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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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惊鸿一瞥再度浮入脑中。南柯动了动唇瓣：“……旭！”
话语渐落。随之而现的，是红衣之人写意而张扬的笑容。
来人正是旭。昔日他败于南柯手中，归去后闭关苦修。直至近日出关，便迅速遣人寻得南柯，而后马不停蹄赶来。
确定眼前黑衣男子便是自己要找的人，旭微笑起来。他的声音原是清冷的，此时是特意压低了，略有几分沙哑柔和：“你终于回来了。”
只此一笑。
便是风情万千，叫人难以自持。
南柯稍愣。
他很快回神，垂眸看地上横在血泊之中的那一人。前一刻，那人的身体还微微抽搐着，这一瞬却失去了动静。
南柯面色骤然一凛。他迅速抬眼，紧紧凝视红衣人，满眼不可置信：“你杀了他？！”
旭点点头，微笑从容不迫。
“为何？”
旭觉得南柯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该死，本座便杀了他。”
两年古代生活，南柯已懂江湖本来如此！有人该死，自然有人来杀。自古生杀夺予，也不外乎如此。
南柯深吸一口气，强忍下怒气：“那你可知，这是我的茶楼！”
旭点点头，唇边笑意清浅：“本座自然知晓，此行目的，便是寻你。”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旭皱起眉，完全无法不明白南柯究竟为何发怒。
南柯冷笑：“这是我的茶楼，你却在这里杀了人！”
旭恍然大悟：“杀了便是杀了。你在担心于你茶楼声誉不好？没关系，届时本座便……”
怒气再无法自控，南柯冷眼凝视着他，满目逼迫：“你在我的茶楼杀了人，不仅不觉得愧疚，甚至想要告诉我，这是我的荣幸？”
旭为其言语之中不善而皱了眉，便转移了话题：“昔日本座欠你的那一壶酒，今日本座前来归还。喏，你可以试试，决计要比你那一坛好喝！”他拎起一坛酒，朝南柯晃了晃。“喝完，你我再比一次，如何？”
南柯强压下怒火，深吸一口气。
他再一次打量旭，丰神俊朗，红衣翩然。然南柯只觉眼前之人狠毒无比，叫人从心底里生出恐惧厌恶之感。
在这年代，杀人是武林常事，南柯也不例外。只是他杀人之后，陷入强烈排斥恶心之中。然眼前此人，杀人之后只似吃了顿饭的平静。
——究竟是狠到了极点，抑或对人命的极端漠视？
南柯不再强制控制自己怒意，指着大门，冷声道：“给我滚！”
旭面色一变：“你再说一遍！”
南柯面色森然：“滚——！”
“哼！”旭冷一笑，怒极便一掌拍向桌子。然而他似乎忘了，手下是南柯的渊离。只闻“崩”得一声，琴弦尽数崩断。而旭手心渗出鲜血，一滴、两滴，迅速氲满整只手。
南柯面色又是一变！
他不再看旭，只是垂眸看向渊离，却见系统说明换了字样。
渊离：长琴，负重60。已损坏，不可使用、不可修复。
只最后八字，便叫他怒极。
——比起水寒剑，南柯对于长琴渊离，感情更要复杂些。
长琴渊离之所以名渊离，是因为那制琴师就叫渊离。
渊离是位女玩家，长的普普通通。但她性格温婉，每次都安静跟在南柯身边，不吵不抱怨南柯的枯燥。
一名极合南柯心意的女玩家。
长琴制好之时，他询问渊离，是否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渊离浅笑表示现实中她已有了男朋友，且男友对她很好。南柯叹息，祝愿而后别过。
再见渊离，已是现实时间一年后。她说男友与别人结了婚，而她准备出国深造。与她举杯共饮一晚上的酒，翌日一笑而过。
而后相忘天涯。
若说喜欢的话，似乎也并无动心之痕迹。只是觉得寂寞了，想要一个人陪伴了。而渊离，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
南柯珍惜此琴的缘由，还有+30%的琴意属性。
游戏是将不可能成为可能，《江湖ol》便是如此。南柯从来没学过古琴，但从他得到琴谱并用技能点点满琴技开始，系统便认为他已经学会了这项技能。学会并非精通，所以他奏琴偶尔也会有晦涩之感。然而30%琴艺，却完美补上了这几分生涩。
是以渊离承载的不只是他的回忆，还有无法提高的琴艺。
然而这一切，皆在旭的一击之下，毁了。
南柯握拳，深吸一口气。
半晌，怒极反笑：“你来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与我一战。那便打罢！”南柯拍案而起，瞬间掠出门，朝城外小树林奔去。
旭满面怒色，紧随不舍。
至于城北树林，南柯手腕一挑，水寒已在手心。旭一惊，饶是他再聪明，终无法猜出此剑究竟藏于何处。南柯踏树反身一剑出手，旭迅速侧避。
旭的修为又有大提高。无论出手角度抑或轻功身法，较之两年前愈发诡异。南柯无法牵制。
感受余下内力，只有四分之三左右了。当下南柯不假思索，一招易水寒出剑。
剑招易水寒，精髓便在一个“寒”字。剑招发动之时，先要将内力提升至顶，而后蓄以剑势，以剑沟通空气之中水气，并以水寒剑为中心，将之凝结为冰晶。剑招范围10米，以内可降低对手速度、出手各15%。
以冰晶凝结为剑势，破敌方之御，最后是水寒剑破冰而来的一击必杀。
彼时天下第一高手便想要见识他的易水寒，结果尚未看清，人已在了复活点。
这一招确实强势，不过也有致命缺点——范围10米。
旭上一次便是败在易水寒之下，如今他已看出破绽。
是以易水寒一出，他便急退！水寒蓄势时间很短，旭边退边轻弹指尖。细芒破空，赫然竟是一根细针！一声尖啸，冰晶瞬间破裂。而紧随其后的那剑，亦因失去目标而刺空。
旭脚下不停，诡异闪身出现于南柯身后，将银针收拢，左手一掌击出。阴冷霸道的内力顺着后背迅速侵入经脉，南柯猛然吐出一口血。
旭右手两指间夹着一根银针，自然垂下。此时的他并未戴毡帽，反将长发高高束起。微微抬首的动作，下颚弧度愈发尖锐。寒风拂过，发丝四散飘荡。映着他一身明红，看起来如此明艳袭人。
他轻挑唇角，笑意傲然，声音却带着一分温和愉悦：“认输？”
南柯不语，不知从何处掏出两粒褐色药丸，吃下后旭便见他的脸色即刻好了几分。荡剑，又换了另一姿势。
剑势慢。极慢。
然仅是回剑这一个动作，便叫空气都为之颤动一分。
旭瞳仁紧缩，失声惊叫道：“武当太极！”
南柯不答。
太极，武当张真人所创。张真人仙逝后，太极拳为武当至高武学，太极剑便是太极拳其中一类。
太极写意洒脱，关键在于随心所欲。慢至一定程度，却足破世上任何之快。
是以只拼斗几十回合，便已分出胜负。
旭静立，轻屏呼吸。南柯长剑横在喉处，半寸距离，不多不少。他也不怕，只是温和一笑，较之两年前愈发风神秀美：“怎么，难道你还想杀我不成？”
剑虽出，主人杀气已收。
全无威胁。
只是水寒性冷，出鞘时间一久甚至连周遭空气中水汽都会凝结成冰晶。配合易水寒，甚至可将人冰冻。
而今，旭项处凝了层薄薄的冰，遮住他的本来就不突出的喉结。
南柯不动，眼神陡然凌厉。
旭拂过鬓发。他这动作很柔，眸光却是桀骜不逊的。原先极美的五官，瞬间阴沉不可形容：“本座本对你处处留情，你反恩将仇报？”确实，若那一掌是用针抑或剑，南柯已经死了。
他这般说，唇边还留着一丝嫣红，衬着他苍白的脸色，雌雄莫辨。
南柯一愣。半晌，恍然大悟。
他在对方冷眼注视下收了剑，淡道：“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如此咄咄逼人，是我的不对。”
旭闻言一怔。
南柯继续道：“你我武道全然相同。你不需要将我看成对手，更不需要印证什么。打败你的，是武当太极，不是我南柯……今日你毁我之琴，我伤你一剑。自此两不相欠，即便他日江湖再见，还是陌路的好。”
旭闻言不语，只是静静注视着他。他眸色黑亮，有着引人自甘堕落的幽深。
南柯转身离去：“在下只奉劝一句——有些奴才，一辈子都只会是奴才。”
旭究竟是谁？
南柯轻扯嘴角，笑容嘲讽。事实上早在他看清那一针时，便应猜到的。
——东方不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