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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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之间的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而这段时间内，会议室却迎来了今天最重要的三位客人。当白渊海、包拯和公孙策鱼贯走上主席台的时候，全场竟不约而同地响起了掌声，那是对俱乐部高层这两个月来不懈努力的肯定，更是对俱乐部新赛季的殷殷期盼。
包拯挥手向大家还以谢意，待掌声渐渐平息后，才将白渊海和公孙策让到身边坐好，最后自己坐在了正中的位置上。
“各位球员、各位同事，首先，我要代表俱乐部向大家拜个年，同时也感谢各位在去年一年里对俱乐部的支持和贡献……”包拯的声音不疾不徐，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简要地回顾上个赛季球队的表现以及俱乐部的运营状况。
白玉堂一边听着，一边偷偷打哈欠，扭头一看，见展昭竟然在全神贯注地盯着主席台，不禁好奇：“喂，这么无聊的报告，你也能听得进去？”
展昭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答道：“我是小地方出来的，见见世面你也要管？”
白玉堂被他噎得语塞，又不好再打扰，只得也跟着继续听了下去。
事实上，从白渊海和白锦堂的谈论中，白玉堂对汴京俱乐部的情况知道不少，甚至可以说比很多老队员还要更了解详细的内部消息。就像这两个月以来俱乐部紧锣密鼓的改造，外人看来似乎波澜不惊，白玉堂却深谙其中的不易。
作为唯一被冠名以“皇家”字样的球队，汴京俱乐部与大宋皇室的关系可谓千丝万缕。一百多年前，皇族赵氏投资建立了俱乐部。当时俱乐部还完全是会员制，即所有资金均由会员资助提供，因此资深会员作为会员的领袖，对俱乐部的决策享有重要的表决权。而在所有18位资深会员中，皇室成员就占据了12席。后来，俱乐部根据国家规定改成股份制自主经营后，皇室又摇身变成了第一大股东，历任的董事会主席都由皇室成员担任，而俱乐部经理也是间接由皇室指定的。
之所以大宋皇室会如此热衷于一个小小的俱乐部，正是因为足球在民间巨大的影响力。作为当今世界上的第一大运动，足球被赋予了太多竞技以外的含义，人们对其狂热的程度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激烈对抗的气氛甚至不亚于战场上的厮杀，以至于一场球赛、一支球队都会变成某种特定的象征。无疑，汴京队就是大宋皇室在绿茵场上的代言人，她必须要有王者之风，要有傲视群雄的实力，最重要的，必须永远是球场上的胜利者。
显然，这样苛刻的要求是不可能达到的。随着足球界一系列的改革，其他俱乐部也在各方社会力量的介入下，投入逐年增加，实力不断加强。汴京队也无法再享有在大宋足坛上的垄断地位，开始腹背受敌，渐渐发展到如今四面楚歌的状态。面对这样的境况，皇室自然不甘心，于是俱乐部经理走马灯一样的换，可球队的成绩却始终没有起色。尤其是最近几年，由于前任经理管理不善，导致俱乐部财政出现了巨大的亏空，虽然靠着皇室的支持没有沦落到破产的程度，但球队却三年没有拿到任何冠军，成绩掉到最低谷，同时俱乐部的经营也亮起了红灯。
面对这样严峻的局面，皇室的首脑——刚刚即位的大宋皇帝赵祯终于站了出来。作为一位眼界开阔思维活跃的领导者，他清醒地认识到，社会的潮流就是向着多元化发展，人们不再迷信权威，更喜欢在一个宽松的环境下做自己喜欢的事。而足坛就是社会的一个缩影，一支球队依仗着后台一家独大的时代已然远去，即使是皇室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因此他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大宋皇室从今以后完全退出俱乐部的管理决策层，俱乐部的董事会主席也不再由皇室成员担任，而改由球队元老白渊海继任。在白渊海的推荐下，原来的体育主管包拯成为俱乐部经理，全权负责俱乐部的运营和管理，而公孙策作为副手担任体育主管，重点进行球队的建设。
当这个决定最终公布的时候，很多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中暗暗感谢那位知人善任的年轻皇帝。大宋虽然是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但皇室的权威仍无处不在。就拿汴京俱乐部来说，如果经理一直由皇室指定，就算下面人有再多的意见，也不可能撼动他的地位。很多情况下，这种指派都成为引发俱乐部高层矛盾的导火索。但现在却不同了：白渊海担任董事会主席，以他的身份和成就，董事会里的皇室成员不能不卖面子；而作为懂球的行家，俱乐部内部也会信服。可以说，白渊海是能够均衡各方利益的最佳人选。而包拯是球队管理的行家里手，俱乐部的经营自然不在话下。再加上有熟悉俱乐部内部各项事务的公孙策在旁帮忙，汴京已然从前两年混乱的状态中慢慢走上正轨，而这也正是球队重新崛起的关键。
理顺了俱乐部高层之间的关系，包拯接下来的工作几乎可以用一气呵成来形容。
首先在主教练的人选上，他力排众议直接推选了年轻的白锦堂。尽管只有35岁，甚至比几位即将退役的队员还要小，但白锦堂的执教生涯并不算短，算起来已经有整整十年了。从少年队到青年队，再到成年队的助理教练，白锦堂不拘一格的执教风格和先进灵活的战术理念，让他在收获荣誉的同时也打造出自己鲜明的风格，这些都让包拯从心底里相信这个年轻人，相信他一定会带领球队走向辉煌。而白锦堂亲自选定的助手展辉，虽然一直默默无闻，但他在青年队担任助理教练期间表现出的严谨和缜密，也给包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两个人的合作，固然是一种冒险的尝试，却也因为年轻和激情而让人充满希望。
随后，便是对球队的整体改造。经过与白渊海、白锦堂、展辉的讨论，包拯毅然谢绝了董事会再次大量注入资金购买球星的建议，而是开始在青年队以及其他队伍中发掘有潜力的新人重点引起。用白锦堂的话说：买得来球星未必买得来冠军，与其如此，还不如把钱用在自己人身上，创造出一支充满霸气的冠军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展昭和白玉堂的到来，也才有了这支平均年龄不足25岁的“青年近卫军”。
当然，包拯的工作不仅仅是这两件。作为俱乐部的经理，在明确了引援方案以及赛季规划后，他就将精力渐渐转移到了俱乐部的其他工作上，例如继续优化俱乐部的财政，争取实现盈利百万的目标；改善俱乐部的形象，让汴京队从高高在上的“皇位”上走下来，变得更加平易近人等等。
白玉堂如愿入选成年队，算得上是俱乐部改革的受益者，再加上家庭的背景和熟悉的环境，相比于展昭，自然也多出一份对前途的自信。展昭却完全不一样，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进入一支实力强劲的球队，让他的心里始终缺乏安全感，总是担心自己能否适应，能否像人们期待的那样，从“希望之星”变成真正的“球场巨星”。因此他也就格外注意外界的各种信息，不放过任何能够了解俱乐部和球队的机会。尽管这些官样文章不会包含太多的内容，但是认真听听总归没错。其实，包拯的报告对他来说的确有些乏味，最主要的是他对一切都太陌生，无法和其他人一样产生共鸣。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沮丧，本来明亮的眼睛开始失色，双拳也渐渐握在了一起。
“展昭，”不知不觉中，白玉堂的手已经覆上展昭的左拳，“你怎么了？怎么看着一点都不高兴？”
听到白玉堂的问话，展昭才发觉自己无意之间已经暴露出了内心的情绪。他忙收拾一下心情，转头笑着答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紧张。毕竟是全国最好的球队，我真怕自己配不上她呢？”
白玉堂望着展昭有些踌躇的表情，嘻嘻一笑，揶揄道：“你不是怕配不上汴京队，而是怕配不上汴京队的10号吧？”
被白玉堂说中了心事，展昭倒也未觉得尴尬，反倒眯起眼睛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你的9号被抢走？”
“有什么可担心的？”白玉堂眨眨眼睛，“别忘了，我还有老爸和老大罩着呢！”
“你说什么？”展昭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虽说和白玉堂相处不过几天，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对方骨子里从不服输的傲气。展昭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从白玉堂口中听到这种话，不由得一时气结。
“哈，你又想歪了吧。”白玉堂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但很快便意识到他们正在开会，赶紧又憋住了笑。“我说，在你眼里，我真的是那种狐假虎威的人吗？”
“现在看，还真差不多。”展昭哼了一声，便不愿再理睬他。
“口是心非，你明明不是那么想的。”白玉堂也跟着哼了一声，但一想到毕竟是自己戏弄人家在先，语气不由得又软了下来，“展昭，其实我那么说也不算错，老爸和老大的确是我的凭仗，只不过不是球场上的，而是球场下的。”
“怎么说？”展昭有些好奇。
“多简单。球场上要靠我自己一球一球地拼，至于球场下，他们一定会全力保证我不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让我专心踢球。”
“有人罩着就是不一样呢。”展昭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叹道，“这个年代，能专心踢球都是一种奢求了。”
“放心吧，我爸和我哥是不会偏心的，只要是汴京队的人，他们个个都会拼命袒护的。”白玉堂拍拍展昭的肩膀，继续说道，“我爸曾经告诉我，不要因为变成汴京队的队员，就理所当然把自己当冠军。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实现以后再定一个新的，就这样一步步走下去，总会有实现梦想的那一天。这中间，别管外面的人怎么想怎么评价，只要自己满意、教练满意、俱乐部满意，那你就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展昭听得频频点头，心中暗叹：不愧是过来人，指点得也如此简单明了。他抬头看看白玉堂，突然问道：“那你的第一个目标是什么？”
“进一个球！”白玉堂说着，竟有些兴奋。
“就这么简单？！你可是前锋啊！”
“简单吗？那进十个好了。”
“你这家伙！”展昭见白玉堂一副得寸进尺的样子，不禁摇头。
“那你的第一个目标呢？”
“也进一个球吧，”展昭想想，又补充道，“再加一个助攻！”
“不错，孺子可教！”白玉堂学着父亲的口气赞道。
“呵——”展昭笑笑，“真羡慕你有白叔叔和白大哥这么好的家人！”
“喂，其实辉哥也不差的啊。”白玉堂认真的表情让展昭有些忍俊不禁，这家伙为了他们兄弟和好还真是不遗余力。“辉哥有句话我记得最牢了。他说，上场是老虎，下场变花猫。”
“噗——”展昭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什么话？我不信我哥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来。”
“不懂了吧？”白玉堂得意洋洋地炫耀，“这句话可是尽得我家老爷子的真传，精髓都在其中呢。”
“还卖关子？”展昭撇撇嘴，““上场是老虎”我能理解，就是要拿出猛虎下山的气势，要让对手见到我们就胆战心惊，不战而降。可“下场变花猫”这叫什么？难道是让我们也学猫一样打盹晒太阳？”
“错！猫最拿手的可不是打盹晒太阳，它们最拿手的可是模特的猫步哦。”白玉堂笑道，“球场之外，我们就要像猫一样优雅从容，凭他人什么眼神什么言语，都一概无视，只要相信自己，昂起头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还是想象不出来我哥说这话时的样子，”展昭摇头叹道，“我们好像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轻松地聊过天了。”
“展昭，”白玉堂捏了捏对方的手掌，“来到这里，一切都不同了，你也别总想着以前的事。从今天开始，我们的生活重新开始，无论是场上还是场下，我们都要从一片空白开始重新书写自己的未来，你说好不好？”
“好！”展昭也伸手握住了白玉堂的手，忍不住眨眨眼睛，微笑着下了“战书”，“还有，我们要比比看，看谁能写得更快更好！”
突然，低声的交谈被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打断，两人抬眼望去，原来包拯已经结束了报告，正在向大家正式介绍汴京队的教练组成员。主席台上，英姿飒飒的白锦堂和温和安静的展辉仿佛一道亮丽的风景，让这支百年老队焕发出年轻的风采。在众人的掌声和注视下，白锦堂高大的身体显得更加挺拔，他和展辉对视一眼，在接收到对方鼓励的目光时，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自信笑容。望着台下几十双热切的眼睛，白锦堂心中激情涌动，清亮的声音也渐渐响彻全场：“各位队员们，虽然我们是一支年轻的队伍，但我们绝不会畏惧任何一个对手，我们会用一场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征服每一个人！崭新的赛季意味着全新的开始，请大家牢牢记住我们的目标，那就是足球比赛的最高荣誉——冠军！”
潮水般的掌声在会议室中久久回荡着，那正是每个人心中最深切的渴望。落日的余晖为一张张年轻的面孔镀上了耀眼的金色，正仿佛那飞扬的青春，闪耀着迷人的光彩。明天，他们将踏上一段新的征程，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而努力。伴着朝阳，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同时也为每个有梦想的人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