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拾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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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架起火堆，开始烤兔子。
南柯不说话，东方不败同样默然不语。此般宁静，倒是略有怪异。
半晌，东方不败面无表情才道：“你的信鹰呢？”
南柯眨眨眼，恍然大悟。仰头望天，长啸一声。
东方不败跟着仰头望天。
他望了许久，天空中都不曾出现苍的身影。回头，停在南柯肩膀的苍映入眼眶。
东方不败心中一凛，面不改色淡道：“从哪来的？”
南柯随意指了指东方：“那边。”
东方不败眼角抽出：“……那你抬头作甚！”
南柯眯眼一笑：“看火堆太久，眼睛酸了。”
“……”
苍其实一直呆在空间之中。只是凭空出现一只苍鹰，任何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罢？
南柯给苍丢了一只兔子，让它吃下，而后从苍脚上解下细毛毛笔，写下一行字，命苍到那家茶铺中寻得独孤影。
本来是可以让苍先勘测地形，而后跟随它走出这片树林。只是想到东方不败伤势过重，不适合长久跋涉，便只能麻烦独孤影他们俩了。
东方不败瞧着苍扑棱翅膀离去，像是漫不经心道：“你的焦尾呢？”
南柯一顿：“额……帐篷里。”
“嗤！”东方不败冷笑。“本座是受了伤，可并非脑子受伤！帐篷之中若有你的焦尾，本座难道还会瞧不出来？”
南柯皱眉，沉默以对。
半晌，除了火堆“哔啵”，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东方不败面色已恢复平素淡漠，偶尔咳嗽一声，不再看南柯。
南柯终于烤好了一只兔子，递给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也不客气，扯下整只兔子。掰下兔腿，咬了口，嚼了会儿，吐掉。
南柯无奈道：“教主大人，您又怎么了？”
东方不败毫不留情抨击：“这什么烤兔肉？难吃至极！”
南柯干笑一声：“不好意思，我的手艺就是这么烂！您莫非以为这还是您的黑木崖？嫌难吃就去啃树皮啊，教主大人！”
东方不败怒视，南柯毫不畏惧与之对视。
真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良久，东方不败终究妥协。他面上青白，坐回去抓起丢弃在地的兔子便往口中咬。大约是吃的太急，噎到了。
南柯愈发无奈。
他忽然发现，面对东方不败，无论瞬间火气多大，始终会转变为无奈：“那只兔子脏了，别吃了。你等等罢，我再烤只。”
东方不败闻言，动作一顿。将兔子丢到远处，自顾自生着闷气。
南柯微微一叹，任命继续烧烤。
第二只兔子的火候，南柯掌握的稍微好了些。肉算得上嫩，却因缺乏调料，依然索然无味。南柯递给东方不败后，他却只撕了两条腿，剩余的部分全部还给了南柯。
已经没有多余兔子了，南柯失笑：“你也会关心人？”
东方不败不理他，嚼着兔肉，艰难咽下。他只觉，好似还是生来第一次吃如此难吃的东西。
当然，自此后他再不吃兔肉，也许亦有这一分关联。
一个时辰后，苍归来。带着他写给独孤影的信，原封不动。
南柯心下诧异，想来许是独孤影与阿七久见他不归，便前来寻他了……只是不知他们寻至那里。
真是阴差阳错。
南柯只好不顾东方不败反对，扶起他跟随苍的指示前往茶铺。
树林另一面：
“阿七，你的方法是不是错了？”
“滚！这是你建议的！”
“可我忽然想起，奇迹是猫啊，并非是狗……”
“嗤！纨绔子弟也知道猫和狗的区别了？”
“……”
——这便是南柯派出的苍找不到独孤影与阿七的主因。
原先阿七与独孤影还在原地等候。期间独孤影喝了四碗茶，小解了一回，再回马车眯了半晌，依然等不到南柯。贵公子看了看天色，向晚，是以担忧道：“阿七，南柯兄不会出什么事罢？”
阿七回眸无语：“我怎么知道……”
独孤影抱胸迟疑半晌。忽然瞥见阿七怀抱中的奇迹，眸子一转，计上心头：“要不，咱们去找南柯兄罢？”
“啊？怎么找？”
独孤影问茶铺老板要了跟细绳，松松拴住奇迹的脖子。
奇迹那里吃过这种苦头，咪咪叫着想要咬断。独孤影忙到：“好奇迹，我们要靠你去找你爹爹呢！千万别咬断啊！”
奇迹像是听懂了，果然不再挣扎。独孤影一愣，回神大笑：“果然是一只通灵的好猫啊！”
而后阿七一手牵着奇迹，一手牵着马，往密林深处寻去。
奇迹开始还能寻的南柯的气味，渐渐就偏远了。后来不知怎的回事，就竟然往同南柯相反方向走去了。阿七与独孤影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是奇迹停下脚步，在他们面前扑蝴蝶打滚自娱自乐。
两人看着玩的欢快的小猫，以及四周似曾相识的参天大树，一阵无语。
寻人不得，反而迷路……大约世上，亦只有他们两了罢？
回到茶铺，又命苍进行地毯式搜索，终于带回了迷路的独孤影、阿七，还有奇迹。
当然，这已是日落时的事了。
“独孤兄，阿七，这是我的朋友。”南柯指着东方不败从容道。“旭。”
独孤影与阿七明白这人便是南柯忽然离开的原因。正要行礼，却听的那人嘲讽一笑。“朋友？”
后一字，尾音挑高，似笑非笑。
三人转头凝视着他。东方不败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意味叵测。他放缓了语速，一字一顿道：“本座还以为，南柯兄会说……知己。”
独孤影与阿七面面相觑，完全不明所以。
概因东方不败受伤缘故，独孤影主动将马车空间留给了他与南柯。
马车其实很大。南柯收拾好三人被褥用具，剩余空间也足够两人横躺。东方不败躺在软被之上，闭眸小憩。而南柯靠着车壁，有一下没一下抚摸奇迹。
“……啊嚏！”
南柯抬眸，恰好瞧见对方皱眉模样，不由失笑：“病了？”
东方不败不自然裹紧衣服：“你才病了！南柯老板可还有药膏？本座要敷药。”
南柯将手伸入怀中，假装掏出药瓶。东方不败接过，正要解开衣襟，手一顿。“你，转过去。”得到对方耸肩转身。
东方不败面色骤然一沉，唯有如死水一般的寂静。他缓缓扬手，心中恨意疯狂叫嚣。
他醒来之时，上半身赤裸，下半身裤子却是完好。他无法知晓南柯究竟是看到了抑或单纯不好意思，是以他一怒之下毁了帐篷。南柯回来时他细细端详许久，发现他一如既往，恍若不知。
他深吸一口气。陡觉有人偷窥，便骤然回眸，却是黄猫趴在南柯肩膀瞪大眼凝视自己。奇迹被他一瞪，委屈叫了声。而后用小爪子捂着眼，从南柯肩膀滑入他怀抱之中。
南柯若有所觉，却并不回头，只是安抚般拍拍奇迹的脑袋。
半晌，东方不败终究收回手掌，脱下衣服，给自己上了药。
也不知是什么，原先崩裂的伤口皆已结痂，留着狰狞的疤痕。东方不败瞧了，觉得异常心烦。自半年前神功终成，他便开始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譬如头发是否乌黑，衣物是否精美，吃食是否清爽……
这些女人在意的东西，不知为何他却在意万分！
背上的伤痕够不着，又因动作过大，手臂的伤又裂开。他怒哼一声，摔开瓷瓶。
南柯回头，瞧见他只是拉着脸，颇感莫名其妙。看他手臂伤痕又裂开，无奈之下又拿了瓶药，道：“转过身去，你背上也有伤。”
东方不败瞧了他一眼，不语。半晌，又似乎觉得这是在与自己过不去，才转了身，背对南柯。
像是等了许久，温热的手指才触及微凉的肌肤。东方不败浑身一颤，紧攥了手指。
马车颠簸着在官道之上前行，天色愈发昏暗。
东方不败靠在软垫上，淡道：“为何要帮本座。”
南柯一叹：“我曾说过，八年内可以帮教主一个忙……今日，不过兑现。”当日他心中一动，许下如此诺言。后来才觉不妥。如今此番情形，也算阴差阳错。
东方不败沉默。
半晌，只轻声道：“你说过，旭是你朋友。”
他说之时，声音低沉、温柔，给南柯以无限渴求错觉。仿佛他只是旭罢了。
南柯也不说破，只是点头。“没错，是朋友。”
语罢，两人皆是沉默。
此般谎言。
俱唯是自欺欺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拾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