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我的骑士我的王》黑羽结衣

7、各怀鬼胎才有搞头啊亲

　　Chapter Six 各怀鬼胎才有搞头啊亲

　　『你的国度永不会破亡。我来做你最后一座城邦。』

　　「原来那耀眼的一大片，真的是雷光。不过那么大的攻击半径，是足够连埋伏的别种势力一并拔了。」
　　斯库瓦罗没有吃惊，倒是撸起了袖子作势要揍校长大人，「哼，说起这个，你这大垃圾绝对是故意的！幸好是老子，换了别的学院的学生，今儿就在那小树林横尸了。」
　　「哼哼，这才是英明神武的校长大人我运筹帷幄的表现嘛~雨属性的青色死气之炎，属性为镇静，随着操作者的操作水平和火焰纯度不同，可以一定程度地缓释对手各种类型攻击的速度。」Reborn贼笑，「不说别的院，就是雨学院里，能挡住十年后蠢牛一击的，也没有几个。舍你其谁啦斯库瓦罗。」
　　「……操，你心眼多的够淹死列维那种犬类智商了。说起来列维，跟乳牛一比，列维那垃圾的雷光简直像烛火……气死老子了，真给瓦利亚丢人！」
　　「嘛，列维已经不错了，但没办法和蠢牛的天赋比。蠢牛他虽然是丹麦皇子，却一点没继承雾族的力量，是纯然的雷族之血。不过，也就是因为蠢牛这『低下』的血统、出色的能力，独自保护火箭炮这个任务才能成功吧。」
　　「嗯。还有一种可能性很高。我认为是找上门来送死的家伙们提起收拾了别的势力——如果他们的目标是至少保证乳牛不落入其他人手里。」
　　「有道理。」
　　「追杀垃圾乳牛的人虽然多，但乳牛应该不常用你说的『那招』吧，毕竟乳牛自己也知道那是一击必得的自损招数，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嗯。蠢牛平时拿手的武器是手榴弹，十年火箭炮是绝少动用的。那样被曝光的可能性太大。」
　　「所以如果即使牺牲惨重也要维持排他性，这些黑衣人的来路、追杀乳牛的动机，就都很值得商榷了。当时以为他们都被那垃圾乳牛电死了，没办法再审问，老子还是以防万一查看了一下尸体，发现还有一个活口——但是没等我问他，那垃圾就服毒自尽了。我搜了其他尸体，没发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果然牙齿里都藏了这种毒——」
　　斯库瓦罗说着便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仅火柴棒大小的迷你玻璃瓶，可以看到装着一点点细碎的绿色粉末。
　　「哼，这种毒，有人也感兴趣的很呢。」
　　Reborn仔细观察着，「你说还有人也对这东西感兴趣是什么意思——」
　　「嗯。我应该是没记错，你可以回去再调档案出来确认一下。三年前被云雀恭弥解决的那批杀手，身上也发现了这个。」
　　「云雀？」Reborn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
　　「嗯。我们赶到时那家伙正想私藏了这种毒，玛蒙出手才偷偷拿回了一点粉末，云雀没发现，应该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们也拿到毒样了。Reborn，云雀恭弥那大垃圾一直是个不明炸弹，到底在计划些什么谁也弄不清，贝尔几次跟去调查他的基地却一次也没成功过。他的独立的军事力量要是真的培养起来，可就真的不能控制了。你怎么一直放任他？只怕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真有干系也无所谓。云雀是我们这边的人，不用有疑虑。我信任他，就如同我信任你是一样的……斯库瓦罗。」

　　斯库瓦罗没有回话。
　　他在咂摸Reborn这句话。老实说这位校长对他是个什么态度，斯库瓦罗自觉是很微妙的。信任这个词语用在这种关系里，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互相利用，利益制衡？这是斯库瓦罗的目标。
　　但是事情绝不像他开始盘算的那么顺利。每个和这位魔王校长打交道的人都会渐渐发觉，一切都像掌握在Reborn手里，就算一时自己觉得扳回局面了，但等每每出事，事情还是向着Reborn控制的方向发展。
　　能周旋在其中，勉力维持住瓦利亚的立场，斯库瓦罗已经深觉吃力。当然想要摆脱Reborn的控制，但是力量不够，局面也不允许。你不知不觉上了那家伙的贼船，再后悔也难下船了。斯库瓦罗不相信Reborn没有觉察到他的不满。但那老狐狸倒像是坐观其成。说不定连这样的局面都是他计算好了的。
　　八成，云雀那大垃圾也是陷在这样的窘境而难以脱身了吧。真可怕，Reborn这男人。

　　被腹诽的老狐狸则懒得搭理苦苦思索的小年轻，自顾自语，「至于云雀的算盘是怎么打的，那是他自己的私事。我不会让他成为阻碍。你也看到了，云雀那家伙虽然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但是只要算准了他的性子，也不难控制。好歹他现在在我的学校做学生，何况力量还为我所用，目前这样就够了。」
　　「哼，随你吧。真是哪天云雀一怒之下轰杀了你，正好省了老子的事。」斯库瓦罗勾出一个狼类般的笑，恶毒的诅咒则带着七分假意，又隐含着几缕真心，「老子就是提醒你一句，云雀恭弥可不是个善类，等出事了你别后悔着哭喊就行。」
　　「呵呵，我嘛就不劳你操心了。云雀恭弥几斤几两我比你清楚。这东西，」收起瓶子，Reborn拍拍斯库瓦罗的肩膀，「我拿回去再研究一下。嘛，今天辛苦你了，斯库瓦罗。」
　　「别用这种对手下的口气跟我说话！大垃圾，再有这种照顾啰嗦小子的破事找老子，老子就砍了你！」某炸毛怒血倒流，口不择言，「我家那个混蛋BOSS老子实在没办法他就只好算了，你可没资格！」
　　话一出口，斯库瓦罗自己先是一愣。
　　「怕是你想让XANXUS对你这么客气都没希望吧。」
　　Reborn语带嘲讽，竟毫不避嫌地说出了那个在彭格列被视为禁忌的名字。
　　「你！」
　　泛着寒光的剑刃竟已经不受控制地自己抵上了Reborn的喉头。
　　突然将生命悬于一线的校长大人闪都未闪，也不开口，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斯库瓦罗——望着他眼中难得一见的脆弱浅色，倒像是仿若观赏到了什么好看的纠缠大戏。脸上的嘲讽更深了。
　　咽了一口唾沫，斯库瓦罗垂下了手臂。随着他把脸侧向一边，微微低回，月光似的发丝又泻了下来。完全遮住面目，当然还有心事。
　　每当遇到这种尴尬的时候，斯库瓦罗都会生发出一种偶然的庆幸。幸好还有这头长发。
　　他不善伪装。但长发如缎，便覆住了他难以示人的悲欢。
　　长发，对于杀手来说，通常只意味着无尽的麻烦和累赘。对于斯库瓦罗，不一样。这如水的长发，还是他的壳，遮羞遮丑的壳。有了壳，什么都藏得住。正是因为有了这用以伪装的壳，面对敌人，不该有的情绪，他全都不再有。尤其是Reborn这种敌人——
　　以搅弄人心为乐的垃圾，他最讨厌。
　　然而听到那名字时，斯库瓦罗还是无可抑制地感到心脏猛力收缩了一下。同时额头迸出一道跳动的青筋，进而唇角挤出一个吊诡的弧度——
　　「真敢提他的名字啊，你。就不怕我报告给彭格列老头儿？就是再得宠，做臣下的在君王面前也有不得跨过界限吧。」
　　「请便。我从来不会怕——任何人，任何事。怕，是示弱的第一步。」校长大人瞅着斯库瓦罗，满脸写满了不屑，「不就是个名字，有多金贵，怎么就叫不得了！」
　　「斯库瓦罗，是个男人就要时刻记得，不要把自己摆的太低了。即使面对你的君王。何况，我尊九世为帝，是为着他是个真正的强者，同时还是个真正的仁者。只为着我敬服他。因而也并不会因为他是意大利帝国的皇帝或是穷乡僻壤的乞丐而改变。」Reborn少有的笑得坦荡，「我的世界里，强者为我所敬服，但王者从来都只有我一个。」
　　斯库瓦罗灰蓝的美目似在波动，若有所思。
　　「我知道你懂。」Reborn覆上斯库瓦罗的肩，语中有隐隐的叹息，「九世没有杀他，我相信自有九世的道理。他没有死，你也要相信自有他的道理。在他们父子的问题上，你我最好保留意见。不过各为其主罢了，没有争论是非的必要。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是非。」
　　「真是能说会道呢，大垃圾。」斯库瓦罗抬起清亮的眸子，落入月华恍若深湖，「老子是没有和你辩论的必要。但不是因为不辨是非，是因为不平等。是因为成王败寇——」
　　校长似乎觉得新鲜，掀着眼睛等下文。帽檐卧了半天的列恩则懒懒地垂着眼帘，黄黄的圆目没有焦点。姿态超脱，毕竟这一切看似重要的是非对它没有任何意义。
　　「上一战，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但并非输得一无所有。至少……他还有一个死心塌地的我，还有一帮死心塌地的垃圾。无论他君临天下或是身陷囹圄，至少我斯贝尔比•斯库瓦罗不会背叛他。他的瓦利亚也不会背叛他。」
　　斯库瓦罗望向天边，目光温柔如在梦境，「他不能忍的辱，他不愿负的重，我来忍，我来负。」
　　「我等他醒来。」
　　「那一日，他会东山再起。」
　　斯库瓦罗笑起来，转过脸来，对着校长笑得猖狂而释怀，「你说得对，大垃圾。那混蛋BOSS……XANXUS，这名字老子怎么叫不得了！那混蛋大垃圾XANXUS他——」
　　「可是老子唯一的的皇帝啊。」
　　「Reborn。你看着吧，任你多大本事，你的百般阻止至今没有什么用，今后也不会有用。」
　　斯库瓦罗一字一字地轻语，「老子拿命和你打赌，XANXUS会回来的。」

　　比月色更为皎洁的银光倏忽闪过，一道机敏的影子躲过了风纪安全保护委员们的巡视，利索地越过了攀附满了藤蔓植物的砖墙，跳进校园。他那一身纯黑的行头大概是想降低存在感尽量不惹人注意，但是比斯库瓦罗更为耀眼的齐脸银白短发是遮不住的夺目。他那不太自然的落地姿势让倚窗而立的女人禁不住地在意。
　　「……嗯？」
　　「怎么了碧洋琪。」送走了斯库瓦罗，魔王校长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女人的反常表现，便开口询问。他看了眼正在煮咖啡的精细小壶，浓郁的香气让他很满意地踱过去倒出了两杯，并将一杯递给了正在踌躇的碧洋琪。
　　短暂的沉默，尽量地平复了情绪，碧洋琪开口，「嗯……我好像看见那孩子了。」
　　「如果你是说狱寺隼人的话——他今天就入学了哟。我亲眼见到那家伙了，还是老样子——对自以为是的没品位时尚元素很有执念，呵呵。有很大成长了，和上次见面时比起来——不过看眼神就知道，还是个小鬼。」
　　了然地笑笑，Reborn心爱地抚摩着他那只恶趣味的宠物——绿色的黄瞳大眼睛蜥蜴，叫「列恩」，「他是自己选择报考这座学院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但对于你我而言都是个喜讯。入学考试成绩很优秀，虽然他就是仗着自己聪明，而不是努力。嘛，这也是一种资本。我和你父亲已经打过招呼了，他没有回音该是默许了——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总是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我至少可以向你保证，狱寺隼人在我这里，会受到最好的教育。」
　　「Reborn……」
　　华丽高窗前洒满了亮银似的月华，立于窗前的女人火辣的身材被黑色贴身背心勾勒地清晰惹火。炫目的柔顺紫发像一杯魅惑的毒酒静静流光，她美丽不可方物的侧脸隐藏其后看不真切，声音却透露着她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脆弱。
　　「不用担心，碧洋琪。那家伙不一定如你所料依旧对你怀恨在心，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幼稚和弱小。他终有一日会为彭格列的历史写上最辉煌的一笔，一定。」
　　轻轻地把金丝嵌边的咖啡杯放在同款的小碟子上，坐在沙发里的男人轻松地安抚着碧洋琪，语气却不容置疑——
　　「呵，还有什么不放心么，我什么时候说错过。」
　　一句中二到病入膏肓的「我什么时候说错过」，在这男人嘴里竟然就有了无可置疑的说服力。真是被他打败了。
　　认命似的笑了，碧洋琪把盯在手中红酒里的失神视线收回，仰脸投向那细密璀璨漫天如歌的熠熠星辉。
　　性感光耀的微厚红唇在如洗的夜色里也褪尽铅华，仿若镀上了一层神圣安稳的银，锋利勾魂的眸子也卸下了疲惫和戒备，揉进了期待的单纯和安详。

　　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世界，将会以新的姿态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