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别忘记》冰悉诺

4、（三）

　　阴沉沉的天气，有丝丝令人不安的气息。
　　“寇锡。”漠野抱胸靠在一棵树下，声音没有一丝表情，漆黑的眼底淡漠一片，“见了老朋友都不打声招呼呀！”
　　寇锡停住脚，冷冷地问：“什么事！”
　　“只是想跟你聊聊。”漠野冷笑，拍拍寇锡的肩。
　　寇锡耸耸肩，顺势甩开他的手，抬眼看他，冷峻的面容勾起冰冷无表情的笑：“聊小希，是吧？”
　　“如果，”漠野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丝丝忧郁，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他的眼底染开了一抹忧伤，却又极快的被他掩去，“如果小希希望回忆起来，你会阻止吗？”
　　“你很自私。”他逼视他，眼中有愤怒与不屑，“你不需要她时，可以不在乎她的心情，你回来了，却又要她忆起那些痛苦！”
　　“我……”漠野的眼中闪开深深的没落，目光有些呆滞，许久，唇角又展开了淡淡的笑，带无奈，声音轻轻的，似叹息，“也罢，交给她在选择。”
　　“是，让她自己去经历。”寇锡的口气一变，“只是，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她。”
　　漠野苦笑：“对不起。”
　　阴沉沉的天气，今天的天空有点灰，有点压抑。
　　风掠过树林，叶片与叶片轻轻地檫动，声音也是闷闷的，仿佛那一丛绿色染上了厚厚的尘埃。

　　茶的热气萦绕，香气清远，略带苦涩，飘在空中，湿热一直盘旋着，是初秋微微有些清冷干燥的天气也仿佛变得温和。
　　茶杯前两碟精致的甜点，两人都选择了她最喜欢的那款巧克力，虽然两碟比较适合女生的巧克力摆在两个大男生面前有些滑稽。
　　氤氲的茶气，两张无表情的脸。
　　“公平竞争？”漠野喝下一口茶，余香与回甘一起从他的吼间荡回来，淡淡的，和他的口气一样。
　　“好，半年为期，无论她是否回忆起来，都尊重她的决定。”寇锡面前的东西没有动过，他做得笔直。
　　“很好，我同意。”漠野托起杯子，在掌心轻轻转动，忽然一愣，低声说：“可是你现在的身份是她的男朋友。”
　　“不介意与你成为情敌。”他叉起一块巧克力，难得地对他笑。
　　“好吧！算让你一步。”漠野把细腻的杯沿贴在他唇上，茶的清香绕在鼻间，唇微微一勾，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
　　寇锡看了他一眼，淡笑，低下头继续喝茶。
　　什么时候太阳出现了，一缕阳光落进来，撒在两个男生身上。
　　面对面坐着谈话的漠野和寇锡，有些令人惊愕，毕竟接受不了他们的——“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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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明亮，银色的光芒泻下来，远处的灯光被浓密的树木遮挡住。游乐场的喧闹传来，更托出这片树林的幽静。
　　“累了吧！”寇锡把可希按到一张石凳上，细心地帮她拭去额角的汗，在她身边坐下。
　　“不会呀！”她扬起通红的小脸，目光闪亮似星星。
　　盯着她，他有些僵硬，指微微一用力，把她揽进自己怀里，低下头，两片唇向她的唇迎去。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不安地挣扎，由于紧张，她的唇略显苍白，目光闪躲着，脸却涨得更加通红。
　　他微微一怔，指尖渐渐冰冷，一扭头，只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她一惊，用力推开他，不知所措地站起来。
　　他目光渐淡渐冷，勉强挤出一丝笑，捏住她的手，又把她拉回来，“对不起，太突然，吓到你了吧！”
　　“锡，对不起，我……”可希垂下头，咬住唇，睫毛轻着。
　　“你生日快到了。”寇锡掏出一个礼物盒。他微笑着看着她，低下头，好看的手指上下跳跃，拆开礼物盒，掏出一条手链，咖啡色的粗绳串着细碎的水晶石，粗旷中却掩不去水晶石剔透的光芒，又有一种细腻。他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我帮你带上。”
　　可希猛地收回手，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她向他笑了笑，伸手拢了拢头发：“我不习惯带一堆东西。”
　　他一愣，苦笑，他竟然忘了，她从小就不喜欢琐碎。寇锡站起来，僵硬地挺立着，固执地把手链塞进她手里，声音淡得仿佛在云雾中：“如果你打算离开，再把它还给我。”
　　他的背影逐渐消失，水晶石凉凉的，窝在她手心，让她的指尖也变得凉凉的，对不起，她真的无法相信，他们有过过去。
　　月光映着她手心的水晶石，反射出的光，也是凉凉的。
　　她下意识地握紧它，睫毛不知所措地轻颤着，月光下，仿佛一个迷失了路的无助的天使。

　　“小希。”
　　可希抬起头，一个高帅的身影闯入她的眼帘，漆黑的眼带着漆黑的夜的光彩，朦胧的夜色，迷蒙的人影，恍若隔世的感觉。
　　漠野伸手在可希面前晃了晃，茉莉香凭空飘来让他觉得有些悲哀。
　　眼前修长干净的手指晃动，清新的薄荷香溢出，她缭乱的思绪渐渐清楚。
　　清澈的目光，轻柔的微风，宁静的树林。

　　摩天轮静静地旋转，无声地轮回，五颜六色的灯光撒在上面，仿佛是只调色板，被多种颜色拼凑着。
　　女孩靠窗坐着，风一次一次把她的头发扬起，又放下。她的目光清澈，唇角有恬淡的笑容，愉快地看者外面的景物，感受摩天轮一点一点地往上升。男生坐在她对面，也是看着窗外，却不时回头看她一眼，眼底染开一抹又一抹温柔，唇角的笑也极柔和。
　　初秋的时候，他们之间竟有春风般的暖意。
　　可希的目光锁定在蜿蜒的河上。一艘艘船缓缓地行使着，船上的人却是很激动地用船上的枪去打其他的船，还有水中会喷水的圆球。配合默契的，往往占主动地位。她的唇莫明地绽放大大的笑容，五彩的灯光中，又有一个片段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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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柔的阳光，明亮却不刺眼。粼粼的水面，在阳光下像一串串细碎的钻石，光芒夺目。
　　“快打呀！”船上，男孩敲敲女孩的头。
　　“很痛呀！”她不满地瞪他一眼，努力去瞄准目标，把眼睛挤成一条线还是没有打到什么，倒是自己的船被连连射中。
　　“笨啦！你开船。”他夺过她手中的枪，好轻呀，手感很陌生，嗯，“子弹”从哪里射出的？他盯着它，有点莫名其妙。一连开了几枪，一样什么也没打中。
　　“呵呵，你不是从小就应该有接触枪？你才笨呢！”她向他吐吐舌头。
　　“臭丫头！”
　　“喂，又打我，野蛮！”
　　“好啦！给你揉揉，真的很痛吗？”
　　“会！”
　　“呃，对不起，我看看。”
　　“呵呵，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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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希，在想什么？”漠野轻轻地问。
　　“锡，刚才……我好象让他不开心。”她转过头，笑容里闪出一丝担心。
　　“放心，明天会好的。”他的声音努力掩饰深深的落寞，以前，她和寇锡吵架，都会很快和好的。
　　“以前，他真的是我男朋友吗？”可希轻声问。
　　“你觉得呢？”漠野一如既往地向她微笑。
　　“想听真话？”她凝视他，目光单纯清澈，宛如山涧清泉。
　　他向窗外瞟了一眼，又移回目光，点头。
　　“好，”她的声音很安静，她静静地说着，如释重负的，脸上有淡淡的笑，声音干净好听，听不出有一丝波澜。
　　“小希，给你。”他掏出一个礼品盒，早点给她吧，她生日那天应该会和寇锡在一起，那时，自己只是局外人。
　　“谢谢。”
　　“是我自己做的。”他低声说，声音里有伤感。就算是自己动手做的又怎样，她都不记得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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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芙还是金蒂？”冰箱里塞满了巧克力，不同品牌，不同口味。他拉开冰箱门，对缩在沙发上的她说。
　　“金蒂。”她懒懒地说。
　　他把一大把巧克力丢给她，在她身边坐下，满意地看着她像一只快乐地吃着鱼的小猫，宠溺地把她按进怀里。
　　“嗯，呵呵，好想吃你熬的巧克力哦！”她靠在他怀里，笑容单纯幸福胜过天使，干净的声音没有一丝杂质。
　　“不要。”他闷闷地说，指绕真她的头发，一个人住还是天天吃泡面，那间被他当书房用的厨房也是她搬进来后才发挥它原来的作用的。
　　“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期待呀！野——”她撇撇嘴，把自己按进沙发里。
　　“小希——”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他漆黑的染开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宠溺地看着她，揉揉她的头发。
　　盒子里是一棵巧克力做成的树，谈不上精致，却可以看出很用心，巧克力树干上刻了一个名字，旁边空着一个位子，似乎是在等待着谁。她用手透过透明的包装袋，去触摸，有一个片段在她脑海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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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撒满小路，金色的，融融的一片。路边的梧桐树沐浴在阳光里，似乎都在幸福地微笑。
　　笑得最灿烂的梧桐树下，一个男孩拉着一个女孩，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刻下自己的名字，刻得很深，仿佛用尽了力气。
　　她的笑容甜美幸福，他宠溺地看着她。
　　男孩拉女孩坐下，笨拙地帮拭净额上的汗，掏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她手里。
　　女孩笑着看了男孩一眼，用手中的小刀在巧克力上刻着什么。
　　“你干什么？”他低声问。
　　“我要……”她俏皮地一笑，大口咬下巧克力，满意的笑了笑，对他眨眨眼睛，“我把你吃下去喽。呵呵，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他愣住，沉默。
　　“不可以吗？”她生气地瞪住他，他是什么意思嘛！！
　　“……好……”他把她揽进怀里，眼中带上深深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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