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石头与水

120、第 120 章

　　不驯
　　第一二零章

　　席冰一发作，把视后给开了，整个剧组上下，都喊他哥。

　　席冰知道这是剧组的奇怪规矩，大牌艺人都是哥姐。席冰才二十岁，实在受不了比他大的人叫他哥，连忙制止大家，“咱们就跟以前一样正常来，叫名字就行啦。”

　　苏编剧笑眯眯地看席冰化妆，席冰脾气之火爆，苏编剧是亲眼目睹过的。不过，平时看，这孩子挺好相处。

　　仙侠化妆时间久，起码得一两个小时，席冰会趁这段时间把一天要拍的通告的再熟悉一遍。

　　席冰想到一件事，跟苏编剧说，“苏老师，等一会儿有人试镜，您一起帮着掌掌眼，咱们这回咖位人脉都不考虑，就挑一个合适。”

　　“行啊。”

　　苏编剧很痛快答应，她是被剧组留下来的。眼瞅女主要空降，剧组希望苏老师帮帮忙，等女主定下来，请苏老师帮女主讲一讲剧情，方便女主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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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冰拍戏一向认真，他不论拍自己的镜头还是跟别的演员对戏，都特别认真。就是没自己戏份时，席冰也会认真看别的演员演戏。

　　偶尔拿不准的时候，编剧都在边儿上，他就直接问编剧和导演，也常跟老演员交流演戏的经验。

　　席冰年纪很小，除非是下班时间，他很少在剧组嬉笑闹腾。他这种严谨的态度，其实不太像艺术生。

　　不过，谁又规定艺术生一定是什么样子呢？

　　几乎所有有空的、得知消息的、年龄在18岁到25岁之间的女演员都来试镜了。

　　最后许导李制片苏编剧将人选定在两位女演员之间，一位是一个一线女演员，叫瑶瑶，25岁，相貌属于清纯可爱类型，这些年演了不少女一号，剧的热度也都不错。

　　另一个是席冰推荐的女演员，宋霜。宋霜只在小制作里担任过女一，大制作中一般是三番、四番的角色，五、六番也演过，因为名气小，都是角色挑她，有什么演什么，芳龄二十三，就演过妈妈了。

　　一般二十几岁的女演员，谁会去演妈妈啊。

　　宋霜戏路更宽，论相貌，倒也清甜可人，只是圈子里红气养人，她一三、四线女星，较之一线女星，气质上差些。

　　许导是导演，问李制片、苏编剧的意思。李制片八面玲珑，说，“各有各的好，瑶瑶年纪大两岁，不过演女主的经验更丰富，她挺扛剧的，业内评分很高，新一代小花里，她能排前三。
　　不过，瑶瑶也不是没缺陷，她外形甜美，演出角色太过雷同也是事实。

　　小宋的履历上，拍的戏倒不少，但挑大梁的机会不多。小宋应该就差一个机会了。”

　　苏编剧就一句话，“小宋更好。”

　　迎接着许导与李制片的注视，苏编剧道，“瑶瑶的戏我看过，她大多是本色发挥，因为外形甜美，演甜妹得心应手。现在的偶像剧，多是甜宠剧，瑶瑶演得太顺手太雷同了。

　　小宋不一样，她是没挑过大梁，但小宋演的角色多种多样，她的颜值并非先声夺人的大美女，但也清纯可人，并不差，扛得住镜头。小宋演过傻白甜、演过心机女、演过神经病。虽然这些都是配角，但女主人设本来就是高智商魔女，傻白甜不行。你看小宋的试戏片段，明显更有层次。看演技，小宋更合适。”

　　许导也更喜欢小宋。

　　最后二比一，定了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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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制片其实有点怀疑席冰推荐宋霜，是因为宋霜也毕业于戏剧学校。不过，这就无从查证了。

　　但在宋霜来的第一天，席冰自己就大嘴巴说出来了，“我以前在大学看到过学姐的话剧，那时我就觉着学姐演的好好！”

　　宋霜眼睛一弯，莞尔，“我还说怎么剧组打电话让我来试镜，原来是学弟推荐的我。多谢多谢。”

　　“我就提了一句，试镜的人那么多，是学姐你实力最棒。不然许导也是不会同意的。”席冰这话说得真是心不甘情不愿。

　　亏以前他觉着许导性格正直，现在看，远不是这么回来。蔡视后加戏什么的，许导一点不管。等他发脾气把蔡视后请走，许导对他可有要求了，选女主的事都不让席冰插手。

　　特别会欺软怕硬。

　　不过，学姐入选，席冰还是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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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看好的人，演技自然不差。宋霜进剧组的第一天就表现出了自己的实力，魔道女修的那种既清纯又妩媚的气质，对男主不远不近的拿捏，宋霜演得淋漓尽致。

　　李制片看了一场戏就服了。

　　哎，李制片望着席冰与宋霜极尽情的演绎，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娱乐圈何曾少了演技好、认真演戏的人，粉圈的确讨厌，可在当代社会，没有粉圈哪里来的热度。

　　光知道傻傻地演戏……

　　哎，李制片就担心这么大投资的片子亏本。蔡视后赶走，上星的事儿立马也黄了。别看席冰的现代奶爸剧能上国台，修仙的剧要想上星，可就难嘞。

　　李制片忧心忡忡，可席冰那一言不合就翻脸的脾气，他又不敢去跟席冰说。

　　只能自己默默发愁。

　　自己一世英名，可别砸这片子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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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制片愁的不得了，要说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蔡视后走后，全剧组没一个敢作妖的，都老老实实地照着剧本拍，省了制片不少麻烦。

　　而且，更让李制片郁闷的是，对此事，好像就他一人忧心忡忡，从许导到苏编剧，从老戏骨到小配角，都心情舒爽，每天拍戏有说有笑。

　　李制片没啥大病，他也不喜欢蔡视后，可人家不是红嘛。

　　当然，席冰也红。可若两个大流量加持，到时剧拍出来就有更大的议价空间，咱这不是买卖嘛。

　　李制片每天一幅忧心国事的面容，席冰都担心哪天天塌下来，私下拉了李制片说，“这怕什么。又不是你投钱，我这出钱的都不怕。”

　　李制片一幅你大少爷不食人间烟火的眼神，“您是不怕，您有的是钱。我是想咱们这没白天没黑夜地干一场……”

　　“别瞎担心。你只管把制片的事儿做好，我看你要发达。”席冰说，“看你以前的剧，大制作是大制作，每次都被人骂得狗血淋头。你就不想有部八九分的剧？”

　　“机会到了！”席冰自信十足地给李制片画饼，“你等明年看看，包你立刻晋升超一流制片人行列。”

　　李制片没想到以前都是自己给别人画饼，今儿倒反过来了。他忍俊不禁，“好，我等着。”

　　反正事已至此，新女主都进组了，也不可能再把蔡视后请回来。李制片打算明儿就去附近山上转转，他见庙就拜，他就不信了，佛祖能不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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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堵心添乱的人，席冰调整好心情，逐渐进入状态，拍戏超级顺利。学校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因为他大三一直在学校学习，考试成绩也好，又一次拿到奖学金。

　　席冰在社交账号上感慨：真是太可惜了，大四就毕业了，不能再拿奖学金了。

　　席冰的粉丝自然是觉着自家小冰雹好优秀好可爱，但落在班里同学粉丝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有很多人认为戏剧学院连续三年都把国奖给席冰，实在太过偏爱他。

　　他们的爱豆也是戏剧学院的学生，就因为跟席冰一个班，最多拿个一等奖，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还有些狂热粉为此去举报戏剧学院的奖学金评选，认为他们不够公平。

　　这事儿闹起来，席冰每天拍戏，他一点儿不知道。戏剧学院的官微很快贴出拿奖学金同学的上课出勤率、考试成绩、以及选修课、社会公益的对比。

　　席冰都是名列前茅。尤其席冰的出勤率，他仅有请假都是春晚排练与学校事务。选修课更是多到可以和必修课程相提并论，以至席冰的选修课学分都高过了必修课学分。

　　席冰的考试成绩也一直都是第一，相对平庸的是社会公益，也就是及格线。

　　当下便有人蹦出来，说席冰不热爱公益。席冰的粉丝当然不甘示弱，他们反问：你选那么多课能抽出多少时间做公益！

　　上学的时候，当然是学习第一。我们家小冰雹是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了，怎么啦，犯法啦！我家小冰雹要不努力学习，四六级能一年过吗？六级能考690么。你还是好好劝你家爱豆补一补英语吧！

　　总之是又有一番battle。

　　粉丝就是这样，爱则欲之生，恨则欲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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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修仙大戏，一直拍到年底，席冰连卫视的跨年晚会都婉拒了，除了春晚彩排，他连年货准备都只能在跟爷爷奶奶的视频会议中操操心，拜托柠柠哥去帮忙购置。

　　今年柠柠哥不去南非过年，席冰很热情地邀柠柠哥到家里共度春节。

　　因为席冰每年都希望柠柠哥留在A市，他一个劲儿的嘟嘟囔囔，估计严柠是受不了他那叨烦，才答应的他。

　　席冰白天拍戏，晚上监工，像个大老爷一样要柠柠哥向他视频汇报，年货都置办到哪个阶段了，楼上书房收拾出来，到时他跟柠柠哥一起住。严柠挖挖耳朵，“王老师说，今年过年热闹，去席总那边儿。有的是房间，你就不用操心了。”

　　“哎呀，客房一直没人住的。我的房间也很久没住过了，不过怎么也比客房好。把我的房间收拾出来，咱俩一起住。我有好多话想跟柠柠哥说。”

　　“少撒娇。”严柠笑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得大年三十了。”席冰说，“许导憋着心气儿要把这剧拍成他的代表作，我们拍得可好了。争取明年三月拍完，后期赶一赶，要是过审顺利，就能冲暑期档了。”

　　看席冰眼睛里笑容明亮，就知道他有多开心。严柠说，“你就放心拍戏吧，别总打视频回来，有时间多休息。”

　　“诶！柠柠哥，虽然拍戏是我的理想，但家庭才是我的动力，我得每天跟你们视频，才能鼓足了劲儿奋斗啊。”

　　“肉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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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冰坐年三十上午的飞机回A市，一到出机口就看到一身米色大衣的严柠正含笑看着他，席冰像只摇头摆尾的某种动物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柠柠哥，高兴地说，“柠柠哥，你来接我了啊。我不是跟你说不用来的嘛。看你，总不听我的话！”

　　严柠无语，是谁见天视频说，柠柠哥你可千万不要来接我啊，我自己回家就行了！

　　天知道严柠根本没提过这事儿，席冰就能自说自话，关键，他连说三天，烦得严柠不行，严柠只好说，“那怎么行，大老远地回来，我一定得去接你。”

　　“不用来的，我这么大人了，又有助理，自己回一样。”

　　看席冰那口是心非的死样子，严柠倒不是多想来接他，比较担心的是他要是不来，等席冰回来肯定得作妖找事儿。

　　干脆就来了。

　　看席冰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整个人都灿烂起来，严柠不觉莞尔，拍下席冰的胳膊，跟小李几人打过招呼，“走吧。我都安排好了。”

　　小李下午还要跟席冰一起去春晚彩排，索性没回家，严柠安排了春晚演播厅附近的酒店，大家在酒店吃饭休息，下午直接过去就行。

　　席冰在车上还问严柠，“咱家饺子包好了吧？”

　　“包好了。”严柠说，“包了五六样馅儿，我们昨儿就吃过了。”

　　“怎么不等我回来一起吃啊。”席冰可注重仪式感了。

　　“昨儿包好就顺带尝了尝。”严柠可不敢说自己吃了两大碗，那席冰得蹦起来。就听席冰问，“什么馅儿最好吃啊。”

　　“我喜欢羊肉的。”

　　“我喜欢酸菜猪肉的。”

　　“酸菜猪肉包得最多。”

　　席冰高兴地看向柠柠哥，问，“想不想我？”

　　“又不是八百年没见，见天视频，有什么好想的。”

　　“口是心非。视频能跟真人一样嘛。”席冰侧身往严柠那边儿凑凑，严柠目不斜视，“开车哪，老实点儿。”

　　席冰特高兴，他径自表白，“柠柠哥，我可想你了。”

　　席冰看什么都高兴，道路两旁灰扑扑的掉光叶子的大树，远处土黄色农田里零星的几处丑兮兮的建筑，汽车驶入市区后有点堵的交通，都让他感到开心。

　　席冰情不自禁地哼起歌曲。

　　后排坐的俩保镖：哎，严总开车、冰冰坐副驾，真叫咱们有点不好意思啊。