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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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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佳欣喜地不顾其他人在场就扑过来的时候,紫川秀侧过目光,看见帝迪仿若怯生生地站在母亲背后,似乎不晓得应该做些什么,此时他已全然没有那日拿着画板时的神气。
不可否认那张脸蛋和帝林的相似,紫川秀为此又感到一阵手痒,直想伸出手去掐个痛快!身后那对夫妻正在上演别后重逢的戏码——尽管这个“小别”才大半天的工夫,尽管其中一人显然还不在状态,但也足以让稍会辨山色的人退避三尺了。
乘着没人注意,光明王使出拐卖儿童的专用虚伪笑脸,拉起帝迪的小手想把他拖走,谁知这个孩子好象脚底涂了胶水,死活就是赖在原地不肯动弹。
“来来,小迪乖……”
“…………”
以上重复五、六次。
丧失耐性地无良叔叔终于发飙,一把抱起这个只会拿眼睛瞪人的小鬼走了出去。离开客厅后帝迪才像是意识到突然而来的腾空是怎么回事,蹬着小腿挣扎起来,结果毫无疑问,当然是抗争失败。
“好了,等会再去找你妈妈,小灯泡。”
帝迪再试了两次,终于放弃武力,虽然不太明白抱着自己的人讲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也知道最后那个听起来不怎么样的称呼是说谁的,于是立刻回击。
“你才是灯泡!”
紫川秀一楞,继而腾出一手使劲掐了掐帝迪的脸颊,等到那黑色玻璃珠似的眼球中又开始有液态物体滚动后,才笑嘻嘻地回答,“说得不错。”
两天以后,总监察长重新上岗兢兢业业勤恳工作服务家族,远东统领也终于结束了为期两周访友的生活,转而全面投入两家谈判前的部署进程。
不过对于他自己卷铺盖走人的行为,其本人另有一番解释,不过只有斯特林一个听过,“辟谣啊辟谣……再呆下去天知道被那帮人传成什么样!”
再一次见到帝林是在为流风使者召开的欢迎宴会上,当时紫川秀正被拉住被迫倾听流风霜殿下的日常八卦三百例。
紫川与流风两家的战后事务在流风霜收兵回国之前就已经基本上初步敲定了,因此这次和谈主要是研究细节问题,流风霜本人并没有来出席,所以招待规格尚未达到最高的等级。
抵达帝都的唯一一个流风家的高级军官是国防第二十七军的军长费加,紫川秀和他也算半个熟人。不知为何流风家的军人多半对这个曾经挫败过他们崇敬的霜殿下的紫川军官总是抱有莫大好感,费加跟他聊了半天显然颇感愉快,只是流风家出来的人总是三句话不离霜殿下,若不是紫川秀也正有意了解流风霜目前的境况,可能半小时前就已经受不了一个大男人每隔几分钟就要摆一次追思偶像的痴呆相了。
打听完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之后,费加已经从部队训练发生的小意外谈到了西部不适宜的天气状况,紫川秀终于开始暗自不耐烦起来,像这种带政治色彩的宴会,初看灯碧辉煌隆重华丽,实际上却是很无聊枯燥的,基本上也就是挨个听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发表一通长到让所有人包括发言人自己打瞌睡的,措辞文雅但内容空洞的言论,接着就是台上演着老掉牙的歌舞节目,台下各方互相礼节性地你招呼我我招呼你,拉交情的拉交情,试探的试探……一个弄不好很可能连紫川秀自己也得上台去废话一阵。可是这种宴会一旦被列上出席名单,就不能像平常一样随随便便就找个借口不来或提前偷溜,否则是很容易留下把柄的。
“……所以的远京的气候实在太热,我们那里已经可以穿着衬衫上大街了!就是降雨量太少很成问题,霜殿下还说,这个春天再这么干下去,农作物的生长情况十分堪忧……”
“是啊是啊,那真是可惜得很……”你家霜殿下什么时候成了农业专家?
随口应答着套话,惋惜不能就此脚底抹油的某人心有不甘地望了两眼大门的出口,正巧瞥见帝林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大厅。
平时一直翘会的紫川秀自从离开帝林家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在正式场合看见他,总监察长看起来明显气色不错,俊美的青年被礼服修饰出欣长流畅的身形,一出场就引起了起码半数人的注意。帝林三三两两地和数人交谈了片刻,众人皆态度自然,似乎没人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
适应得还真快……紫川秀不出声地笑了笑,费加疑惑地转过头,也看见了那个醒目的身影。
“是帝林将军,好久不见了!看起来他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恩,因为他家里有祖传的驻颜秘方。”
“真的?”费加吃了一惊,而后见紫川秀口气认真还当真相信了,“什么秘方?效果有那么神!”他立刻寻思有这种好东西应该想个法子抄一份带回去献给流风霜。
“骗你作什么!”你那么好骗的样子不骗一下简直天理难容。
正瞎扯之间,帝林已经朝他们站的位置走了过来。
“大哥,这位费加中将,反正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用不着介绍了吧,”紫川秀把费加推了出来,想了想始终有点不放心,接着道,“还记不得记得巴丹会战以后他对你带来的远程弩机太感兴趣,结果还因为凑太近被你手下瞪……”
“咳咳……”费加尴尬地干咳了两声,紫川秀好开玩笑他是知道的,否则换成是其他人,他绝对可以肯定对方是在讽刺自己了。
“帝林将军,好久不见,阁下风采一如往昔。”
帝林淡淡一笑,主动伸出手,“费加中将,别来无恙,贵国流风霜殿下近来可好?”
“殿下身体很好,感谢阁下的关心……”
紫川秀瞅着身边两人客套的空挡,从路过的侍者端的盘子里换了杯酒。
瑰红的液体在细脚的玻璃中摇曳,折射得灯光迷离而典雅。这次宴会用的红酒是从河丘运回来的,减少了大量出关的手续,如今从河丘运输货物比以往方便了不少。当年这个在明王保护下得以独立支持的富裕城市,过不了几年只怕就成了紫川家的手上的璀璨钻戒了。
当然,在戴上如此值钱的戒指之前还得先打发同样留恋它的光芒的对手才行。
微甘的酒液顺喉滑落,舒缓得就像大厅里洋溢着的流水似的钢琴乐曲,可惜品酒的人实在缺乏了一丁点贵族内涵,长年在吵死人的营帐里灌烧喉的白酒的结果就是紫川秀完全分辨不出名酒的好处,就如同他对正在演奏的音乐半窍不通一样,还非得随时装出一副正在欣赏的模样。
相比起来,帝林应该对这种场面得心应手得多,毕竟在学生时代他就收集了一大堆古典音乐的唱片——虽然大部分都是讹索来的,家中藏酒也一向甚丰。
“紫川统领,那边好象有人在叫你……”
才依靠走神休息了没一会,费加便拍了拍紫川秀的手臂把他的魂魄收了回来,大厅最前方的高台边果然有负责司仪的官员在向他招手。
不会那么倒霉吧……看到这个熟悉的架势,紫川秀感觉头立即大了一圈,旁边突然响起一声略带幸灾的轻笑,“看样子轮到你上台发言了。”
紫川秀偏过头,帝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戏谑。
“各位尊敬的贵客,晚上好。本人谨代表紫川家欢迎大家从远京远道而来,希望之后的日子我们能共同在这里过得愉快!大家都知道,帝都的特产是香滨酒、淑女和战争遗址,宴会出口处的桌子上有《帝都导游手册》,等会各位可以尽情领略本城风光。如果哪位来宾要去‘特殊景点’我们可以私下交流,但请在游玩时千万记得明天下午一点的会议不要迟到,谢谢。”
远东军统领的讲话很快就结束了,和别人比起来简直短得天理难容,而且还没讲完底下众人已经笑声一片,甚至有人马上答腔问“特殊景点”是指什么地方?
可怜的宴会官方司仪为这丧尽家族脸面的发言痛苦得差点当众扯头发。
说出这种不上台面的言辞的人自己倒是坦然得很,面不改色端着公众化的微笑继续,“现在,让我们为紫川和流风的友谊长存,干杯!”
嬉笑声和掌声中,厅里的政要们纷纷举起酒杯。紫川秀满意非常,这么一来,他拨着算盘想,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这种场合找他发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