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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首往事皆陌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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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嘉熙年间,朝中直言进谏的忠臣被贬到至关外,文官作武将死伤十有八九,余下蓝衣戴翎官人更无敢言敢觐之人。朝廷腐弊官官相护,民间惴惴人心惶惶,边关蒙人蛮夷近在咫尺,有志之人皆相聚长叹愁眉不舒。
时至开庆,国库空虚军备陈旧,积贫积弱的南朝,终是等到蒙人铁骑在北面扬沙之地蠢蠢欲动,铁反耀光散起杀气满盈。
手边放置的是挑灯夜读的将军令,虎符缀着红结系挂腰间,关外地图已经被摩挲的羊皮边儿起了褶子,贾中畴苦笑一声,已几日未合眼,眉目间尽是疲惫,心中皆尽沧桑。
想他刻意躲避的思忆如九天瀑布倾泻而下,不能稍错遗忘。此战一过,无论封疆万里或退败三步两人间终是隔着权倾天下的算计和抱负,隔着北坡高地的战火与家国,隔着君臣背叛之名,隔着黎明百姓和异族血液。
就算有再多的理由和原因他这一刻终究明白了自己曾经的理想与抱负,破碎南朝再无见裔之时,徒增的只是黎明百姓的性命,当年朗朗少年一脸志得傲然满腔憧憬站到九重帝王的龙椅之下,意气风发,踌躇高涨,决力振兴南朝羸弱之局攘外族狼子野心。
不过经年,官场内复杂的争斗夺权已让自己疲惫不堪,更为那不为人说的帝都秘史,愈发感到恐惧和失望,最初的信念到底是什么,是建功立业或者是这穷苦百姓?国非国家不家,鳏寡孤独满目皆伤,流民强盗境内猖獗,自己才意识到当年的想法是如何可笑,这祖宗之法可是他一介皇帝宠臣可更正的,更何况这宠并非帝王对将相的恩宠,宠而不信莫不是天下帝王的通病。
出征之前终是信了一回京都城门前半瞎的神算。
陌路,那年耋耄老者掐指念念间只剩两字,甚至无需问所求何事,红尘间皆有因果循环,家业庙堂终有烦扰三千。
于他和他和他皆尽是陌路吧,一朝背叛满室抄斩,国若被亡又如何跨过心中执锁?
贾中畴再长叹,罢了罢了,征人枯骨妻离子散的局面多到麻木,如此结局未必是坏事,撑死挂上千年佞臣奸小之人保了家国破败的脸面,也留了那人史书上传奇一笔。
你保的那江山,早已不堪重负,摇摇欲坠;你求的山河,锦绣万里江山,终有我贾中畴一笔。如此一来,三人之中皆尽解脱,你们甩重负称霸业而我终将不用在臣子道责和情爱苦海中挣扎。
脑海中黄袍龙衮骑马赏雪的帝王映像终停留在踏雪赏梅的之年的英挺;异族绿眸两相对望红鸾冥动注定了广汉缘起的乱世情爱。
梅花弄雪时的太子,到如今黄袍加身的皇帝,他陪了他十年,看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得朝堂又是势力混乱腐朽不堪,他们都在等待着,用这祖宗天下锦绣河山相逼。
扣一个贤臣良师永不相负或者成一个天子蓝颜沦为禁脔,想必那庙宇高坐的那人也不会料到我最终选择的路,是如此冒天下之大大不讳,如此的离经叛道吧,这条路于我和他之间都是绝路,也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