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蒹葭

1、第 1 章

　　临月阁是这个南方小镇有名的去处，清容姑娘是阁中绝色。坊间有诗道：“西子捧心比清容，却是当年东施事。”虽说未必如此夸张，但也可以从中见得清容的容貌与风姿。
　　临月阁在小镇西街的八宝桥畔。这一带是林家故居。据说林家主子是清朝庭的大官儿，清灭后挟家眷逃到此处安生。林府便是小镇第一大府。大得几乎半个西街都归林家所有。十五年前日军攻入小镇第一把火烧的便是林家。大火烧了整整两天两夜才得以停息。人骨与木灰混成一片时不时爆出点晶蓝的火星。谁也不敢踏上西街一步，怕惹了那冤魂不得安生。
　　也就是这些年，新的一辈才淡忘这事。
　　临月阁是五年前开的张，清容是两年前自己将自己卖入的临月阁。
　　各各都说她性骚，耐不住寂寞，才给自己找了个青楼这般的去处。而那清容姑娘两年来只弹弹琴跳跳舞，从不肯留客过夜。即便是如此每日上临月阁等着见清容的有钱主儿依旧可以排到大街上去。
　　这一日是中秋，清容站在阁楼上迎着风，看着八宝桥愣愣的出神。
　　“清容姑娘登高远眺真是好雅兴。”一中年男子手推开水晶帘子，含笑的说道。
　　“中秋月圆，清容独身于此怕只有伤心，哪来雅兴二字可言。”清容转身，微微一笑如月中仙子曼妙的舞姿。
　　那中年男子闻言心中一阵窃喜：“姑娘莫不是想要有个归宿。”
　　“张先生说笑里，清容本是风月中人，哪能有如此奢望，即便是风风光光的嫁了人，到头来还是要给人戳脊梁骨的，你说是与不是。”清容轻轻的转出里张先生的怀抱。
　　张先生愣了愣一时忘了怎么回答。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张先生莫替清容难过。各人有各人的幸福。您先请这边坐。清容早便想过了，在过些年头等妈妈金盆洗手了，便用省下的钱买下这个阁子，也算是图个家把。”
　　“何必等过些年，若是姑娘乐意如今就可以买下阁子。”张先生闻言立刻信心大增豪气的说道。
　　“爷，您是财大气粗，敢和妈妈叫板。可清容毕竟是卖给妈妈的人。”姑娘自己给自己到了酒示意了张先生一干而尽。“这两年我也攒了些钱再过几年妈妈不想干了，清容便可以买下了。”
　　张先生也端起了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就当我买下着阁子，为博美人一笑可否。”
　　清容惊喜的抬头望了他一眼，久久不语。
　　张先生趁着酒力，眼神直直的望着清容，如月圆之色，缠绵温柔。
　　清容脸越发的红润：“趁此良辰美景，清容献给张先生一支舞可好？”
　　张先生回过神来，说到：“姑娘献舞，在下求之不得。”
　　“先生先喝会茶，容我下去换身衣服。”清容姑娘做了个福，向后厢房走去。
　　一刻钟的功夫，清容便出。
　　飞天鬓，白长裙，牡丹绣花，恍如从古画中走出的女子。美而不妖。好一绝色佳人。
　　张先生手端茶眼望清容久久回不了神。
　　清容轻轻一笑，步如莲花，身如飞鸿，在月下绽开了舞姿。
　　十天后临月阁的老妈妈离奇失踪，两天后在八宝河下流发现其尸身。警察说是老妈妈夜里喝多了不小心掉下了河而致死的。同天，临月阁易主，新主人便是清容。
　　三天后一场大火使临月阁化为灰烬。阁中男女死的死伤的伤唯独不见清容。
　　这些天来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一时间为市井趣谈。

　　街边酒铺
　　“你们大家伙的说说临月阁的那场火怪是不怪。”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呢。“一个大汉手拿大碗酒，一只脚踩在凳上说道。
　　“你是没见过那火，大得连就都救不下来，要我看，定是有人存心放的。”一个老汉顿时来了精神。
　　“小二又从柜边拿了壶酒说道：“真是可惜了清容姑娘这般的美人喽。”
　　“你这小毛孩知道什么？临月阁开了五年都好端端的，偏偏到那狐媚子手里救被火烧了？谁知道这妖精背地里干了些什么事，损了阴德。”老板娘扔下算盘，叉着腰走到了桌边。
　　“哎哟，老板娘哎，清容姑娘可真真是美人儿，而且人家可从未留过客，说不定还是处子身呢。你可不能这么说人家。”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脸红着争执道。
　　“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就记得什么美不美人的，莫非她把你的魂勾去了？你这么替她说话。”老板娘一听更来气，指着年轻人说道。
　　“等等，等等，我现在倒是想起来了，那清容姑娘与十五年前的林夫人可真是有些相像，莫不是林夫人的女儿吧。”一个老汉沉思了一会儿神秘的说道。
　　“谁不知道当初林府那可是全家都死绝了的。还有什么小姐哟。不过听你这么一讲，我倒是想起来了，十五年前我可在林府做过一阵子的工，临月阁正正的建在林夫人的卧房上呢。绝对没记错。林夫人房前便是八宝桥。”一个大汉喝了口酒兴奋的说道。
　　老板娘一听来兴致了，“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我一看那妖精救奇怪，自己把自己卖入青楼。卖就卖了呗，却又不卖身，定是想着复仇。”
　　一个坐在角落的老头朝这边挪了挪身子，解密似的说道：“那天晚上，我喝酒喝晚了，路过临月阁。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啊正好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旗装梳着把子头女子往往阁楼边倒酒，这不不一会就起了火说不定那女子就是清容。”
　　“呀呀呀，怕就是林夫人吧。”
　　… …

　　青灯小镇
　　八宝桥畔
　　才女佳人
　　清酒陪客
　　风花月事
　　尽付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