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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乱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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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帘下,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个人,晃晃悠悠的徘徊着,忽而又转了回去。后走的人关上了门,将一帘细雨尽数关在了门外--仿佛远处的那一道影子,是不存在的一般。
那是一个人,被雨淋了满身,浸湿了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体上,冰冷异常。蓬乱的头发下是一张白净秀美的脸,呆滞的看着掩上的门。天空中的雨下得大了,倾盆泄落下来,让整个地面都被雨水淹没。
她是被遗弃的失落者,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甚至转过身,都不知道该去往何方--怎样,才能去面对那些用冷眼漠视着自己的人。祈求着怜悯?
不!即使毁灭了一切,也不能放掉那最后的高傲,即使……毁灭的是自己。
天穹中时而有雷声划破,轰轰隆隆。浸水的步子变得沉重起来,每一步都踩在水幕里,漫过了膝盖,摇晃着身躯,试图不让自己在这里跌倒,然而,更勇的一波雨水侵袭来了,迅速将弱小的人影湮灭。只留下远方一道目光,注视这一切。
"阳,我想她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那人移开了身子,想让屋子的人更直观地看到外面的一切。
被唤作阳的人,终于抬起了头,看向远处那一道倩影。话语里有说不出的怪异:"如果你们想要她回来,那就去把她抱回来吧,"语气顿了一下,"但是,她与我无干,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
"阳,我知道。"那人皱起了眉头,"但是,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不是么?这样子下去,恐怕她会对自己……。”
"那就让她自己毁灭去。"一声怒叱惊醒了众人,看着那个尚自发怒的阳,终究是看着那个垂倒的女人,低首不语。
那人轻轻'啪'地一声,关上了窗子。依旧是暴雨的淅沥声,却变得小了许多。回过头,抱之一笑,转回到了屋子后面的休息室。人群渐渐也跟着散了,留下一个人影,静静呆坐一旁。
临近傍晚,男人的身影略显模糊。手掌在摩挲着,莫名的物件在指尖滚动--那是一个小小的陶瓷人儿,精致无比,刻画出了一张笑脸,痴痴地笑意,似乎将那一瞬间停滞在那里。
等他展开手掌,那小人儿的模样才彻底显露出来--竟是和他一般的模样,鼻梁,眼眸,一切都刻画的神行兼备。只是小人儿的笑脸,和他那浓地化不开的阴郁有点格格不入。
'咔'地一声,玉瓷人儿在手中捏得粉碎,化为玻璃碎屑散落满地。不知是用何种材质做成的,晶莹地如同水滴一般。混杂着血液,刺入手掌的玻璃将整个手弄得鲜血淋漓。
站起了身,仿佛没有痛意。随便拂去了碎屑的残骸,拍了拍衣服。
残了一半的脸,依旧那样笑着,陶瓷人儿仿佛活过来了一般。血红色将笑脸带上了几分狰狞,盯着眼前的人。下一秒,阳狠狠地踩在了碎屑上,将最后完整的一部分毁灭,脚尖用力的转动着,直到碎成了粉末一样,才停住了脚。
天空已经放晴,灰蒙蒙的一片。然而阴暗的天空却遮不住雨后的清新,滴滴答答的,尚自有水在不停滴落。阳看了一眼窗子,紧闭着的,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忽而心里有了不安,别样的情绪,挥之不去。
'是在担心那个女人,还是怎么。或者自己这样的人,只是想看她死掉了没?’
蓦然推开了窗。仿佛是忍受不住内心的挣扎,百感交集之下的男人终于愤怒地拉开了窗扇。一瞬间,呆滞地看在那里,直直地看向前方,眼神里尽是骇然--
窗外,一袭酒红色的礼服,摇摆着挂在那里,摇曳着。一张苍白的脸望着这里,似乎看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带着微笑。僵在那里。
死去的人,似乎让这个绝情的男人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在涌动。忽而悬挂的丝巾产生了崩裂的声音--承受不了沉重,便破絮一般支离破碎,连带着那一道人影,发出沉闷的声响。
"安息吧,我的……”
低沉如呓语一般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听到。空气涌了进来,冰冷彻骨,雨水夹着寒意,倒灌而入,让整个房间里的人微微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