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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整理]雍正做皇子时的政治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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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做皇子时争夺储位的政治活动
胤禛的大规模的政治活动,出现在第一次废太子事件中。
康熙四十七年十月的秋弥,他没有参加,康熙废胤礽时,命他和胤禩“在京办理事务”。十六日康熙到京时,废太子胤礽拘禁上驷院旁,胤禛奉命看守。康熙命四阿哥参预对他的监视,表明四阿哥在废太子问题上有一定发言权。
胤禛对胤礽表示出救援的态度,据胤禟的亲信秦道然说,他听胤禟讲,胤礽事发后,胤禛“十分着急,很要救他。”康熙在宣布废胤礽的告天文书前,将文书让胤礽观看,胤礽说我的皇太子是父皇给的,父皇要废就废,何必告天?胤褆把这个话转奏了,康熙说做皇帝是受天之命,这样大事,怎能不告天?胤礽如此胡说,以后他的话不必上奏了。胤褆将谕旨传达给胤礽,废太子又说:“父皇若说我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旨弑逆的事,我实无此心,须代我奏明”。胤褆以有旨意,严辞厉色地予以拒绝。这时胤禟向胤禛说,这件事关系重大,似乎应该代奏。胤禛就说九阿哥说得对,即使我们因代奏得了不是,也该替他奏明。但是胤褆不答应,胤禛就下决心地说:“你不奏,我就奏。”胤褆只得同意代替废太子陈奏。康熙听了说你们奏得对,就把胤礽项上的锁链拿掉了。当时诸皇子在攘夺储位,尔虞我诈,多对废太子落井下石,唯有胤禛维护胤礽的正当要求。在皇父面前表现出“兄友弟恭”的一面,以获好感。
诸皇子营求储位之时,雍亲王胤禛毫不让人,但他的表现方式多少与众不同。
到胤礽的第二次出事,储位的事牵动着胤禛的每一根神经,他为自己的未来而奋斗,进行着有纲领有计划的经营。他的方针、策略见于属人戴铎于五十二年写给他的书启。
戴铎写道:
当此君臣利害之关,终身荣辱之际,奴才虽一言而死,亦可少报知遇于万一也。谨据奴才之见,为我主子陈之:
皇上有天纵之资,诚为不世出之主;诸王当未定之日,各有不并立之心。论者谓处庸众之父子易,处英明之父子难;处孤寡之手足易,处众多之手足难。何也?处英明之父子也,不露其长,恐其见弃,过露其长,恐其见疑,此其所以为难。处众多之手足也,此有好竽,彼有好瑟,此有所争,彼有所胜,此其所以为难。而不知孝以事之,诚以格之,和以结之,忍以容之,而父子兄弟之间,无不相得者。我主子天性仁孝,皇上前毫无所疵,其诸王阿哥之中,俱当以大度包容,使有才者不为忌,无才者以为靠。昔者东宫未事之秋,侧目者有云:”此人为君,皇族无瞧类矣!“此虽草野之谚,未必不受此二语之大害也。奈何以一时之小忿而忘终身之大害乎?
至于左右近御之人,俱求主子破格优礼也。一言之誉,未必得福之速,一言之馋,即可伏祸之根。主子敬老尊贤,声名实所久著,更求刻意留心,逢人加意,素为皇上之亲信者,不必论,即汉官宦侍之流,主子似应于见面之际,俱加温语数句,奖语数言,在主子不用金帛之赐,而彼已感激无地矣。贤声日久日盛,日盛日彰,臣民之公论谁得而逾之。
至于各部各处之闲事,似不必多于闻也。
本门之人,受主子隆恩相待,自难报答,寻事出力者甚多。兴言及此,奴才亦觉自愧。不知天下事,有一利必有一害,有一益必有一损,受利受益者未必以为恩,受害受损者则以为怨矣。古人云:不贪子女玉帛,天下可反掌而定。况主子以四海为家,岂在些须之为利乎!
至于本门之人,岂无一二才智之士,但玉在椟中,珠沉海底,即有微长,何由表现。顷者奉主子金谕,许令本门人借银捐纳,仰见主子提拔人才之至意。恳求主子加意作养,终始栽培,于未知时为亲试,于己知者恩上加恩,使本门人由微而显,由小而大,俾在外者为督抚提镇,在内者为阁部九卿,仰籍天颜,愈当奋勉,虽未必人人得效,而或得二三人才,未尝非东南之半臂也。
以上数条,万祈主子采纳。奴才身受深恩,日夜焚祝。我主子宿根深重,学问渊宏,何事不知,何事不彻,岂容奴才犬马之人**之见。奴才今奉差往湖广,来往似需岁月。当此紧要之时,诚不容一刻放松也!否则稍为懈怠,倘高才捷足者先主子而得之。我主子之才智德学素俱,高人万倍,人之妒念一起,毒念即生,至势难中立之秋,悔无及矣。
胤禛阅后:写下了批语:
语言虽则金石,与我分中无用。我若有此心,断不如此行履也。况亦大苦之事,避之不能,尚有希图之举乎?至于君臣利害关系,终身荣辱之际,全不在此,无祸无福,至终保任。汝但为我放心,凡此等居心语言,切不可动,慎之,慎之。
戴铎的建言,首先分析政治形势,明确奋斗目标。深知胤礽再黜,储位未定之时,诸皇子争夺激烈,谁活动有力,谁就有可能夺标,所以这时是“君臣利害之关,终身荣辱之际”,因此一定要参加角逐,争取不世之荣。戴铎的书信,向胤禛全面提出争取储位的纲领、策略和措施,胤禛的批语是半真半假。他认识到戴铎对形势分析的精当,争位的略策,方法较为完善和巧妙,完全可以接受和实践,而且在戴铎建议以前,已经帮助门下外出做官,扩大势力和影响,加紧了争位活动,现观戴铎的全面规划,当然喜之不胜,奖为“金石”之言,乐于采纳了。至于“与我分中无用”,做皇帝是“大苦之事”,实是欺人之谈。谎言不必管他,戴铎的书启,表明胤禛集团在太子复废之后,制定了争夺储位的切实可行的全面计划,余下的只在于实践了。
胤禛奉康熙的指令,处理过一些案子和事务,从中表现了他的政治主张。
康熙时太监曹之璜索诈官员银两,赶打抬夫,致使常在的棺木落地,胤禛审判,以大不敬律将之议斩,监候待刑。到雍正三年,他阅囚至曹之璜案,说:”彼时因太监纳贿不法,如此类者甚多”,故置重典,“以警戒余人”。
五十二年,顺治淑惠妃死,康熙发现办理丧事官员草率从事,命胤禛查办,胤禛寻即奏报,这是工部和光禄寺承办的,请将工部尚书满笃、侍郎马进泰、内阁学士兼管光禄寺卿马良以及应该兼理此事的内务府总管赫奕、署总管事马齐议处,致使他们都得了处分。
四十八年,胤禛随从康熙巡视京畿,在归途中,康熙责备同行的鄂伦岱等结党,鄂伦岱以国戚自居,不知畏法。这时胤禛说:“此等悖逆之人,何足屡烦圣怒,乱臣贼子,自有国法,若交与臣,便可即行诛戮”。
这几个事例说明,胤禛从政,严刑峻法,不徇情面。主张君主对臣下以威相制。他的奴才戴铎对此体察的非常深刻。据戴铎讲,他曾同李光地讨论储君事,李光地认为:“目下诸王,八王最贤。”戴铎则说:“八王柔懦无为,不及我四王爷聪明天纵,才德兼全,且恩威并济,大有作为”。胤禩以仁义为号召,搞仁义,多主张维持现状,少生事;胤禛与他针锋相对,以恩威并施为政纲,所谓“威”,实是讲严厉、严格,与此相联系的是要整饬积习,有所振作。胤禛、胤禩政纲不同。储位之争,具有不同政治纲领的政治派别间的斗争的性质。
胤禛为扩展力量,破坏康熙不许结党的规定,千方百计招揽官员。命马尔齐哈联系礼部侍郎蔡珽,招他来见,蔡珽以身居学士不便往来王府辞谢,六十年,年羹尧入觐时,又向胤禛推荐蔡珽,胤禛令其代表自己往请,蔡珽仍不就招,次年蔡珽有川抚之命,到热河行宫陛辞,时胤禛亦住行在,蔡珽就由年羹尧之子年熙引领晋谒胤禛,并把左副都御史李绂介绍给他。看得出,胤禛要争取的人,不入他的帷幄,不会撒手。戴铎赴福建,胤禛要他带东西给闽浙总督觉罗满保,戴铎到福州,把东西秘密地交给满保的家人,以进行私人间的感情联系。
康熙对胤禛的态度,从派给他的差使中有所表露。五十一年,胤禛奉命参加对胤礽党人步军统领托合齐的审判。五十四年西北军事发生,康熙召见胤禛、胤祉,征求他们意见,胤禛说:当初征讨噶尔丹时,就应该把策妄阿拉布坦一并剿灭,今其扰犯哈密,自应用兵,以彰天讨。五十六年,康熙因有人偷盗明朝陵寝,命胤禛、胤祉等皇子查处,并令他们到各陵祭奠。同年,皇太后丧,胤禛与胤祉等承奉康熙旨意,转达有关衙门和官员执行。次年,皇太后梓宫安放地宫,康熙因病不能亲往,命胤禛去陵前读文告祭。六十年,康熙登极六十年庆,他认为典礼中尤其重要的是往盛京三陵大祭,他因年迈,不能亲行,于正月派胤禛携同十二阿哥胤裪、世子弘晟前往致祭。回京后,遇三月十八日万寿节,又秉命祭祀太庙后殿。同月,会试下第士子以取士不公哄闹于副主考李绂门前,康熙命胤禛、胤祉率领大学士王琐龄、原户部尚书王鸿绪等复查会试中试原卷。同年冬至节,胤禛遵命祀天于圜丘。六十一年十月,康熙以通仓、京仓仓米发放中弊病严重,命胤禛带领世子弘晟、延信、尚书孙渣齐、隆科多、查弼纳、镇国公吴尔占等查勘。胤禛等盘查仓粮存储出纳情况,建议严格出纳制度,增建仓厂,厉行仓上监督人员奖惩制度。同年十一月初九日,因冬至将届,康熙命他南郊祭天,先去斋所斋戒。
胤禛没有担任过固定的差使,建言征讨策妄阿拉布坦,亦被人认为谋求出任领兵大将军,但没有成功。当时社会上盛传胤禩、胤禟、胤禵三人中将有一人立为太子时,其心急如焚和懊丧情绪是可以想见的。五十六年,远在福建的戴铎向他提出谋求退路的主张,戴铎说台湾远在海洋之中,沃野千里,而台湾道兼管兵马钱粮,我不如谋调这个职务,“替主子屯聚训练,亦可为将来之退计”。戴铎的悲观估计,多少反映出胤禛当时争夺储位中的不利处境。但是,康熙到晚年,对胤禛的差遣、与他的接触明显地增多了,特别是在祭祀上。
PS:“处庸众之父子易,处英明之父子难;处孤寡之手足易,处众多之手足难。何也?处英明之父子也,不露其长,恐其见弃,过露其长,恐其见疑,此其所以为难。处众多之手足也,此有好竽,彼有好瑟,此有所争,彼有所胜,此其所以为难。而不知孝以事之,诚以格之,和以结之,忍以容之,而父子兄弟之间,无不相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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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铎的这句话看得出他对当时的那种情况分析的很透彻。尤其是父子相处论的:“不露其长,恐其见弃,过露其长,恐其见疑,此其所以为难”,很在理。
补充(接上文):“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就是祭祀,“戎”就是军事。而康熙让皇子参预祭祀,是训练皇子的办事能力,培养他们对天地神袛的崇敬,对祖先长上的尊奉孝心,对大臣的关怀和爱惜,关于祭祀,根据《清圣祖实录》和康熙朝的《起居注册》的记载统计,胤禛参加二十二次,胤祉二十次,胤褆十七次,胤祺十五次,胤裪十二次。而在胤禛参预的祭祀活动中,比较重要的就有十起。康熙自即位以来,“凡大祀皆恭亲行礼”,实不得已,才派人代祭,比较起来,胤禛代表康熙进行的大祀多,仅冬至祭天就有两次,为胤祉和其他皇子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