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怎样》不眠

41、短暂分离

　　张泽景发现，似乎只要不是离开他，向兮然所有的任性他都能包容，这个认知让他很无奈却又甘之如饴，他松了松领带，刚刚那样窒息的恐惧带着他的力气瞬间消散，他随意的靠着床沿坐下，开始拨打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向兮然的声音带着讨好，“泽景泽景，你看到短信了吧？你最好了，不会生我气的吧？”

　　“……然然，你吃定我了，是不是？”张泽景为不可闻的叹息，“我不生气，我只是担心你，为什么去的那么突然，你现在在哪里，叶晓晓在不在你边上？”

　　“在在在，晓晓就在我边上的！这个暑假因为培训都没有出去玩过呢，反正你最近工作也很忙没时间陪我。”

　　向兮然说的的确没有错，“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嗯嗯，你放心，学校开学我就回来了。”那个时候张庄华跟罗玉梅应该回美国了吧？

　　“怎么这么久……”离开学还有将近一个月呢，笨蛋然然，难道不知道他会想念她吗？

　　“唔，要去的地方很多啊，不止是青岛。”

　　闻言，张泽景沉默片刻，好半天才闷声闷气道：“然然，下次想去哪里跟我说，我们一起去。”

　　隔着无形的电话线，张泽景看不到电话那头的向兮然，她一个人站在大街上，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夜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看起来分外的狼狈，因为刚刚他的那句话湿润了眼眶，却还是在努力的微笑，仿佛他可以看到她的笑靥。

　　“嗯，好，下次不管去哪里，我们一起去。”向兮然微仰着头，眼泪终究是没有掉下来，“泽景，不要和我打电话，我想好好玩，我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好。”

　　“泽景，等我回来。”向兮然捂住听筒，大呼了一口气，才接着道：“晓晓在喊我了，我挂了啊，不早了你快睡觉吧，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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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罗玉梅和张庄华起疑，向兮然一般选在深夜给张泽景打电话，可到底是思虑不周，她知道要躲得远远的，不能与张庄华罗玉梅碰面，知道要深夜给张泽景打电话，却忘记嘱咐他不可以向张庄华与罗玉梅提起自己。

　　期间张泽景多次对向兮然说：“然然，爸爸妈妈来了，要不你提前回来吧，他们肯定很想见你。”

　　每当这个时候向兮然总会转移话题，或者敷衍道：“泽景，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见叔叔阿姨，况且将来见面的机会很多，不是吗？”

　　她以为只要拖一拖便又能像以前一样，可是事与愿违，眼看学校就要开学张庄华与罗玉梅却仍在C市。

　　回来前一晚的通话中张泽景的语气抑制不住的兴奋，“然然，我已经告诉爸爸妈妈我们要结婚了！”

　　向兮然仿遭雷击，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结婚啊，然然，你要请长假了，或者要不你干脆辞职，我养你好不好？”此刻的张泽景满心都是喜悦，并没有察觉到向兮然的异常，“我们要看新房，唔，还要照婚纱照，婚礼你喜欢西式还是中式……？”

　　“不要西式不要中式，我不要婚礼！”向兮然满心慌乱，只能朝张泽景发火，“谁说过要和你结婚了？！”

　　向兮然的话无疑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张泽景所有的热情，让他的语气不由得也沾染了寒霜，平稳却冷得骇人，“你说什么？”

　　“谁要你自作主张告诉叔叔阿姨的？！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吗？！”

　　“然然，既然我们决定在一起，那么结婚是早晚的事情，你为什么那么抗拒，不肯我和爸爸妈妈说？”说到这里一个念头在张泽景脑海中闪过，他忍不住试探的问道：“然然……你一直不肯见爸爸妈妈，也不肯我向他们提起你，难道说——你五年前的离开跟爸爸妈妈有关？”

　　被戳中秘密的向兮然只能反射性的辩驳，“你不要胡说，叔叔阿姨一直对我很好，怎么会和他们有关？！”

　　“那你现在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激动……我激动是觉得你不尊重我，谁说过要和你结婚啊，我不要和你结婚！”

　　只有不结婚她和他也许才有在一起的机会啊，即使会让他误解，让自己委屈，她也不愿意告诉他真相，让他处在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里，这是向兮然爱他的方式，即使愚蠢却真诚。

　　谁说过要和你结婚，我不要和你结婚。

　　对待向兮然张泽景向来脾气好得出奇，可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有不能碰触的雷点，而现在，向兮然刚好踩中他的雷点。

　　不要和他结婚？

　　难道她从来不曾想过要和他走一辈子吗？

　　这些日子他做得还不够吗？他为了她几乎磨平了自己所有骄傲的菱角，她怎么还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向兮然忍住哽咽，徐徐道：“张泽景，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短时间内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张泽景被这话刺得生疼，艰难发声：“……你是想跟我分手吗？”像五年前一样的，她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总不够认真。

　　“我只是想让我们彼此都冷静冷静。”

　　张泽景给予的回应是挂断电话，这是张泽景为数不多的主动挂电话，他从来没有如此沮丧过，他不明白，从小到大无论是学业还是事业他都一帆风顺，为何在感情的路上走得如此艰辛。

　　非她不可吗？

　　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只是每次都会败给想念，他是真的，非她不可啊。

　　或许真的是自己逼她太紧了吧，那么他可以给她时间与空间，而她五年前到底为什么离开他，或许他可以从自己父亲那里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