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嫁》赫连春水

8、第八章 迦楼罗的九歌

　　空气在震动在破开，黑暗里的压迫感和危险感就越来越强烈。山体因为高，险，本就风声呼呼作响，这下里连虫鸣鸟叫竟然都听不到，孟飞扬很有心情的想到一句名言：暴风雨前的宁静。越是宁静，后面的风暴就越狂躁。
　　轻轻拉一下曲萧的手，孟飞扬认清了是他的左臂，于是用食指尖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我要刀。
　　这厮本来睡得正香，没想竟遇上夜袭，哪有空去弄武器？
　　曲萧显然呆了呆，然后伸出只手来捂住孟飞扬嘴。黑暗太深，也不知曲萧是太紧张还是没看清，又或许是手太大了点，把孟飞扬鼻子也一块给捂住了，弄得这小子差点岔了气。
　　不等伸手把曲萧手瓣下来，孟飞扬听到很轻的哧哧声竟然突然在两人藏身的石壁上方出现了。
　　于是两个人一匹马就这么窝在了一块，没有一个出气。
　　哧哧声在头顶上方四处游走，像是在闻在仔细检查他们藏身的这块地方，感觉像是过了好几年，又像是过了几个世纪，孟飞扬只知道自己原来被那个大师父不用功可以在水里憋上十来分钟的气，眼下憋着憋着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堵得慌死，真他妈想张开嘴骂：你他妈的要跟个狗似的在这闻多久啊你？
　　显然的，曲萧也并不是很好。
　　这哧哧声就在这个时候转向了最右边，这正是两人一马进石头后边的入口处。
　　曲萧的手本来因为憋气开始有点儿抖，听到这哧哧声竟往自己右边慢慢挪来，心里只是一惊，马上便不抖了，手慢慢放开孟飞扬，摸上了自己腰间的刀。
　　一
　　二
　　三！过来了！
　　拔刀！
　　刀身与鞘相击，在黑暗里扬起一阵清脆的清响，带起一溜烟的火花。与此同时，外头的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高亢的像是玉石相击的美妙温润的声音：“杀！”
　　孟飞扬只觉身边一阵风掠过，伸手一摸，曲萧和他的马竟已电速窜出了洞，然后外头边响起一阵轰天的撞击声及刀剑相交的金戈声，这其中，还夹杂了翅膀扇动空气的呼呼声。孟飞扬跳起来骂一句：“曲大哥啊，好歹给我……哎哟。”
　　结果没把握这藏身地的高度，一跳就撞到了头，这厮只好一边呲牙摸着头上快速长出的包一边骂骂咧咧摸着石壁走到稍外边，脚下差点踩空，却原来竟是处凌空笔直的悬崖，看情形，起码得八九百米以上。稳住身形站好了，孟飞扬头一扬看向红得如天亮的天空，不禁为眼里所见到的壮观所震憾。
　　天空里，四处是急速飞行着的黑色骨架龙，骷髅的眼眶里，眼睛是血红的，那张开的双翼就像是有看不见的薄韧肉，嘴里喷出的是黑色的浓烟，带着呛鼻的恶臭，尾部的骨头一节一切，就像骨鞭似的，而三个爪子的爪尖，指甲就像半尺长的利刃反射着火红的光。这样的骨龙，孟飞扬迅速判断了一下，大的一只约有四米长，两翼完全张开得十来米。而小的，一只也比自己大了一个块头。
　　那么天空被什么染红？
　　是莫呼洛迦。
　　孟飞扬从未见过这么美丽而壮大的场面。虽然知道莫呼洛迦俗称是大腹行，但想不到，在这个意想不到的世界里，莫呼洛迦竟然是人，全部都是长相美艳异常，只是头发是或直或长，或短或卷的火焰，背上长出由像把把尖刀的巨大的鳞片组成刃翼。
　　这让孟飞扬想起蜀山里的古天乐背后好像就是这样的东西。
　　可惜，那家伙背的是寻常的那种白刃还是用特技合成的，这里的莫呼洛迦族背上的鳞刃却全是透明的，红艳的，美得让人目眩神迷，然后在这失神的瞬间就被那其中的一片华丽割破了喉咙倒在没有痛苦的美景里死去。
　　莫呼洛迦。
　　原来这就是莫呼洛迦。
　　孟飞扬还是个孩子，一个天性对美对未知的事物好奇心很重的孩子，所以他激动了，看着天空这美丽的鳞翼天使们像火焰的流星与骨龙组成的黑色流星布满了整个天空，追逐着，带着阵阵的光芒厮杀着，然后坠落在这千仞指天的险山，山下的城池与大地。
　　那远远的边城外的大地上，全是咆哮着往边城冲来的巨大的狼，身上都骑着拿盾与长枪的骑士。站在这高处放眼望去，竟是无比的壮观震憾。
　　而这几乎呈现九十度直角指向天空的莫呼山上，被天空那燃烧的莫呼洛迦族照亮，照出这山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蜥蜴一样的东西。只是这东西比蜥蜴大，更像一米多长的鳄鱼，长满了獠牙，正迅速的朝着山下的边城涌去。
　　战斗。
　　我要战斗。
　　我要战斗！
　　感觉不到心跳与血流快得要撑破自己身体，孟飞扬只有这个念头。
　　这时脚下的石头突然轻微的颤动起来，接着一波一波开始激烈，就像水开了似的，整个人都跟着震动了。
　　正不知怎么回事，蓦的天空一声难听的呼叫：“迦楼罗来了！”所有的地龙加快了身形向山下涌流。
　　莫呼山裂开了。在被莫呼洛迦族的火焰照亮里，无声无息的裂开了，从裂缝里伸出无数的像黑锦的长丝一样的头发裹住了这些地龙的身体然后优雅的把猎物拖进裂缝里，石壁又无声的合上。地龙们似乎无惧同伴的消失，更快的冲向山下。
　　这，这叫怎么回事儿？
　　这迦楼罗族难道是躲在地里面见不得人的？
　　孟飞扬目瞪口呆，一头雾水着，便听到两声哧哧声一前一后向自己左头侧上方逼过来。
　　心道一声不好，孟飞扬一侧身，刚贴进石壁，那哧哧声就到了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然后竟然哧的短叫了一声，大概闻到了孟飞扬的气味，竟然向他藏身处猛的窜了进来。
　　这地方本就狭小，孟飞扬只向后一倒，趁这地龙凌空扑向自己的时机，瞅准了机会双腿蓄力一蹬，就把这张开獠牙嘴的地龙顶上了头上的石壁。然而不待孟飞扬用脚死顶住这只尖锐五指利爪两下就把自己腿抓得鲜血直流的地龙，入口处，另一只地龙也哧叫着就冲孟飞扬扑了过来。
　　死了。
　　孟飞扬心里电光火石间便在心里把这藏身的地方转了个透，早知这地方狭小，两只龙与一个人看来打架没多大余地。
　　那地龙因为入口的狭小，身形虽然快，但还是稍稍比在山壁上慢了一些，孟飞扬借着脚上再用力一蹬一弯，在这地龙嘴咔嚓咬到自己大腿时双手撑着头两侧，蓦的就把身体给倒立了，堪堪避过了这死命一咬。
　　顾不得脚上被抓得更痛，眼见那地龙竟一咬不成，扬起右爪就疾风般扫来，孟飞扬不由大叫一声：“死了！”
　　然后就看着扑过来的地龙身下突然裂开了，裂缝里长出许多的青丝像蛇一样钻进了地龙的鳞甲下。
　　孟飞扬这下算是松了口气，一个翻身，把蹬在顶上的那只地龙重重掉下来，看着它被青丝同样托进裂缝里，才摸着心口喘气道：“奶奶的，小命差点给吓没了。”
　　一松气腿上便巨痛钻心，一看，竟是好好两条腿都给抓得稀烂了，血狂流。嘴里骂着背时，眼角却突然看见那地面又裂开了。
　　还是有着光泽的长长的青丝，然后便是额头，脸，脖子，肩，手，胸，腰，一直到像坐了个看不到的升降梯最终现身的人，直到脚完全站在了地面，他脚下的地才无声的合了起来。
　　孟飞扬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应该是迦楼罗族的人。
　　原本自己当这迦楼罗族的人见不得光，没想到，一见面，竟然是个长得比自己还帅的。
　　这是个笑起来似乎很温柔的年轻男人，披着一头很随意的黑缎似的逶迤到地面上还不止的长发，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衫，腰间系了根金丝银丝的隐云图腰带。脸是鹅蛋脸，鼻子挺拔但不失柔和，双眼似是含了无限的情意，在隐隐的红光里，嘴角略弯，厚薄适中，像在看情人一样看着孟飞扬。然后这比孟飞扬还帅的人伸出手，说：“小兄弟未受伤罢？”
　　孟飞扬心里郁闷，又因为痛，皱着个脸把全身力气全给放人家这只纤长柔和的手上，借力站起来说：“幸得兄台来早一步，否则便真有事了。”
　　这男子笑意加深，眼神更加水汪汪的，说：“莫不是和曲萧一起来的？这里危险，怎把你给带来？回头我去斥斥他。”
　　“不用啦，是我自个儿非跟来的。对了，在下姓孟，名飞扬，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男子见孟飞扬皱着眉一作揖就差点撞上石壁，赶紧伸手又拉住他然后向外走去，边走边道：“在下九歌，神武候帐前迦楼罗族族长。你受了伤，我且送你回城去。”
　　“不用，战事要紧。我自己还能动。”
　　两人到得崖边，男子看着前方的山脉与天空虽然激烈但已稀松许多的战场道：“好。那便跟紧了我。”
　　“你不会再进这山里去罢？我可凡人一个，不会钻山。”
　　“自然，你看，战事已经到此，很久就能结束了。”
　　说完，不待孟飞扬感慨，这九歌突然搂着他的腰纵身向千尺悬崖跳了下去。
　　此章正是：
　　莫呼山上有洛迦，莫呼山里迦楼罗。
　　洛迦展翅敌空中，迦楼罗战险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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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章昨晚还是写好的并打算要上传的，结果我的电脑太烂了，传了半个多小时，在最后的一步时很干脆的死机了……所以今天才放上来，请大家见谅。
　　不多废话，只希望九歌不要怪我让你的战斗方式不够华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