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一地伤夏》施晓悠

38、第十章可笑婚姻（1）

　　“夏小姐，你真的好漂亮！”一旁在帮她化妆的女孩甜甜得赞美着。

　　夏璃回应了她一个礼貌的笑容，便怔怔得望着窗外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

　　就是今天，那个被所有女人都期盼了一辈子的日子。

　　可是，从一大早齐家的人过来帮自己忙着忙那，那在身边围绕着的仆人不停地像流水线似的变化着，而自己却只是像一个木偶般被摆弄着。

　　这里无比热闹得忙碌画面却让她感到无比的凄凉。
　　因为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除了刚刚过来的父母，全部是专业化妆师，专业设计师，还有一堆齐家上下的女仆人。
　　可是，却没有一个朋友。

　　婚礼，那是自己曾经多么美好的幻想。
　　而如今，即使它可以举办得如同世纪婚礼般，她也会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荒诞的笑话。

　　整个过程，她，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别人的赞美，别人的问候，她最多得也只是回应一个笑容。
　　可那个笑容呢？却只是这段可笑荒诞婚礼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夏小姐，婚纱已经到了。”

　　夏璃点了点头，便跟在一个小姐的引导下来到了另一个房间，然后在那个房间里她看到了几天前帮她挑婚纱的凯西。

　　凯西看到夏璃后很是开心得帮她弄着弄那，嘴里还在不停得说着，今天啊，夏小姐你一定会惊艳全场的！

　　惊艳？
　　她心中淡淡一笑。
　　别的新娘想要惊艳，是因为希望给自己未来的丈夫最美好的一个婚礼，因为这是她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而对自己呢？
　　惊艳与否却早已无所谓了。

　　天空今日却无比湛蓝，万里无云，阳光也静静得倾洒。

　　那雪白的绸缎在她如象牙般的皮肤下显得有些恍惚，那修长的脖颈上的钻石项链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她的脸色平静，恍如从阳光中走出来最圣洁的女神。

　　“哇，我的璃儿真是太漂亮了！”母亲在一旁看着刚刚穿好婚纱的女儿怜爱得说到。

　　夏璃却也只是看着母亲笑笑，然后目光便转到父亲的身上。
　　夏中翔却是那么安静得看着女儿，而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忧伤，而看到女儿看自己的目光时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爸……”夏璃开口。

　　夏中翔爱抚得摸了摸夏璃的头，低声略带着愧疚得说到：“真是苦了我的女儿了……”

　　“爸……好了……不要这样了……女儿很好……女儿一定会很好的……”

　　夏中翔却也只是无奈得点了点头。

　　夏璃对着父亲露出一个轻轻的微笑然后说到：“等会还要爸爸牵着璃儿入场呢。”

　　夏中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头。

　　穿好婚纱的她与父母还有凯西从那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空气中充满着阳光的味道，静静得倾洒。
　　那个落地窗内，整个世界像是突然间鸦雀无声了。
　　所有人都停下来手中的动作，他们有些人的嘴半张开，然后直直得盯着她。
　　仿佛什么东西被静止了。

　　而整个房间里只有站在夏璃身边的凯西脸上带着那种淡淡骄傲的微笑。

　　“咳咳——”

　　她听到了站在一旁的凯西故意的咳了两声。

　　然后一堆怔住在那里的人似是突然恍过了神，然后目光似还在夏璃的身上流连了一下，才不舍得移开，继续干着手中的活。

　　*****

　　齐宅内

　　齐梓成静静得站在偌大的窗边，他手持高脚杯，他的眼神深邃，却淡淡得望向窗外。
　　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的脸上落下淡淡的阴影。

　　“大少爷，夏小姐那边的化妆与婚纱都好了。”宋海走近齐梓成报备到。
　　“恩。”
　　“大少爷，您……也该去换衣服了。”

　　而站在宋海身前的那个男子则是淡淡得望向窗外，似是没有听到般没有发出任何回应。

　　“礼服我已经叫张嫂放进您的房间了，大少爷您……”
　　“你先出去吧。”齐梓成淡漠得打断了说话人。
　　“是。”

　　窗外的阳光莫名显得有些落寞得倾洒在那个身影上。
　　那个笔挺的身板依然站在窗前良久得静默，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表情，可高脚杯下那只中指和无名指莫名似是被挤压得有些发白。

　　*****

　　黑色的宾利今天带上了礼花，在前方缓缓带着路。
　　后面流畅华丽得跟着约十辆不同的名牌花车，华美优雅。

　　如此阵势引得路旁的行人纷纷侧目，他们各各睁大了眼睛，像是看着一个华华丽丽的车展似地，脸上惊讶，羡慕等带着不同的表情，也不时有人低声议论着。

　　车缓缓前行着，车内在阳光下不停得变幻着明暗，而她静静坐在车内，栗色的眼眸沉静得望着车窗外，那金色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树荫在她的脸上不停变幻着阴影。
　　车外的景物慢慢得倒退着。
　　而那金色的阳光忽得让她觉得有些刺眼，缓缓的，她闭上眼。

　　而那个偌大杂乱的化妆间还剩几个女仆在急急忙忙得打扫着。

　　突然一个女子抬了抬眼，看到周围似没有什么人，便轻声走到另一个女子旁边，她开口说到：
　　“刘姐啊，你说，怎么从婚礼筹备开始，就从没见过大少爷呀？”
　　另一个女子抬头，然后四周望了望，低声说到：
　　“大少爷忙吧。”
　　“我从前在齐宅见都没见过夏……少夫人，大少爷怎么就和她结婚了呀？”
　　另一个女子撇了撇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少说话多做事。”
　　可女子似是觉得不满足，又开口：“夏……少夫人她家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所以啊，我看大少爷准是看中了少夫人的长相，你说呀，少夫人她也真是好看！是男人都会喜欢吧！就连那时候我见过的陆小姐都……”
　　“好了！”另一个女子明显已经觉得不悦，“不想惹事就给我乖乖闭嘴！”

　　女子明显抿了抿嘴，又开始低头打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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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的阳光静静得洒落在湛蓝如天空的海水上。
　　有一个孤寂的身影静静得走在那个熟悉的海边，他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恍惚与悲伤。

　　“我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澳洲？”
　　“你在担心我？”
　　“我……我真的好希望……可以这样一直牵着你的手……然后在海边看着夕阳……一直……一直到老……”

　　一望无垠的海滩，安静得只听得到海浪轻轻拍打的声音，偶尔有海鸥轻轻划过天际，发出轻轻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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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圆顶，粉红，绿色的大理石按几何图案装饰起来的哥特式华美大教堂。
　　通往教堂大门的道路两旁布满着绿茵茵的草坪，正中央的喷泉在悠扬的音乐下喷洒着，喷泉一旁花坛内的花在阳光下显得娇艳欲滴。
　　灿烂的阳光，为这条通往教堂大门的道路染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颜色。

　　衣着优雅的宾客们开始陆续入场，阳光透过巨大的七彩玻璃窗照射进来，瑰丽而神圣。
　　教堂内部装饰着耶稣的十字架石雕、两幅大型的骑马肖像画还有彩色陶板制成的美丽浮雕，又让这一切显得庄重而华丽。
　　悠扬的音乐轻轻飘荡着，夹杂着童声的吟唱。

　　彩色玻璃窗透进的阳光下，一个身着黑色礼服，身材笔挺的男子走到神父身前。
　　他缓缓转身，凝望着。
　　教堂内无比得安静，宾客都静静得坐在座位上，他们的眼睛和站在教堂最前沿的那个男子一样，都静静得望向一个方向，一个大门依然紧紧关闭的方向。

　　“咔——”

　　一声沉重的推门声，一个中年男子携着一个穿着雪白色婚纱的女子渐渐得走进。
　　她手里捧着一束盛开的百合，雪白色的绸缎，古典刺绣的花纹，优雅修长的线条，复古花纹钻石项链，脸在面纱下若隐若现。

　　阳光透过七彩玻璃窗照射进来，在金色的照耀下，她仿佛是虚幻透明的，美的那么得让人恍神，美得使空气也迷离梦幻。

　　那个静立在最前方的男子笔挺的身体莫名得微微一震，深褐色的眼眸似露出了久违的不平静，却又是那么直直得望向那个慢慢走近自己的人。

　　她一步一步得走近，空气中似也凝结了淡淡的花香。

　　她的发被用水钻般的发簪盘在了头后，有丝丝发丝从耳边微微垂落，她的肌肤如雪，玫瑰花瓣似的双唇，精致的下巴，修长洁白的脖颈，栗色的眼眸里透着淡然却惊人的美丽。

　　宾客们的眼睛直直得望着走进来的人，似是看了一眼就再也无法移开那目光。

　　她一步一步得走近，那铺着红色地毯的过道，像是怎么走也走不完。
　　渐渐的，她的眼对上了他的眼，空气似乎在那一瞬凝结了。

　　“齐梓成，我，夏璃，喜欢你。”
　　“齐梓成，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齐梓成！你没听懂吗？我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你了！蓝浩！我爱的是蓝浩！早就是蓝浩了！我拜托你清醒点！别来纠缠我了！”
　　“我，夏璃，和你，齐梓成，从今以后，再也，毫无瓜葛。”

　　她的身体不由得一颤，栗色的眼眸里再也藏不住那不安，带着洁白色手套的手心微微渗着汗。
　　一旁的父亲似是感受到了她的颤抖，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
　　她沉淀着自己颤抖不安的心，一步一步得走近不远处的那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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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的阳光依然静静得倾洒在海滩上，似是镀了一层金。
　　蓝浩一步一步得向这条看不见尽头的海滩走着。
　　他静静得停住脚步，转身面向大海，海浪的低咛在他的耳边回响，他缓缓得闭上双眼。
　　五年的守护，五年的等待。
　　而现在，他的身边，却只得空空一人。

　　“我们……正式在一起吧。”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你煮饭，我洗碗。”
　　“璃儿——”
　　“我——爱——你——”
　　“我蓝浩——爱你——”

　　那一篇篇回忆，那一声声洪亮的呼唤似还在这个辽阔的天空里回荡，而如今，却只留得那一个孤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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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洁庄严的大教堂里，她一步一步得走到了他的身旁。

　　神父静静站立。
　　宾客带着微笑凝望。

　　夏中翔轻轻抬起夏璃的手，他望向那个笔挺俊美的男子，眼中却露出浅浅的痛苦与不安。
　　金色的阳光下，星星点点尘粒无拘束得飘荡。
　　良久，夏中翔将那个紧握在手中手轻轻放在了齐梓成抬起的手里。

　　他这样看着她，那火热真灼的手轻轻握住了她冰冷颤抖的手。
　　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得一缩，但却已被那个手掌狠狠得抓住。
　　他望着她那深褐色的眼眸里似掀起了如潮的波澜，似冷剑般绞痛了一下她的心。
　　他牵着她转过身面向一脸微笑却庄严的神父。

　　神父缓缓开口：
　　“齐梓成先生，您愿意娶夏璃小姐为妻，一生照顾她，爱护她，无论贫穷富有，疾病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直至死亡将你们分开为止吗？”

　　“可惜，我恨你。”
　　“啪——”一声清亮的巴掌声响彻了那个雨夜。
　　“现在……清醒了吗？”
　　“滚！”
　　“我——早已不想看到你了。”
　　“夏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些过往呼啸着，爱情，真的终究是可笑的吗？

　　“我愿意。”
　　齐梓成的声音回响在巨大的教堂内。

　　夏璃静静站立的身体微微一颤。

　　“夏璃小姐，您愿意嫁给齐梓成先生，一生照顾他，爱护他，无论贫穷富有，疾病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直至死亡将你们分开为止吗？”

　　齐梓成缓缓转头看向夏璃。
　　她的手被死死得握紧，她的心似被拉扯着，她却看不清他的眼。
　　宾客们凝望着，等待着。

　　“我求你。”
　　……
　　那个暗黑的医院长廊。
　　她的动作如同慢电影般得被无限放大。
　　她的双膝渐渐得弯曲。
　　她的脸上带着绝望悲戚的淡笑。
　　“咚——”一声撞击地板的声音响彻在那个安静暗黑的走廊里。
　　“这样……可以了吗？”

　　孱弱。斑驳。崩坍。
　　多么荒诞无比的一个个笑话。

　　“我愿意。”
　　偌大的教堂内，夏璃淡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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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的海滩，恍惚着，海浪微微低吟着，那么低沉的声音，恍如一个悲伤的呐喊与浅唱。

　　“大海你说——”
　　“璃儿愿意让蓝浩——给她幸福吗——”
　　“我——夏璃——”
　　“我——”
　　“愿意——”
　　那个午后，那么温暖的阳光，他从身边搂着她的腰，嗅着她发丝上淡淡的清香。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傻瓜……当然会的。”

　　幸福……
　　会幸福的……

　　海风轻轻吹拂着。
　　“啪——”“啪——”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渐渐清晰。
　　那个俊朗似带着回忆般的微笑，可那个直直挺立的背影在这个海天一色下却是那么的孤寂那么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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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梓成缓缓托起夏璃的手，拿出一个精致但却普通的钻石戒指，轻轻带入那个无名指上。
　　阳光俏皮得跳跃着……
　　他抬起她的下巴，他的指尖摩挲着她光滑白皙的脸庞。
　　他们的目光交缠着，呼吸交错着，他的脸与她的脸渐渐得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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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的沙滩，那个俊朗无比的脸庞静静凝望着远方，他脸上回忆般的微笑淡淡得散去。
　　那个夜，那个告别的夜。
　　他轻轻轻吻了她的额头，伴着那丝丝让他流连忘返的清淡发香。
　　“我知道。”
　　他的手轻轻拨开了她额前的发丝，然后他唇轻轻得落在了她的眉间，冰冰凉凉得触感让她心微微一颤。
　　然后他的唇顺着她的鼻梁缓缓下移，盖上了她的鼻尖。
　　他指尖那温柔而细滑的触感让她的心轻轻一颤，他的指尖轻柔得陷入她的发丝。
　　就这样，他的唇轻轻含住了她的唇。
　　那吻一点一滴得深入，那么轻柔得吸食着她身体里的一切。

　　夏璃，我会等你，哪怕是再一个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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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满阳光气味的教堂内，宾客们带着期待的微笑。

　　暗黑的长廊。
　　他一字一句得对着眼前那个苦苦哀求他的人说到：
　　“除非——我毁了你。”

　　她静静得闭上了双眼。
　　他的唇轻轻得压进那个唇。
　　带着纠缠，带着血腥，带着宿命。
　　时光似在那一刻凝固了，宾客们发出震耳欲聋欢呼与掌声。
　　夏日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俏皮的跳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