈死逃离也是因阿离无心引诱的结果兼阿离是小楚杀父仇人之事而引出了一段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属于夜神长歌两人和明月姑娘本是两条平行线暂时交汇在一起而发生的故事到此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