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爾甄

65、扶风 第六十五章

　　我午睡时做了个梦，在梦中的我经历许多次的人生，但让我最痛最苦的就是第一世，与他相遇，他是妖怪，我是人，磨难几何，还是无缘到地老天荒，然后我们的人生一再错过，不知是否我们惹恼上天？许多次都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不过作梦归作梦，我还是得工作……这一世我是个普通油漆工，没有前呼后拥的手下，只有一票酒肉朋友，没有英俊脸庞，只有平凡的脸蛋，没有矫健身手，只有小时候生病因此导致左手无法如同常人一样。

　　「喂！！刷快点，这面墙刷完我们就可以领工钱，然后……嘿嘿……阿丰，今天你生日，我们请你喝酒去。」

　　「喝屁！还不都我出钱。妈的！你们这群混蛋，今天我生日请我一次会如何？」我大吼出声，这群混蛋……老坑我。

　　「唉唷！能花你多少，不过炒个下水，来一只花椒鱼，四个菜，哪会花多少？」一旁的阿彰大笑出声，我冷扫他们一眼，重重点头。

　　漆完油漆，我跟朋友把工具收拾好，叼着一根烟，搭着电梯下楼，到了二十几楼时电梯有人进来，那人穿着一套墨绿色西装，冷眼瞥了瞥我：「先生，电梯禁烟。」

　　「我不识字，看不懂。」那人鄙夷的眼神让我也不爽起来，屌屌的开口回答着，他看了看我，冷笑：「果然是没念书才会来做这行……」

　　「靠你想怎么？碍到你？」对他吐出一团烟，我对他吐出舌头，论打架我可不会输他，瞧他瘦瘦的模样，铁定是我赢。

　　「哼！野蛮人……」他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接着就不说话，直直看着电梯门，在这时我手机响起，我拿起一看，打了个颤，是我哥……赶紧接起。

　　『哥哥…』

　　『今天你生日，我等下送蛋糕过去给你。』哥哥声音带着淡淡的欣喜，我却是烦恼到不行，要是他来了…我铁定没酒喝。

　　『哥哥…我跟我朋友要去庆生…』

　　『那我跟着你们去啊！』听到我朋友要帮我庆生，哥哥轻笑出声，我却是满头冒汗，把烟蒂丢在地上踩熄。

　　『不……不要──』电梯这时已经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我弯腰拿起放在地上的工具，往外走去。

　　「有啥说不要的？」却撞在一人怀里，我抬头看到哥哥，露了个傻笑给他，他瞇起眼嗅了嗅：「死小鬼，又给我抽烟。」接着把我手上的工具都拎到他手上。

　　「才一根……」我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哥哥冷冷扫了我一眼，我赶忙闭嘴。

　　「今天你生日，饶你一次，好了，你跟朋友约哪？我载你去。」

　　「啊？哥哥，你今天不做生意？」没想到一项视钱如命的哥哥会放弃赚钱。

　　「你生日，我当然不做生意，反正现在没什么人搭出租车，唉！景气差唷！」哥哥缓缓叹出口气，突然我发现有人站在不远处痴痴望着哥哥，我仔细一看，又是那个在电梯里教训我的混蛋……我对他做了个鬼脸，拉住哥哥的手，那人竟然脸色惨白起来，我有些不解看着他，哥哥也发现我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也跟着我转过头看着那人，忽然，哥哥也不动了，他站在那许久许久，两人相互对望着，我赶忙拉了拉哥哥，他这才回过神来，勉强露出笑：「走吧！」

　　上了哥哥的车，哥哥才转动钥匙，那人拍打着车窗比着手势要哥哥把车窗摇下，我瞪了他一眼。

　　「先生什么事？」

　　「你…记得我吗？」那人用焦急的口气问着哥哥，哥哥缓缓摇头：「你我是第一回见面吧？」

　　「…给我你的手机……」那人咬着牙说出这话，我才想阻止，哥哥却把自己名片递出，等那人抢过，哥哥才像是突然惊醒一样，想把名片拿回，但已经来不及。

　　「先生，你要我名片……做什么？」哥哥的语气里尽是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