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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她……那张脸,那个笑……脑子里像是一下子翻涌起了千重的浪,无数的影像快速地在眼前闪现,一遍一遍,记忆一阵阵地拍打着我的神经,隐隐作痛。
      “你们的感情真是好得让我羡慕啊,小非。”她的面上带着端庄的笑,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变了。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嗓子里好干,像是被火烧过似的。
      “怎么?不认识了吗,小非?”她依然笑着,眼睛却望向了我的身后。
      转身望去,逡语正迟疑地走出来。他也看到了我的失常。
      回过头来,吞了吞口水:“……你,怎么会在这儿?”
      “刚刚经过,听到你的声音,便在这里等啊。”听到?我们的大呼小叫竟给她听去了?真丢脸!
      可是,“你怎会在这儿?”又问一遍。她在杜家干什么?
      其实她懂的,只是在装而已,装作了然地一笑:“哦,你是问这个。呵——杜家大婚,怎会不请我?”她晃晃手里的红色帖子,似在笑我失了分寸,竟问出这样可笑的问题。
      是了,这样的大事,怎会少了方家?
      “非,这位是……”逡语在身后轻轻扯扯我的衣角。
      是……我不知该作何介绍。
      她本人倒自觉,主动伸出手来:“你好,我是方采薇。”
      逡语礼貌地笑笑,跟她握了握手:“方小姐,你好,我是杜逡语。”
      “我知道。”她笑得更盛,“杜先生和小非的关系非比寻常。”
      “咦?”逡语疑惑地看看我,我却顿时僵硬得一动也不能动。
      脑子里一片混乱,像布满雪花点的屏幕,厘不清头绪。她知道?她知道什么?所有的,还是刚刚听到的?
      她笑而不答,只是走近来,一阵清幽的栀子花香扑到鼻端。“梦玛丹红”——她还在用这个牌子的香水?慢慢凑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安妮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在说什么?邓安妮!我不由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是你叫她来的?”
      “呵呵,”她笑得开心,十分欣喜我的反应,“我只是建议罢了,她却真的看上了你。不愧是我的小非啊。”丝毫未改的倾城绝艳,在我眼中却已成索命夜叉。
      “为什么?”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我都已经离开,为什么还要来打乱我的生活?!
      “因为啊,小非是天生的演员,能演得天衣无缝,让人赞不绝口,这种才华不用的话,可惜了!”那张脸依然笑着,眼睛里却染不上一丝笑意。恶毒、怨恨、诅咒……美丽的面容掩不住恶陋的怨念——她还在恨我!
      紧紧地锁着眉,希望能锁住眼眶里快要坠落的泪。为什么你会怪我?为什么全都怪我?我根本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
      “采薇……”怯怯地叫,如当初初见她一样。放了我吧……我愿意跪地求饶。
      “不要叫我!”她大喝,怨毒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成那端庄的淑女,“好好考虑吧,我期待你的表现哦。”
      她转身离开,高傲而冷硬的背影让我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和冲动:“我不答应!我告诉你,我不会演的!我告诉你……”她继续走,头也不回,越来越远……面上一片温热滑落。
      “非……”逡语走到前面来,拥住激动得发抖的我,安慰地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没事。”好一会才勉强对他扯出个笑脸。他用手帕为我拭泪,什么也不问。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嗯。”任他牵着手,慢慢地往会场带。
      宴会已经开始了。
      杜廷语一向不喜欢太拘束的氛围,所以是喜闻乐见的自助餐式,就在杜家引以为傲的大草坪上。我们到的时候,正赶上大家长杜正邦老爷致辞,新婚夫妻坐在台下,神色如常,还时不时低首私语,应该是误会解除雨过天晴了。
      心情稍稍平复的时候,已轮到伴郎杜浚语发言。
      “首先,请各位举起你们手中的酒杯,让我们一起为这对新人祝福——祝他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一饮而尽手中的酒。刚才响应杜浚语的号召,随手拿到的,不知是什么酒,只觉得辣辣地顺着喉道向胃里烧去。
      “非,你不要紧吧?”逡语被我的豪迈吓到,赶紧递过来杯清水。
      我摇摇手拒绝,被搅得异常不安的心只能希冀酒精能够镇定。他担心地看着我,我笑笑,他无需这么担心,以前在黑巷作侍应,也不是没喝过。只是不太擅长而已……
      “……下面有请我们的小弟逡语!”
      叫到他了。他仍不放心地看看我,确定没事,才走上去。
      “大哥特别选在我的生日举行婚礼,让我非常地感动!谢谢,大哥,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不过请放心,我以后不会在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以过生日为名来打扰你们的,只要记得礼物按时送就好了。”台下一阵哄笑。
      杜廷语更是在下面大声喊:“我们不介意你来打扰!”随即被杜老爷不豫地瞪了一眼。
      他的生日?我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生日快到了,但竟不知就是今天。从来没听他提过,就总以为还在不远的未来。怎么办?什么都没准备呢。
      “……这份礼物送给我最亲爱的大哥和大嫂,祝愿你们快快乐乐、白头到老!也送给我生命中那个最特别的人,希望我的爱能让他永远自信坚强!”
      他在台上温柔地看着我,走到乐队那里,在一架钢琴面前坐下,旁边早已架好了麦克风。
      他试了几个音,便轻轻弹奏出美妙的音符来。这是第二个惊讶——好棒的琴声!早就注意到他修长匀称的手指了,常常可以在旁边看他切菜做饭到入迷;这双手也常常在我身上施展魔法,带我飞上极乐的颠峰。它灵巧而美丽,原来还可以在琴键上舞蹈,行云流水,变化万千……
      可是,不仅只演奏而已,前奏过后,他开始配合着琴音歌唱。
      是首英文歌,曲调非常好听,可惜我的英文破烂不堪,根本无从修补,只能勉强听音辨意。虽然听不懂,但他的深情通过琴声和歌声一点一滴地传过来,也可以猜到是首什么样的歌。第一次听他唱歌呢。歌声婉转而温和,剔透干净如同他浅褐清亮的眼睛,带着一点点的沙哑,魅惑人心。
      听着他的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仿佛能带走所有烦恼。
      家世良好,俊美出众,善琴能歌,甚至还家事一把罩……如此完美的杜逡语竟会喜欢上如此不完美的我,这实在像极了上天跟我开的玩笑,过于美好而显得不够真实。
      “不愧是你,能让这样的人物也对你死心塌地!”耳边传来熟悉的嘲讽,惊吓地转身,方采薇冷笑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绝色的面容已经不见方才的娴静端庄,讥讽与怨怼是那张脸上唯一的色彩。
      “哼,等他发现他所爱的曹非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我真是太好奇了!你呢,小非?想不想试试看?”
      “你!”我气急地低吼,耳畔一阵“嗡嗡”作响,只觉逡语的歌声越飘越远,快要抓不住了。眼里只看得到她冷笑一声,转身走入人群,呆呆地看着那背影,直到被雷动的掌声惊醒。
      急忙转看向台上,逡语再次向新郎新娘致意,正走下来。接着便是婚宴的正式开始,众人四散开来,乐队开始演奏。
      “非,喜欢吗?”他急着向我邀功,一时没有觉察我的脸色变化。
      “嗯。”我急忙点头,极开心的样子,“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会弹会唱。”
      “呵呵,也没这么了不起啦!”他得意得不得了,“其实这只是我们家小孩的必修课而已,大哥一定要我送个和别人不一样的贺礼,只好这样混过去。”
      “没有啊,很好听!真的,真的!还送给我对不对?谢谢哦!”我急于表达我的赞赏,头点得太快,竟有点晕眩。
      他终于看出有点不对,笑停下来,疑惑地望着我:“非……你怎么了?平时不会这样说话的。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啊,不要把我当林妹妹,动不动就不舒服的。”笑着推他一把,“走吧,我们去看看新郎新娘,他们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我看他们刚才……”一股热浪冲上头,脚步有点浮,站不太稳,整个人晃了晃,他赶紧手快地抓住我的手臂稳住我,“还挺高兴的,你唱歌的时候。呵呵。”
      “非!你真的有问题!”他摸摸我的额,“你根本不能喝酒对不对?”
      经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胜酒力。不过除了脸变得热乎乎的,还有点烫,一股热气从胃里慢慢地蔓延上来,头有点晕以外,也没有太难受的感觉。也许是太久没沾,适应力减退了吧。
      “没事啦!”挥开他的手,“过一会就好了。以前也不是没喝过啊……”
      他熬不过我的坚持,只好让步:“那我去拿杯茶过来,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
      看着他急急地去拿茶,我只好想先找张椅子坐定下来。待会要是见不到我,他又要抓狂了。一转身,却看到方采薇在正不远的地方与人谈话,浅笑间目光便瞟了过来,似是不经意的,却让我浑身激起一阵恶寒——她故意的!时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跟定我了吗?
      踉跄地后退几步,脑子越来越不清醒,一面在提醒自己并不欠她什么,一面却直觉地想逃。她,就像一个荧幕,所有快乐不快乐的过去都在一一重演眼前……很多的声音在交错着出现……很多只手从记忆深处伸出来掐住我的咽喉,快不能呼吸了!
      呼、呼……逡语,逡语在哪儿?我去找他……不,不行,他让我在这里等的……
      转退中碰到了一位女士,被嗔怪地瞪了一眼,模糊地道了个歉,才意识到这儿四处是人——很多的人啊,到处都是!人群让我稍安了些心,再瞥到方采薇,她已是独自一人,端着杯酒在兴致昂然地观看我失措的糗态。
      不要慌!她就是要让我出丑。找个东西让自己镇定下来,什么都可以……面前走过一个侍者,顺手从他手上的托盘抓过杯饮料,大大地灌了口,甜甜的液体滑过喉道,醇厚滋润,连呼吸都顺畅了很多。努力转回身往一些人少的地方走,忽视掉她的存在。
      边走边再偷看她,她又在跟人笑谈了,短期内已无暇再注意我,于是赶紧走远一点。远离,就能感到安全。
      走过中庭,看到了逡语,高兴地刚想叫,却发现他正跟几个包括他父母在内的中年人说话,手上还拿着个茶杯——那是要给我的吧?
      他显然是被缠上了,想走却又走不开。远远地走到他的正对面,让他看到我。我指指屋子里,告诉他在休息室等他,他轻轻地点头。
      发现无意中拿到手的这个东西很好喝,便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频频从四处穿梭的侍者手中取用。脑子变得有点糊涂,但心情好了很多。
      一进到屋子里人就少了大半,也大多都聚在大厅里聊天,通往休息室的走廊只有一些佣人在走来走去。休息室本是个偏厅,今天专门辟给客人休息用的,不过现在宴会才刚开始,应该没什么人才对。
      遇见方采薇,加上又昏了头,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比如现在。
      走在这条长长的走廊,便仿佛走在了那条熟悉的同样是通往一间休息室的长廊上,想起许多旧事。眼前的那扇门,仿佛一推开,便会听到里面令人脸红的□□喘息……曾经在休息室里无意撞到过一个亲热场面,在方家,主角正是方采薇。当时我呆楞当场,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要道歉。她却笑着走过来拍拍我的头:
      “讨厌啦,给小非看到!小非不会不喜欢我了吧?”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丁闵谦。
      一步一步走近,那快乐无忧的笑声变得越来越清晰,当时的音容笑貌尤在耳边,不过数年,却已变成隔世的仇人。
      很多事都回不去了吗?我们为什么要用“仇恨”来当作维系的纽带?为什么要变成我害怕讨厌的方采薇?!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采薇!
      走到尽头,推开门,却发现里面一片漆黑。怎么回事?佣人没有事先开灯吗?明明是要做好这些准备工作的啊。
      在门边摸索着开关,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把我拉了进去!
      一下子,整个人被压在墙上,门“砰”地一声关闭在身边。黑暗里看不到一点东西,只感到那个人的呼吸。是个男人!
      他用整个身体压制着我,力量之大让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他的脸突然压了下来,在我面上吻着,挣扎不开,只能左右闪躲,却又很快被他用手固定住了头部。终于给他找到了嘴,更是不放过地吻进来。湿滑的舌如蚯蚓一般滑进口中,上下舔吮,与逡语的味道完全不同。黑暗中急促的呼吸,被粗鲁地对待……记忆深处的片段无比清晰地闪现出来,与现实重叠……一阵阵反胃的恶心涌上来,好想吐!
      那个人专注于亲吻我,力道上终于有所放松。我挣出一条腿,用尽全力往上一顶,不知撞到了他的哪里,但也成功地让他吃痛一声,挣出了他的桎梏。拼命地一推,沿着墙面很快摸到了电灯开关——
      竟是他——
      孟朝晖!
      突然的大放光明,让他闭了闭眼睛才慢慢适应。他被我推到了沙发边上,弓着身,很痛苦的样子,手捂着腹部。
      “孟先生!”我用力擦着嘴巴,那样的触感还残留在上面。实在太生气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很想再上去给他一拳!可是又不愿再靠近他——那种恶心的感觉太过强烈!
      他却没有半点占到便宜的喜悦,只看着我苦笑,很难看的笑,绝望至极的表情。
      “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讨厌我,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今天才知道他是杜廷语的弟弟,我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这与逡语的身份何干?他完全还搞不清楚原因是不是?
      “孟先生,能不能请你不要这样?”我苦苦哀求。
      “方法……你告诉我能不爱你的方法好不好?”他比我更苦。
      “你——”我为之语塞,我们的讨论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半晌,才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进来?”
      “我一直跟着你,看到你跟杜逡语说话。”
      只记得注意方采薇了,否则怎么会没注意到他的出现?还在我身边跟了这么久。
      “孟先生很喜欢跟在别人后面吗?”我冷冷地说。上次和杜廷语在一起时也是这样。
      “你想骂就骂吧,卑鄙无耻下流……什么都可以,我已经不在乎了。”他垂头丧气地看着我,完全没有一点锐气。
      看他这种样子,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叹口气,走到离他最远的沙发坐下。像是刚跟人打完一架,好累!
      “我以为你已经想通了,放弃了……”
      他摇头:“在人前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否则那些记者不会放过你的。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要放弃。”万分庆幸他已不是头脑冲动的年轻人,否则我真的逃不过记者。
      被他这一闹,脑袋越来越昏沉,连眼皮都有点重了,现在脸一定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有点发麻,感觉连呼吸里都带着酒气。刚才那些果然不是普通的果汁,应该是后劲强劲的鸡尾酒。
      头靠在沙发上望着他,不太提得起劲。他见状想过来,我赶紧举手阻止他:“不要……以为还有机会来第二次!”
      他赶紧回复原状:“不,不,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半笑着点了下头:“没事!”定了定神才问,“孟先生,你真的爱我吗?”
      “你怀疑?”
      我低低笑了声:“请问您今年贵庚?”
      他有点奇怪地看看我,想确定我是不是真的醉了:“33。怎么了?你在乎年龄?”
      我缓缓地摇头,头有点痛了:“那……你18岁……就遇到她了?”
      他惊诧莫名,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还是更早?”
      他震惊得双目圆睁:“你怎么会知道?”
      “看来是了……呵呵,以前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才第一次见到我,就说……喜欢上了……我,但是,今天我遇到……一个……个人,突然想起这个人曾说过我和她有……有多像……”像到她无法忍受!方采薇,她真有太多的理由讨厌我了!
      他完全被吓到了,仿佛心底最深的秘密被公诸于众,袒露在阳光下。呆呆地看着我,退到了门边,好久,才慢慢地开口:“我原来以为你不会知道的……”
      “其实不难猜……只是,我太……笨了……这么久才想到……”
      他一下失去了再谈的勇气,缓缓地打开门,就在我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他低低地说:“15岁。我爱上她的时候只有15岁。”
      门关上的时候,我舒了口气,整个人睡进沙发里——终于彻底解决了!
      舒服地躺着,泪也畅快地流。15岁呀……白痴!还爱到现在……简直就是白痴中的白痴!
      白痴!白痴!!大白痴!!!
      我真的醉了,嘴巴里不能自已碎碎念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么多人都爱你……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那些爱和恨都要我来承受……你儿子快要被逼疯了……妈……妈……”
      非非,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谁?
      妈妈!
      那,这个世界上非非最爱的人又是谁呢?
      妈妈!
      乖!真是妈妈的宝贝!妈妈好爱非非……呵呵,要记住哦……妈妈最爱我的宝贝非非……永远都是……
      不!不是!
      你说你爱我的……可是你在哪里?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大骗子!!
      你们都是大骗子!什么爱我!骗子!!
      朦胧中,门开了,又关上。
      一只手温柔地抚上我的发,轻轻柔柔,如同记忆中的那双手。
      妈……妈……妈妈……
      “非……你醉了。”他无奈地叹。似在说,果然不应该让你喝酒的。
      “没有……没有啦!谁说的——”我挣扎着想起来,却被他按住。“我还要听、听你唱歌……你……你唱得好好听……好听……”舌头早就不听使唤了,“可是……我听、听不懂……呵呵,我的英文……太、太烂……呵呵……真的很逊,对不对?呵呵……我好想听……可是不、不懂嗳……不、不过,没关系啊……你再唱……我慢慢听……”眼皮重得已经撑不住了,先让我歇会儿吧……
      感觉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却又在往下沉,一直一直,往无边的黑暗,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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