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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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翻过高山，只见下方一马平川，姹紫嫣红一片，绚丽夺目。这个季节薰衣草还未开花，好在郁金香正是花期，花田里的花一眼望不到头。
景色再美，工作更重要。
放下行囊，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演员们立刻更衣化妆，投入到拍摄中去。
明薇披着长发，穿着轻薄的夏裙，和唐佑廷两人在花田里漫步。剧里，唐佑廷被蒋小姐的温柔善良打动，对她产生了感情。两人于是开始了交往。
午后的阳光下，唐佑廷面带温柔笑意，朝明薇深情款款地伸出了手。明薇娇羞地把手递过去给他握住，然后两人挨着站一起，看着手里的那束郁金香。
两人的背影逐渐拉远。田边的公路上，一辆跑车驶近。蒋忱走下车，看到这一幕，脸色沉了下来。
明薇和唐佑廷保持着姿势站在花田里，日晒风吹，导演迟迟不喊停，于是两人也站着不能动。
明薇衣衫单薄，被风吹得瑟瑟发抖，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唐佑廷一直握着她的手，只觉得冰凉。
“冷不？”
“什么？”
唐佑廷放开她的手，脱下外套，搭在了她的肩上。残留的体温夹带着淡淡的香水气息把明薇笼罩住。
明薇愣了一下，不仅仅因为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动作，还因为这个熟悉的场景。
当年校园里那个女孩子，因为社团活动认识了表演系的班草。阴雨天，她陪着他排队等上台排练节目。他也是这样问了一声冷不，然后不等她回答，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就搭在了肩上。
少年的顾成均笑容文雅，冲她摆了摆手，然后跳上了台。
明薇还记得他唱的是张学友的《心如刀割》。他嗓音低沉，唱得出奇地传神，惊艳四座。
还记得那个时候，一个秀美动人的女孩在台下狐疑又戒备地打量着明薇，问：“你是谁？怎么披着成均的衣服？”
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就是甄惜，顾成均当年的女友。
“停！”导演一声吼，把明薇神游到天边的魂给拉了回来。
导演满面红光地站起来，“好！这段发挥得好！佑廷你做得很不错！明薇，你的表情也很符合剧情。”
明薇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来。
陷入苦情往事之中，表情能不符合剧情吗？
唐佑廷过去看监视器。
“师兄，衣服！”明薇脱了衣服递过去，真诚地说，“谢谢你。”
唐佑廷接过衣服，刚想客气一句，明薇转身就走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花田里的外景部分基本拍完，剩下的就是唐佑廷和蒋忱逃亡的戏，将会在东边山林里拍摄。明薇这个花瓶女主角的主要的戏都已经完了，不过公司并没催着她回去，所以她也乐得多待两天就当放假。
晚上没有拍摄任务，明薇洗了澡后，在走廊上一边看星星，一边晾头发。
郊外的空气好，可以望见漫天繁星，可惜她只认得北斗一座。要是顾成均在……
唉，想他做什么？
他当年和甄惜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的时候，不也没想到过她嘛。
忽然听见一声口哨声，明薇转过头去，只见唐佑廷鬼鬼祟祟地朝她招手。
明薇满心好奇，悄悄跟过去，“什么地家伙？”
“嘘。”唐佑廷伸出食指，“带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猥琐宅男。”
剧组投宿的是一处农家乐，一对老夫妻带着儿子媳妇打点生意。因为周末放假，小外孙女也过来帮忙。
蒋忱最爱小萝莉，就拿着巧克力逗人家，“妹妹叫什么名字呀？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吃糖。”
小朋友一身正气，脆生生地说：“谢谢叔叔！老师要我们不要拿别人的东西！”
明薇和唐佑廷埋伏在墙角，被那声“叔叔”给炸中，一阵哄笑地滚了出来。
蒋忱气鼓鼓地说：“为什么叫我叔叔？我看上去很像叔叔吗？我才二十四，二十四！”
“二十五。”唐佑廷毫不留情地揭露，“你进公司的时候改了年龄的。”
蒋忱掩面，“干吗要当着小师妹的面说得怎么详细呀？”
明薇蹲在一旁和小朋友说话。她天生就特别讨老人小孩喜欢，即使重生了魅力也一点没变。才说了几句话，小姑娘就欢喜地点头跑走了。
“饿了没？”明薇问，“十点半了，该吃宵夜了。”
经纪人明天才过来，两个助理都已经睡下了，没有人会管着他们节食。这群人失去约束，顿时蠢蠢欲动。
赵玲玉妹妹——就是那位面对巧克力不卑不亢的小朋友——带着明薇去自家厨房偷运出柴火一捆，蔬菜肉类若干。唐佑廷则带着蒋忱在后院小河边一块空着的菜地里捡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的灶台。
李轻舟负责接应，帮着明薇她们把柴火扛了过来。蒋忱把他点烟的小打火机贡献出来，几个男人轮流试图点火，均以失败告终。
“没用！”明薇鄙夷地一把夺过打火机，扯过一把枯草点着了，然后再把柴火架上去。火很快熊熊燃烧起来。
于是众人开始把玉米棒子、红薯、香菇、一整块的牛肉（没来得及切）、鸡大腿什么的堆在铁架子上烧烤。明薇掌厨，一边拿筷子翻，一边撒盐抹油，手法娴熟，令人惊叹。
等待的时候，蒋忱还不死心地去逗小妹妹，“几岁啦？”
小玲玉说：“八岁了。”
“八岁就长这么高了，将来肯定长得好漂亮。想不想做哥哥的新娘呀？”
“不想。”小朋友考虑都没考虑，断然拒绝，“我将来要做江少白哥哥的新娘。”
江少白是何人？
此乃公司今年力捧的当红偶像组合“彩虹男孩”成员之一，人称少白公子，一张俊秀的小白脸。彩虹男孩全体平均年龄还不到二十，各个会装酷又会跳舞，骗得无数萝莉心。
还有什么能比这一回答更加打击Legend的吗？
明薇笑得差点把鸡腿掉进火里。
唐佑廷带头忿忿道：“妹妹，你小小年纪就这么不会看男人，将来你可怎么办？你蒋忱叔叔虽然人猥琐了点，但是有一颗火热的心。”
可人家小姑娘才不和你讨论心呢，“少白哥哥更帅，跳舞又好看，又有钱，我和我同学都最喜欢他了。”
蒋忱捧着他那颗火热的心倒地哀嚎，犹如火上的牛肉一样被煎熬着。
“想我堂堂蒋阁老，一入东星整七载，上过风云榜，下过万人场，如今却栽倒在这么一个丫头片子手上。”
“算啦。”夏晗一边盯着滋滋作响的鸡腿，一边说，“我不认为喜欢小白脸的能理解大叔们的精妙之处。”
“明薇，你呢？”李轻舟问，“你喜欢哪个？”
“迈克杰克逊算不算？”明薇用筷子狠狠戳着牛肉，试探它熟透了没。
“你不是喜欢顾成均吗？”唐佑廷忽然笑道。
明薇没吭声。
“顾成均倒还不错。”李轻舟点点头，“我看过他的《夏末》，和甄惜一起演的那个电影，他演个国民党间谍，解放后留下来潜伏在大陆。他把那种矛盾挣扎，那种纠结的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
蒋忱抹了抹嘴，歪嘴笑道：“他和甄惜那段激情戏也演得很不错。”
明薇埋着头，使劲折腾着那片可怜的牛肉。
李轻舟也跟着蒋忱一起发出淫/荡的笑声，两人的脸被火光映照得分外猥琐。
“甄惜的身材可真好。”
“听说她最近又要复出了。那个男人似乎没娶她。”
“上次她和顾成均闹绯闻的时候，我问了胡哥。胡哥说他们两个是真的有一腿。”
“顾成均那时候还是有妇男吧。”
“可没多久他太太就死了。人人都说真凑巧。”李轻舟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变身柯南，“我一直觉得他太太死得蹊跷。很有可能是顾成均和甄惜嫌她碍手碍脚，联合起来把她给谋杀了……”
鸡腿上的油皮忽然炸了一下，一滴油溅到了明薇的手背上。她被烫得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怎么了？”男人们立刻关切地过来问。
“没事。”明薇把手缩了回去，却被人一把扣住。
唐佑廷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把她拉了起来。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他们俩。
明薇踉跄地跟唐佑廷着来到河边，下一刻，烫伤的手背浸在了冰凉的河水里，烧灼般的疼痛立刻得到了缓解。
深夜的河边其实很热闹，草丛里虫子们在开会，青蛙在呱呱叫。河水潺潺地从鹅卵石上流过，发出细细的汩汩声。
后半夜的风很大，天上的星星也被遮在了云层后面。没有光，两个人谁都看不清谁的表情，明薇只知道唐佑廷力气奇大无比地把她的手按在水里。
“那个……”
“再冲一下。”唐佑廷低声说。
明薇只好又忍了忍，再次说：“我们……”
“别急。”
明薇在黑暗中徒劳地翻了一个白眼，“不能不急呀师兄。我们再不回去，估计连片焦糊锅巴都没得剩了。”
唐佑廷这才终于把明薇的手从水里捞了出来。
两人风风火火地杀回烧烤营地。果然不出明薇所料，那三大一小趁着他们离席，已经以风卷残云之势瓜分了烧烤架上的所有食物。李轻舟还拼着吃奶的劲儿拳打脚踢地撕咬那块没烤熟的牛肉。
唐佑廷正要发作，玲玉小朋友捧出一只鸡腿，说：“姐姐，我专门帮你留的。蒋叔叔他们好坏，你们一走他们就乱抢！”
明薇感激地摸了摸孩子的头，“玲玉真乖，姐姐不吃了，你吃吧。”
小朋友摇头，把鸡腿塞到了明薇手里。
明薇笑着，撕了一大块肉，朝唐佑廷递过去，“师兄，我们俩分了吧。”
“你吃，我有。”唐佑廷摆手，然后摩拳擦掌，一脸邪魅地笑着朝蒋忱走了过去。
蒋忱差点噎着，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谄媚地递了过去：“陛下，臣妾方才从火上为您抢来鸡腿一只，为了保暖一直放在怀中，就等您来吃了。陛下您请！”
似乎比起帅哥，小玲玉更喜欢宫廷剧，在一旁拍手叫好。
明薇落井下石道：“蒋美人端的好失礼。你那一身汗臭的怀里揣过的东西，也敢拿出来进献给陛下？来人呀，给本宫将这个不知礼数的狐媚子拖出去！”
李公公和夏公公得令，跳起来把蒋忱给拖走了。唐万岁理所当然地把他们所有的没吃完的烤肉都霸为己有。
小玲玉问：“那姐姐你是什么呢？”
明薇说：“姐姐是太后呀。”
唐佑廷呛了一下。
明薇隔着火光冲他扬眉一笑。
吃到后面，风越来越大，到后面还夹杂了雨点。于是大家草草收拾了一下，回房睡觉去了。
小玲玉玩累了，伏在唐佑廷的背上睡了过去。
唐佑廷走得很轻很慢。
“唐师兄将来肯定会是个好爸爸。”明薇把外套搭在孩子身上。
唐佑廷朝她笑了笑。幽暗之中，五官很模糊，只有一双温润的眼睛十分明亮。
“你的手好点了？”
“没事了。”明薇轻声说，“刚才谢谢你。”
唐佑廷一步步走上石板台阶，然后等着明薇也上来了，再一起朝农家乐的院子走去。
“明薇，”这是唐佑廷第一次开口直呼明薇的名字，“MV出来后，你就出道了吧？”
“谭老师也是这么说的。”明薇说，“会以演员身份出道。其实我还挺憧憬组团的。我看你们这样，觉得好快乐。”
“我们组合也算是行内感情最好的了。”唐佑廷脸上带着骄傲，“不过每个组合都有本难念的经。”
明薇莞尔，“怎么说的不像组团，倒像结婚。”
雨点越落越大，他们加快了脚步。
农家乐的院门口，年轻的妈妈正翘首等候着。
唐佑廷把熟睡的孩子递给她。她低声道谢，抱着孩子走了。明薇羡慕地看着那对母女走远。
风吹得屋檐下的灯笼摇晃得厉害，光芒闪动，照在她脸上，勾勒出优美的侧面。
“师兄，休息了吧，明天你们任务还很重。”
唐佑廷点了点头，目送明薇回了房后，才走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有人，浴室门关着，衣服丢了一地。
唐佑廷叹气，去把衣服捡起来，搭在椅子上，“阿忱，你就不能在自己房间里洗？”
“我房间花洒好烂。”蒋忱抱怨。他把湿漉漉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多聊几句？”
“大半夜的，有什么好聊的？”
“深夜遇春雨，多适合谈情说爱呀。”蒋忱咧嘴笑，“你不如趁这次出外景，把周明薇给拿下来吧。你和沈初音分了都大半年了，也该往前看了。”
唐佑廷抓起蒋忱的臭袜子砸过去，“洗你的澡，都露点了！”
蒋忱闪身躲过暗器，“话说回来，佑廷。那个电视剧的事，你和谭老师谈得怎么样了？”
“还没定。”唐佑廷说，“专辑打榜更重要一点。”
“也该是让你好好个人发展的时候了。”蒋忱抹着脸上的水珠，表情认真，“认识你第一天，你就说将来要拍一部电影，给你妈好生看看。现在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
唐佑廷回忆过去，感怀而笑，“当年我们真是天真又无畏。”
“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觉得天大地大，可以任意翱翔，哪里知道害怕？”
李轻舟推门进来，“老大，借我你的手机充电器……噫，变态！”他看到了蒋忱出浴，“又没歌迷在，露给谁看？”
蒋忱得意地秀了秀胳膊上的肌肉，回去继续冲澡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