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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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白衣少年书童朝天翻了个白眼。原是极不雅的动作，却因他阳光明朗的长相而显可爱至极。书童将负于背上的长琴取下，交于自家公子。而后见他略一沉吟，便在老板琴音缓慢之时跟上了。
琴声铮铮，听起来清冷凛然，却出人意表的与阳春相呼应和。
赫然便是《白雪》。
古有《高山流水》。而今两人合奏一曲《阳春白雪》，亦有那么几分惺惺相惜之意味。
楼中听众不住点头，眸中喜悦舒畅。
然不过片刻，门“砰——”一声被五个身着劲装的黑衣男子一脚踹破。
满座皆惊。
来此处的文人，大部分有着秀才功名在身。自古言曰民不与官斗，那些大汉也明白这些，是以不看他们，直奔柜台取钱。
南柯垂眸，只道：“几位来我茶楼，有何指教？”
为首的彪形大汉抱胸嗤笑：“那老头儿呢？怎么不在这里了？让他出来，给爷爷我倒碗茶！”
南柯闻言，停下弹奏。青衫书生却还未停止，茶楼之中飘散着白雪飒飒音，略有肃杀之感。
南柯擦了擦手，漫不经心道：“老先生已将茶楼转让于我。不知各位所为何事？”
五人之中一个精瘦的男子跳出来，阴笑：“爷爷我们辛苦劳累保护大家，收点银子，也是应该的吧？看你面孔挺生，随意给个百八十两就算了！”
“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有老者拍桌而起，指着五人怒气冲冲。
精瘦男子阴笑起来：“我神教办事用得着你来说？不想死的就给老子交出十两银子来！”
一听“神教”二字，所有人皆噤声。大部分不想惹麻烦之人，则放下钱两，匆匆离去。
南柯扯了嘴角，呵呵一笑：“若我没钱，那又该如何？”
那精瘦的男子猛然拍碎一张桌子，表情狰狞道：“怎么？你还想跟我日月神教作对不成！”
南柯挥手，五人只觉大力骤然扑面而来，印上胸膛。然后全部飞出茶楼，摔在二十尺开外。
游戏中内力值达到4000内功就可外放，并对人造成一定伤害。这一招要求内力控制精妙，或伤人性命，或如南柯只是将人打飞。其实用琴声也可以。只是琴音范围攻击，可能殃及无辜。
被摔出去的五人各自吐出一口血，面色一片惨白。他们完全没想到，那看起来孱弱的老板，居然是一位高手！
眼中闪过阴毒，五人相互搀扶着踉跄离去。
楼中余下几位老者看向南柯的目光不知欣赏，更有尊敬。这世上文人大多自视甚高，认为武者便是粗人。然而南柯先是一曲《阳春》获得赞赏，在众人眼中便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南柯起身行了晚辈礼：“叫各位受惊吓了，是南柯的不是……今日所有茶水钱全免了，请各位见谅。”
余下几人摆手谦笑道：“哪里，哪里！果真英雄出少年！”
《白雪》之音渐消，抚琴之人也停止了动作，微笑颔首：“在下复姓独孤，单名一个影字。今日路过此地，竟能偶遇老板这般人物，大开眼界。”
南柯起身，淡道：“受之有愧。你叫我南柯便好。”
“不知这‘南柯’，是哪两字？”
南柯道：“一醉南柯……也是南柯一梦。”
“南柯老板倒是有趣。”独孤影举杯，饮茶。“日月神教之人，南柯先生也不害怕？”
“他们并非日月神教的人。”
独孤影挑眉，桃花眼闪过一分兴味：“何以见得？”
南柯轻扯嘴角，把玩茶杯：“猜测罢了。”
独孤影笑意愈深。
他的笑容总带着慵懒的意味，有词曰“蓝颜如玉”，形容的大约便是这般偏偏公子爷：“只为一己猜测，便敢如此挑衅江湖第一魔教。南柯老板不愧为南柯老板！”
南柯垂眸：“过奖。”
独孤影倒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只是自顾自继续说：“呵呵，也不知这魔教教主武功究竟多高，竟然敢称日出东方，唯其不败……呵呵，好一个东方不败……”
南柯依然沉默。
半晌，陡然抬眸，目光冰冷。
独孤影被他一吓，心跳凝滞瞬间。直到身旁白衣书童伸出手，握住独孤影，他才回神。
南柯一字一顿道：“日月神教教主，是谁？”
独孤影微笑尤僵在嘴角：“难道南柯老板不知道么？这日月神教还有句脍炙人口的口号——日月神教，千秋万载，东方教主，一统江湖——应该就是东方不败啊！”
南柯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独孤影与书童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两人静坐片刻，便告辞了。
南柯起身送人。天边夕阳西下，于是他关了店门，回房歇息。
两年前他初闻日月神教，当时并未多少感觉。日月可看作是明字拆分，而明教助朱元璋夺得帝位。朱元璋为人阴狠，善猜忌，之于往昔功臣皆是赶尽杀绝。是以明教旧部逃离，并且建立日月神教也是合理的。
两年间他到过许多地方。纵然之间听闻许多五岳剑派之传闻，还是没能联想到任何时代背景。直至今日听闻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他才恍然彻悟。
……原来他不仅是穿越时空，更穿越到了金庸老先生的笑傲江湖书中。他甚至不在历史洪流之中，只是活在了一个虚拟的世界……？
哈哈。
南柯喝下一杯酒，勾唇嗤笑。
反正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身在那里，有何差别？
《笑傲江湖》乃是金庸大侠经典之作。南柯在大学时期无聊时看过，且连着看了两遍，总算还有些印象。
如今令狐冲还在华山，深受伪君子岳不群器重，江湖纷争尚早。
江湖中最强的自然是日月神教。而后应是结为同气连枝的五岳剑派。至于不容小觑的武当与少林，差不多已是隐世门派。
只是纵然隐约超脱于江湖，依然身在江湖。日月神教不敢直接杀上五岳缘故，也是因这两大门派。
这也是让南柯郁闷的地方——他从未上武当拜师学艺，怎能会太极剑如此高深的武学？难道还要去武当拜师学艺，清苦修行到掌门承认资格，然后得到太极剑谱，假装自己刚刚学习？
……所以，日后太极剑还是少用为妙……
南柯还记得黑木崖上十二年间变幻万千，而如今东方不败当上教主已有四年。因此再个五六年，剧情便要开始了。皆是江湖风云骤变，混乱不堪。
至于自己还是守着这间小茶馆，安安稳稳活下去罢。
捣乱之人没有再来了，茶馆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
南柯偶尔会在茶馆之中弹琴，听儒生们谈论茶经、名诗古画，还有各自的生活体会。多余的时候便修行内力。
来到这个世界，想要继续升级是断不可能了。一年多来，他走过许多地方，也大致看遍了古人生活百态。
不知是谁说，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其实除了一些热血份子，平头百姓是很爱惜生命的，极少会惹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更何况江湖之上更有官府，有朝廷。结党行为太过夸张，会被当成谋反抓进狱里。
因此存在的江湖组织，没有一个敢深入平民百姓。毕竟朝廷若觉危险，挥军城下，唯有覆灭的下场。
——对比脚下这一间茶楼，那一年多的江湖生活，真的太乱了。
他偶尔会遇上一些穷凶极恶之人。但自从知晓他存在的世界是真实世界，便极少动水寒剑。通常是徒手过招，遇到实在狠毒之人才会下狠手杀了。最多的一次杀了一人，经验槽只涨了0.3%。
他看了87级36.23%的经验，只能叹息。
在这里升级，实在太艰难了。
普通官兵见到尸体，一旦判定是高手所杀，便完全放任不顾；除了整日吃饱了撑的六扇门，完全无人有管闲事之爱好。
只是南柯的背包太过诡异。六扇门捕头见过南柯，发现他只是一名寻常琴师，盘查了几句便放过了真凶。
南柯面色从容。
他是不喜欢这种生活的。他更喜欢静坐于某个地方，凝视某种让他感兴趣的东西。曾经是金融股市，而今便只想守着脚下一方土地。每每弹琴作乐，看朝花夕拾。
如此枯燥无味，不过至少生活安宁。
这种属性，后世俗称——宅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