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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七章 风云 ...

  •   待文伯走后,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什么事啊?”
      他也一点不向我隐瞒,只是声音比从前更为沉缓,“茗珍约我酉时见面。”
      我心里一紧,格格拖不下去了,要摊牌了,我这时都不是担心她自杀的问题了,而是担心沐晨风,他是真的喜欢格格吧?是真的很期待和她成亲吧?但是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悲剧,却无法去阻止,好像千斤巨石压在心里,沉重又压抑。
      脑子里把所有安慰人的话都想了一遍,也找不出一句可以安慰他的。
      “你不用担心,”他看了我一眼,先宽起我的心来,“格格现在出了宫,有什么事也和你没关系。”
      “我没有担心这个,”我白了他一眼,低声问,“沐将军真的想和格格成亲吗?”
      “无所谓想不想,”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出乎我意料的冷漠,“这是皇上指婚,不想也没有办法。”
      “不想?”我吃了一惊,他也不想上演这个悲剧吧。
      “茗珍是个苦命的女子,虽然我对她只有怜惜之情,并无男女之爱,”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但她真嫁给我了,我还是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
      我顿时如坠五里雾中,这惊人的一句话还让我没有回过神来,他是在说他不喜欢格格?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追问道:“可是八福晋说将军喜欢格格喜欢了十多年?”
      他现在怎么不承认了?因为喜欢格格的人是沐晨风,不是仇诺,不是他?
      “我与茗珍青梅竹马,是很心疼她,”他神色冷淡,仍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旁人因此会错看吧,就好像茗珍她自己,也看错了八爷对她的感情。”
      我心里一紧,八阿哥拒婚的内幕,我一直很想知道,想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天下,为了收买沐晨风,将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人。现在我如果开口问,沐晨风一定会说的吧?即将知道,我却害怕了,不敢问,不敢知道确定的答案,宁愿只是自己猜想,猜对猜错还可以欺骗自己。
      “格格怎么看错了八爷对她的感情?”沉默了很久,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不能再当鸵鸟,什么都要明明白白,我看不透他,可是沐晨风眼里的他,一定是明白的,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不问太亏了。定下心,已经准备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不管答案是什么,有多难接受,我都要听。
      他神色漠然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又移向远处,声音也带着一丝悠远的飘渺,“八爷对她也只是心疼怜惜,但是她一直有所误会,八爷订婚之后,也多次对她讲明,甚至狠心与她断绝往来,希望她能死心,寻个属于自己的归宿,可惜她执念太深……”他没继续说下去,而是重重叹了一声。
      那一刻,我不知道心里是种什么感受,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下了,一瞬变得轻松起来,可是只一瞬,好像又多了一丝压抑的沉重。八阿哥不喜欢格格,沐晨风也不喜欢格格,那就不存在他为了天下,将心爱的人让给沐晨风了,从前都是我想错了,他不是那样的人,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可是想到格格的遭遇,又真有些痛心,原本还觉得八阿哥虽然拿她换天下,但到底心里还有过她,而且她还有个真正爱她的沐晨风,哪知搞了半天,到最后竟然都不是喜欢她,她还真是个让人心疼怜惜的人。
      这样一来,这场婚姻就更是一个悲剧了,这两人对对方都无感情,却要在一起过一辈子。好在沐晨风还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不喜欢格格都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不可能是仇诺了,这一点上仇诺完全没法比。
      “就算是先帝,也不能决定皇后是谁,你根本不用为这种事觉得遗憾。越是有身份的人,越会被安排。”他没有看我一眼,却像是知道我在为他的婚事担忧,声音平淡得不带一点感情,“你虽然只是一个宫女,但是也不用指望能服役期满就出宫了,贵妃、德妃的争斗并未消停,四爷的‘血胭脂’也不是那么容易拒绝,你总会走到那一步的,拖得越久就越失控,为什么不趁现在还可以控制,选一个你还能接受的?就算不是做八爷的嫡妻,他也不会亏待你。”
      我愣住了,现在他要娶一个他不爱、也不爱他的人为妻,他却好像没有一点感觉,好似成亲是与他无关的事,他反倒来教我要怎么做。
      “将军怎会关心起我的终生大事来了?”我紧盯着他无神的眼睛,想从那深深的空洞中看出一点什么来。
      他的目光停在很遥远的地方,遥远得没有焦点,“我只是希望八爷好。”
      我更吃了一惊,他的话已经说明他和八阿哥的交情不一般吧?但他对感情那种冷淡漠然的态度还是让我很难理解,忍不住道:“将军将婚姻大事说得好似儿戏,将军可以有三妻四妾,自然不在乎,一个不喜欢,还可以娶两个三个,我却只能嫁一次,难道还不该为自己多考虑?”
      “你考虑的一生一代一双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他的声音还是平淡而低缓,不带丝毫情绪,“还何必再考虑?”
      一生一代一双人?我现在还在幻想吗?应该没有了吧。只是很害怕良妃对我说的话,害怕太后说的那些话。我不想拖累八阿哥,更不想看到他为了我在这个时候和四阿哥挑起争端,那样皇上只会更不喜欢他,还等不到废太子,他就出局了。
      “如果将军真正喜欢过一个人,或许可以明白我在考虑什么。”我看着他淡淡一笑,“不过可惜,将军有喜欢的人吗?”
      他神色不变,好像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牵动情绪。但他沉默良久,却好似很认真地回答我,“有的。”
      他还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句句话都那么惊人,我的八卦精神一下又被勾起来了,忍不住嘻嘻笑问,“是谁?”
      他终于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这激动的反应很是反感,张扬的剑眉微微一皱。
      “说一下有什么打紧?”我满不在乎地看着他,其实却心痒痒得很,实在很好奇能被这么个木讷的大将军喜欢上的倒霉鬼是什么人。
      “孟菁,”良久他淡淡开口,“兵部右侍郎孟大人的千金。”
      我惊得退了一步,像见鬼似的紧盯着他,呼吸有一瞬停顿,然后不由自主地深吸起气来。从和他见面到现在,他几乎每一句话都是一颗炸弹,而这“孟菁”两个字,更是一颗重磅炸弹,将我震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他喜欢的人竟然是孟家小姐,是许给八阿哥的人,是我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或者就是三百年前的我?倒抽了口凉气,还是没从这惊人的话里回过神来,盯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他面无表情,但眼里却多了一丝疑惑。
      “你……你……”我忽然变得有些口吃起来,“你……你和……和她……感情很好?”
      “未见其人,”他缓缓摇头,目光却好像温暖了起来,“只听闻过她的琴声。”
      我再次呆住了,良久有些控制不了情绪地冲他大叫道:“连面都没见过,你喜欢她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八爷才拒婚的?”
      如果是,那我和八阿哥的那一段前缘就是他给破坏了的?忽然没来由地对他异常气愤,狠狠瞪着他,有些疯狂地嘶声叫道:“你为什么要喜欢她?为什么?天下那么多女子,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她?”
      如果不是因为他喜欢孟菁,那八阿哥就不会拒婚成全他,孟菁就不会离家出走不幸坠崖,不会被一贫困人家所救成为小红,不会受家法处置被乱棍打死,我也就不会好端端地从现代穿到这个鬼地方。我已经轮回,已经完全忘了几百年前的事,为什么又要让我再经历一次?再痛苦一次?
      “孟家小姐才倾天下,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茫然地看着我,空洞的眼里也像是多了一些什么。
      可是我却已经看不清,泪水将他的影子模糊,无奈、无辜、无助已经让我彻底崩溃,只泣不成声地喃喃说着那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喜欢她……你不喜欢她……她就不会死……”
      “她没死,我相信她还活着,”他的声音低沉又坚定,“我和八爷曾率人在山下找寻数日,也未发现她的尸体,她一定是被人救走,她一定会回来。我会等她回来。”
      我大笑起来,孟菁摔下山是没死,是被人救了,可她成为小红,已经被乱棍打死了。我却回来了,空有着孟菁的身体,没她半点记忆,还要在这里受那无穷无尽的痛苦。
      “她回来又怎么样?”我大笑着向他逼近,但眼泪却模糊了视线,我知道那一刻,我的样子有多狼狈,多疯狂,可是谁遇到这么荒唐的事,又能不发疯?
      “她回来,我会守护她一生一世。”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的这句话,终于有了感情,像是带着一种沉淀了几百年的深刻痛楚,将我的心狠狠撕裂。
      我睁大眼睛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他却越来越模糊。
      “你哭什么?”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淡漠,“清清和你有关系?”
      “没关系。”我冲他大声叫道,“我和你们这些人完全没关系。”
      我根本不想回到我前生,也不想知道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是即将大学毕业的孟清,不是三百年前的官家小姐孟菁,这里的一切我都不想沾惹,我只想回去!
      “有一些事,我想应该是你想听的,”他转身背对了我,走向竹亭边上的围栏,静立良久才缓缓道,“今后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来问我,不要去打扰文伯,有些话他说出来就是犯上作乱,你也不忍心连累一个老人家,是不是?”
      我怔了怔,激动的情绪还有些没平复下来,也想不起上次文伯对我说了什么犯上的话来,只擦了眼泪瞪着他的背影。
      “六年前,皇上赐婚,让八爷纳孟大人的千金为侧福晋,”他沉默片刻,终于才缓缓说道,“如果那个人不是清清,他不会拒婚,不会跪求皇上多日,请求收回成命,惹得龙颜大怒。”
      “那当然了,八爷若不成全你,你也不会像今日这样向着他了。”我冷冷讥讽,“只可惜孟家小姐还为你们这肮脏的交易送了命。”
      “交易?”他平淡的语声中多了一分寒意,“你果然是这么想的。那才真可惜了八爷对你那么好了。”
      “你说什么?”我冲到他身边,死瞪着他。
      “我和八爷之间没有任何交易,”他看也未看我一眼,仍是望着远处,淡淡道,“如果你知道三年前暗中要杀害我的人是谁,也许对八爷所有的误会都会没有了。”
      “是谁?”我想保持镇定,但声音却不由控制地颤抖,一颗心顷刻间悬起。
      他默然半晌,神色不变,一字一字地道:“当今皇上。”
      仿佛一把大锤重重击在我心上,我有刹那的眩晕,全身发软,用力抓紧身边的围栏才站稳,恐怕今日已经把这一辈子最为震惊的事都听说完了。
      他说了这几个字就不再解释,我忽然想起文伯当日对我所说的话来,三年前他太锋芒毕露,又手握重兵,就连皇上也有所忌惮。我怎么早没想到?深不可测的康熙大帝,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人留在世上?飞鸟尽良弓藏,本就是沐晨风这样的人的命运。八阿哥怎么可能看不到形势?沐晨风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可以助他,但更会连累他的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又移向远处,良久淡淡道,“自从准噶尔大战之后,将军府就门庭若市,不光是朝中武将,王公大臣也都来与我攀交情。大阿哥、太子、三爷、四爷、八爷,自不必说,其实他们看中我什么,我都清楚,只是那时年轻气盛,不知避退,还沾沾自喜,丝毫没有看到大祸临头。”
      军功显赫,手握重兵,众将拥戴,众皇子竞相争夺,他一日不死,康熙定是一日也睡不安稳。
      我不禁有些同情起他来,低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一个人死,难道还会很难吗?”
      “明着来,是很难,”他的话简短低沉,却又很惊人,“将军府世代供着太祖皇上钦赐的免死金牌。”
      我怔住了,他虽然没有说更多的事,我却忽然明白了。不但他军功显赫,他的祖上还定是跟着努尔哈赤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所以清太祖赐他们免死金牌,康熙虽贵为九五之尊,还是不得不认这祖先的东西。沐晨风在朝中威望甚高,强加罪名给他,只会令人心不服,就算一意孤行非要治他死罪,还有免死金牌在那摆着,明着来,真是拿他无可奈何,所以才要暗害他了。果然最冷莫过帝王心。
      我还是有些疑惑,“皇上身边也定有将军的心腹,皇上要暗害将军的事,事先就没有一点风声吗?”
      “有风声,”他又沉默了很久,侧脸上忽然笼罩了一层阴影,语声更沉重了两分,“皇上也不敢将动静做大了,只派出二十名大内死士来暗杀我,本也不足为惧,但在那之前又发生了其他的事,我中了南苗的蛊毒,才会不敌。”
      我的心忽然一紧,“那后来呢?”
      他淡淡接道:“那一次暗杀,大阿哥、太子、三爷、四爷、八爷事先都收到风声的,所以那之前,他们都不再与我往来。”
      我微微苦笑,这才是最大的悲哀,也许他已看透了人心,世事炎凉,不如归隐。
      “你方才不是问我现在是哪一方的人么?”他忽然微微转身看着我,继续平静地说道,“我这条命是八爷所救,三年前的那场暗杀,是他安排人救下我。”
      我的心又猛地跳了一下,是八阿哥救的他?明知道是康熙要除掉他,还要救他?
      “锦上添花谁都可以做,雪中送炭却不是人人都能做,”他继续淡淡说道,“八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算他仍然是有所图,敢铤而走险走那一步,还可以做到全身而退的,不也只有他一人吗?实在要选,是不是也应该选这样有胆识有才能的人?”
      他明着是在说他选择投身八爷,可在我听来,他却是在提醒我要怎么选。所有的事都清楚了,所有的心结也解开了,可笑我一直错得多离谱,与他相拥相吻的时候,都不能信任他,不能了解他,还要沐晨风来对我说他是怎样的人。终于清楚了,却更心疼他担心他了。
      看着沐晨风,良久轻声问,“皇上知道他暗中做的那些事吗?”
      “皇上查不到证据,不过多少也有些怀疑,”他轻叹口气,“这件事始终是横在皇上心里的一根刺,对八爷也多了隔阂。”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唯一庆幸就是他做得很干净利落,让康熙也无可奈何吧。可恼这个沐晨风,要我问一句他才说一句,暗叹口气,继续问,“那后来又是怎样的?将军既然信得过我,愿意对我说这么犯上作乱的话来,那就完完整整说出来行么?”
      他转过身,目光停在岸边,似在回忆,默然半晌才缓缓说道:“八爷的人从那些大内死士手下将我救回将军府,那时我蛊毒发作,一病三年。这三年,我房门外一直是百名最忠心的心腹日夜护卫,父亲也将最亲信的五百精锐调回将军府,皇上再想暗杀,也没机会,而且他也觉得我活不过来,便就此算了。但这三年,他也真做了很多事,曾经跟我的将领一级的人,差不多都被革职、降职、调职,其下将士,也完全被分散到下五旗去。我醒来之后,他还多次要我领兵试探我,我都称病未好拒绝了。下月出战北部,其实只是迟早的事,有没有你在八爷府上那一闹都是一样。八爷还想推出舒穆禄将军来保我,但这一次还是四爷胜了。”
      我又震惊了,本以为只是夺个嫡,只是和阿哥们斗,现在成了什么状况?他们这是在和皇上斗啊?
      历史?可笑的历史,什么都没说。沐晨风最后也是死了吧?也是完全被抹去了。这样一来事情变得好复杂,我不禁又紧张起来,担心地问,“那现在大阿哥和太子这些人又是怎么打算的?”
      他平静的面容起了微微变化,像是深沉的海底酝酿着一场看不见的风暴,从容淡漠地道:“大阿哥还是想修补和我的关系,三爷目前还在静观其变,太子很迫切想拉拢我,常常让四爷出面,四爷明着为太子办事,其实是为皇上排忧解难,欲除掉我的。这次他以北方寇贼凶残顽劣,舒穆禄将军不能应对为由,奏请由我出兵,正合了皇上心意。”
      很复杂的事好像到了他口里就那么简短几句话就说完了,我还稍稍一想,才大致明白了其中缘由,三年前那一场暗杀,这几个阿哥都已知道皇上将他视为了心腹大患,而今虽然委以重用,但大家也还拿不准皇上的心思,大阿哥觉得放弃他太可惜,还想缓和修补,三阿哥虽也觉得放弃可惜,但惧怕皇上更多,目前还在观望,太子自索额图一事后,在朝中的威信和势力都大有损伤,所以迫切想拉拢他,但又不敢做得太明显恐皇上动疑,所以假四阿哥之手拉关系,四阿哥明是太子集团的人,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是完全看清皇上的心思的,所以欲除了沐晨风讨皇上的好。八阿哥,三年前救沐晨风一次,康熙虽不能确定,但他现在要沐晨风放弃带兵,又推荐舒穆禄将军代替,精明如康熙,肯定能看出他做这一切皆是在保沐晨风,是在和自己作对。
      或许,现在除不除沐晨风还在其次,借沐晨风来试探这些皇子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这一次,果然是四阿哥胜了。
      这一次,果然是八阿哥败了。心里忽然很难受,很沉重,如果要牺牲沐晨风才能扭转败局,他又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这一刻沉默又是被文伯打破,他急匆匆地跑来,神色还有些慌张,看了我一眼,向沐晨风低声道:“将军,宫里来人传话,皇上召你立刻进宫。”
      我的心又是一紧,紧张地看着他,他却神色不变,看向我淡淡道:“你在府上等我,我还有话对你说。”说完与文伯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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