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能爱》退后一步是黄昏

20、一个令人并不开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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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舷窗外是一片苍白得有些灰暗的天空，并没有电视小说里经常描述的那种湛蓝色，更加看不到了雪白绵软的云朵，苏小小缩在座位上近乎呆滞的看着外面几乎一成不变的景色。坐在飞机上理应离太阳更近些，却仍然冲不破阴暗的云层，虽然她从来不愿意以一种悲怆的形象示人，可是连日来的阴霾还是让她有些伤感，何况现在她要去的是一个令她并不开心的地方。

　　空姐轻柔的声音提醒着飞机已经准备降落了，苏小小低头去摸索座位两旁的安全带，韩志睿一直坐在她的旁边，在整个旅程中都没有说过话，冰冷得如同一尊石像。苏小小拉着安全带的两端很小心的想扣到一起，心里却有些想哭，人都是需要被关怀的，比如说现在的她，其实很想能得到关怀，即使只是很少的一点点。一双男人的大手伸过来，拉过她手上的安全带用力的扣到一起，苏小小“啊”的轻叫了一声，他太用力了，根本没有考虑到安全带的长度，还有她的伤口。韩志睿的眼睛很轻的抬了一下，一缕很薄的冷光从他的眼里斜射出来，无视她脸上的痛楚冷漠的轻斥，“不要大呼小叫。”苏小小紧紧的闭上嘴，额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韩志睿已经安然的靠回到椅背上，没有再看她一眼。

　　机身经过一翻不大不小的震动，开始安然滑行着停了下来，苏小小一直轻轻的皱着眉，安全带系得有些太紧了，让她的伤口更加的痛，而且这种痛正不受压制的往其它的地方漫延。身边的韩志睿站了起来，冷淡的说了一声，“到了。”苏小小盯着韩志睿宽厚的背部，脑袋里仍有点恍惚。其实她不应该跟他来了，又好象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似乎在她不太长的人生中，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就像她当初离开这个城市。

　　韩志睿的西装下摆有些小小的皱褶，有点像被手抓出来的样子。苏小小眼前好像看到了六岁的自己，紧张的捏着妈妈的衣襟胆怯的身影。苏小小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是坐的火车，其实她不想出远门，不喜欢坐火车，妈妈也很伤心，实在不像想坐火车的样子，一直静静的流眼泪，她靠着妈妈轻轻的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回答：“不回来了，永远都不回来了。妈妈要带小小去一个新的地方。”苏小小有些小小的不乐意，妈妈只给她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她的那些玩具都没有带。永远有多远，其实也不远，不过二十多年，她居然又回来了，跟着一个男人。

　　前面的韩志睿突然停了下来，苏小小的手下意识的抓住了他下摆上的那一点皱褶，前面出现了三个男人，很漂亮的三个男人，很热切的拥着韩志睿的肩头，高兴的喊着：“大哥，你回来了。”不知道是谁的身体撞上了她，苏小小感觉到韩志睿的手很自然的往后护了一下，她也很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

　　韩志睿从来不会跟苏小小说起他自己的事，事实上他们好象基本没有什么思想和语言上的交流，没想到他有三个弟弟，而且个个都长得很帅，眼前美色的刺激让心情不太愉悦的苏小小有了一点小小的惊叹，这一家人都是什么品种，质量也太优良了。韩志弈看着从他大哥肩后露出来半张脸，明显是跟韩志睿一起的，还带着些很诧异又有些茫然的苍白，他刚想问这是谁，韩志睿的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走，先出去。”他没介绍苏小小是谁，韩家三兄弟都看了苏小小一眼，也许是有些奇怪吧，也没多问就拥着韩志睿走了。

　　韩志弈看他大哥回来了，还带一女的，还不大敢相信，相貌嘛还不错，咋一看有点像苏茜，再一看又不像，仔细看又有点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又回了一下头，在韩志睿身边小声问：“大哥，你带回来的？大嫂？”韩志睿的眼神在三个弟弟身上溜了一圈，知道他们都好奇，可他也没解释，“先去公司，下午去看看爸爸。”韩志弈知道他大哥不想说，那就应该不是大嫂了，又问，“那她呢？”韩志睿平淡的回答：“让阿龙先送她回去。”韩志弈真觉得奇怪，住家里那就是大哥的女人了，可那神情跟他大哥一点也不亲热。他大哥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跟块狗皮膏似的，当然也有例外的。他一想到这自动缩了一下头，打住，再往下想就不是好东西。可实事求是的说，就算是例外的时候，他大哥也不是现在这个表情，透着一股子别扭。

　　出了机场韩志睿就要阿龙把苏小小送走了，三个弟弟围着他明显憋得不行，韩志睿对女人从来就没有什么爱好，能长期呆在他身边的几乎是没有，偶尔有的也不过是十天半个月的事，这突然带一个回来，事先也没听他提过，怎么不让他们几个好奇。到公司开了个小会，把事情大概安置了一下，三个弟弟跟着他回到办公室，韩志弈实在忍不住了，搭着韩志睿的肩头就问：“大哥，你带回来的那女的是谁呀？”韩志睿很随意的回答：“一个女人，别这么好奇。”他要老老实实说出来，人家就不好奇了，可他偏还不肯，韩志弈实在是想问是个什么关系的女人啊，不过看他哥的脸色也不是太好，他就换了个话题，“大哥，爸爸说晚上一起吃饭，在醉仙楼，要喊阿龙送她去吗？”韩志睿坐在那一边看文件一边说：“不用了，晚上我们去，阿龙会给她安排住的地方。”韩志弈一愣，原来不是住在家里，这个经验他也算丰富，但还是很有趣，凑过去又问，“大哥，你收的女人？长得还不错，就是看起来病怏怏的。叫什么名字？”韩志睿眼睛还停在文件上，“你问得太多了。”韩志弈缩了缩头，都怪他嘴快，已经跟他老丈人说了大哥带了个女人回来，老杜多好奇的一个人，现在交待的任务眼看着是完不成了。

　　韩志弈有些郁闷，他那个老丈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这种事非要他来问，不知道他们家大哥是很独立自主外加深藏不露的吗？韩志睿低着头看文件，韩志弈有些无奈的在他对面坐着，老三老四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笑，他们就比他聪明，不该问的永远不问。房里有点静，阿龙从外面进来，站在桌边低声说：“睿哥，苏小姐想住二嫂那套房子。”韩志睿的头马上抬了起来，“谁让你带她去的？”韩志弈立该回答：“是我叫阿龙去的，林然说想把那房子卖了，经纪公司要带人看房子。”韩志睿的脸色很不好看的沉了下去，看向阿龙的目光分外的严厉，“从机场到那几处别墅根本就不会经过那套房子，你告诉她老实一点，别挑挑拣拣。”阿龙喏喏的应了，刚转了个身，韩志弈很大方的插道：“她喜欢就让她住呗，一个空房子。哎，她怎么也姓苏？”他大哥却没答他的话，低下头继续看文件，嘴里简单的吩咐，“快去。”阿龙又应了一声，韩志弈却突然有了点意见，伸着头问，“那是我的房子，我愿意你干嘛不同意？”

　　韩志睿的眼睛从文件上移开了，静静的看了韩志弈一会，“好吧，你说了算。”韩志弈竟觉得心头一酸，等阿龙出去了，他把两个弟弟也赶了出去，低声说：“大哥，我不怪你，真的，是我自己不是个东西。那只是一套房子。”韩志睿的眼神却有些缥缈，“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